“我承認我會感動,會心痛,可是我就是沒辦法愛上他!像他愛霓裳那般愛上他!我的記憶狹隘的只剩下我自己,讓我拿什麼去愛別人?拿什麼去愛他?”她的聲音裡帶着歇斯底里的發泄,誰能告訴她,她的過去有誰?她唯一相信的人卻也那般騙她,她還能怎樣?她嘶吼着,腳步接連後退着,仿似只要一直退下去,就沒有人再逼着她強行去面對什麼!那些愛與恨的傷口,一經裂開,便血淋淋的呈現在她的面前,她怕自己承受不了,亦承受不起。
“不要告訴我,你還愛着宮殘修?”姬瑤朝着她後退的方向逼近了一步,眸子裡是深深的不可置信與疑惑“宮殘修傷你至此,你若還是系愛於他,那麼你不配,不配九哥如此待你!”姬瑤步步緊逼,似是急切地想知道她的回答,急切地想知道她的退步是否真的有意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宮殘修是誰!”她的心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似是被狠狠地撕扯着般,一片一片,疼的她的四肢百骸都跟着顫抖了起來,腦子裡頻頻閃現的一幅幅畫面模糊且深刻,卻是怎麼也無法看清。
“傅雅霓裳,到現在你還看不清嗎?九哥爲了你負盡了天下人,連他自己也被傷的體無完膚,你卻告訴我你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你到底還要他爲你做到何種程度你才肯罷休?………”
“夠了!”似是不忍再聽下去,抑或是不忍再看到她親自揭開那些血淋淋的傷口,將自己逼至絕路,姬魅夜舉步進入室內,臉上莫辨的神情讓姬瑤和雪竹驚愣的忘記了言語。“姬兒,這裡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回宮去吧!”他竭力地保持着平和的語氣,卻怎麼也掩不了那份蒼涼的絕望。
“不是我能待的地方便是她能待的地方嗎?憑什麼她可以做的事情而我不可以?”姬瑤不甘心地嘶吼出聲,淚水止不住地滾落下來,沾染在她火紅色的狐皮坎肩上,濡溼一片。
“你是夜誕國一國公主!”
“公主?那麼她呢?你還想着立她爲夜誕一國之後的不是嗎?”她嘲諷地笑出聲,語意蒼涼而悲憤。
“夠了!明日便隨逐夜回宮,不得延誤!”他淡漠的神色中隱隱透着些剋制殆盡的鋒芒,仿似隨時都可能化成凌厲的兵刃,血腥四濺。
“我不要!我不會回去的!這一次,你休想再命令我!”姬瑤倔強地用雙手堵住耳朵奮力奔出了內室,嘶啞的嗓音綿綿迴盪,響徹雲霄。
雪竹怔怔地望向他不辨喜怒的神色,思慮良久終是小心翼翼地問出聲“你……來多久了?……什麼都聽到了麼?”
他輕側的雙眸妖冶地對上她的,勾脣魅笑,似帶着漫不經心的從容“你希望我聽到些什麼?不過似乎很可惜,我…什麼都沒有……聽到!”他一字一句,吐氣如蘭,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頸項,嚇得她慌忙地退開了一步,卻沒有注意到他負於伸手的手,指甲嵌入的痕跡翻涌出暗涌的血流,一滴一滴,讓他原本便妖魅似火的衣袍變得更加的詭異驚心。只有這樣,他才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的心在自我麻醉中不至於碎裂成片,找不到絲毫完整的痕跡。
“是嗎?”她輕問出聲,似是明顯地不相信他所說的話,卻始終未能在他淡漠無波的眸中看出絲毫的波瀾與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