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滿頭冷汗，低着頭想了半晌，纔有點忐忑地擡頭，“娘娘，奴婢想了想，只有淨舒夫人身邊的人……”
雲汐瑤拍着桌子道：“一派胡言，你難道不知道，淨舒夫人身邊的人都是本宮的人，按你的說法，是他們背叛了本宮？那他們又是爲誰在辦事？”
今天她看到了青青的表情，完全是不知情的，如果說是真有人收買了淨舒宮的人要害她，那爲什麼沒有人站出來指證她？如果有人站出來證明，是某人受了她的指使在被褥裡動了手腳，也許她皇后的位子當場就會丟掉。
如果說沒有人陷害她，那麼，這件事她的嫌疑又最大，雖然最後沒有證據證明是她指使的，她也無可避免地惹了一身腥。所以她又隱約覺得這件事是衝着她來的。
想來想去還是無法明白，是有人純粹藉着這件事要陷害她，還是那人純粹只是爲了對付雲淨初，還是想要一箭雙鵰，還是……
真的是她身邊的人自作主張做了蠢事？
想到這裡，雲汐瑤看向冰凌。
冰凌是她的心腹，和冰馨一樣，是她從雲家帶來的丫頭，對她最是忠心不過，這麼多年，明着暗着幫她做了很多事。相對的，這兩丫頭膽子也越來越大，經常私下裡通過各種手段處理掉一些她們自己看不順眼的人……
冰凌和冰馨的關係最爲要好，這次冰馨因爲雲淨初出事，也許，這丫頭想要自作主張爲冰馨報仇也不一定……
地下，冰凌見座上的雲汐瑤眼神明暗不定，心中凜然，知道雲汐瑤對自己的懷疑還存在，心中焦急，越發拼命辯解，“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畢竟淨舒夫人那邊的人我們疏於管教，被有心的人收買了也不定。”
雲汐瑤目光冷颼颼地掃過來，冰凌訕訕閉上嘴。
“你老實跟本宮說，本宮不會降罪與你，那牀被褥真的不是你動的手腳？”最後四個字，雲汐瑤基本上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顯得鄭重無比。
冰凌一愣，然後迅速搖頭，“不是，娘娘，你相信我，真的不是。”
“好，本宮相信你，你下去吧。”雲汐瑤的眼神漸漸變得幽深而飄忽，對冰凌揮了揮手道，聲音裡帶着濃濃的疲憊。
冰凌知道，雲汐瑤並沒有相信她，囁嚅着想要在說些什麼，可是，最終還是在雲汐瑤帶着一絲驅逐的眼神中，默默地起身，退了出去。
冰凌出去後，雲汐瑤長長嘆了一口氣，軟軟地靠向椅背，臉上一片灰白。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有很多事，明明不是她吩咐的，最後出來認的，卻都是她的人。雖然那些人沒有把她供出來，可是，東方辰心裡卻非常清楚那些是她的人，從而認定她是母后主使者，於是一步步冷落她。
就像今天這事，看似非常簡單，卻迷霧重重，她有點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一股無法掌控全局的疲憊感瞬間涌上雲汐瑤的心頭，讓她渾身冰涼，失望、頹喪、恐懼、憤恨……這些情緒像是黑色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讓她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