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我接個電話。”陳瞬按下雲奕探過來的好奇腦袋,走到了陽臺。
“喂,乖孫啊?”
手機中傳來了陳廬的聲音。
“爺爺,是我。”
“啊,你現在在家呢吧?”
陳瞬臉色一僵,他怎麼也沒法跟爺爺說自己正在雲奕家, 還過了夜。
“啊,嗯,在家呢。”
“你這……聽起來不像是在家的樣子啊?”陳廬的感知力,自然非同尋常。
“沒,真在家呢,只是剛剛起牀而已。”他並不知道,自己焦急解釋的發言, 其實在陳廬看來,破綻百出。
陳瞬一撅屁股, 陳廬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味道的屁。
他剛剛一聽,立刻就知曉了,自己的乖孫肯定沒有乖乖地待在自己家裡!
小兔崽子,家裡沒人就敢夜不歸宿了是吧?
“自己招了吧,不然爺爺掐指一算算到你個小崽子在哪的話,就親自來逮你了。”
陳廬的聲音並不嚴厲,但陳瞬就就怕這一個調調。
他不甚怕老爸老媽,唯獨怕爺爺三分。
“我在雲奕家呢……”陳瞬咬咬牙,攤牌了。
他知道,爺爺是真有那實力幾步跨越百里將自己逮回家的。
“嘿,好小子!”陳廬樂了。
笨拙地捧着手機的他,此刻笑的跟個百來歲的小孩一樣。
本還以爲這小子不開竅呢,這就摸到人家家裡去了?
“你在人家姑娘家裡作甚呢?”
“她家沒人,她又不會做飯,我怕她捱餓,來給她做飯。”陳瞬只能想到這個相對來說, 比較合情合理又能讓爺爺接受的理由。
“不會做飯啊……不是什麼大問題。”
經歷過動盪年代的陳廬,對做飯這一件事,還是比較在意的,只是從前的通訊手段,從水鏡之術,轉變到現在手裡由各類芯片組合而成的東西一樣,時代已經變了。
再說了,自家的孫兒是會做的嘛。
“爺爺,您找我有事?”
“有事,而且是大事。”
“什麼事?”
陳瞬深吸一口氣,隱隱約約覺得爺爺接下來跟自己說的事,很有可能會跟雲奕的體質有關係。
雖然爺爺先前再三跟自己強調,雲奕的體質沒有大問題,可自己心裡終究是忐忑的。
尤其是這種不安的情緒,會隨着兩人感情日漸加深而加重。
“爺爺,是不是跟雲奕有關?”
“你知道?確實跟那個小姑娘有關係。”
“猜的。”陳瞬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放心,跟你說過沒啥大事,你還信不過爺爺?”
“沒有不信爺爺,我只是一想到雲奕的身體可能會有問題, 就有些心燥……”
“臭小子, 十幾年的道, 白修了是吧?”
“爺爺, 我……”
“行了行了,爺爺可以跟你打包票,你那小女友的身體,一點兒問題也沒有,健康得很。”陳廬不耐煩地解釋道。
“那她的體質到底是什麼問題?”
“跟你沒關係!哦不對,有一點關係……對了你明天是不是要去上課?”
“是。”陳瞬實在不知道爺爺葫蘆裡賣什麼藥,只能鬱悶地回答爺爺的問題。
“下星期週末,你回山莊一趟,有件事要你去辦。”
“啊……好,那我下週五晚上回來。”
“那爺爺就不打擾你了,你給小女友做飯去吧。”
嘟——
陳瞬抓着已經掛斷的電話,腦袋有些懵。
爺爺到底要自己做什麼?
雲奕的身體到底哪裡有問題啊?
好煩,這些問題跟胖虎的爪子一樣,一直在撓着陳瞬的心。
見陳瞬神色複雜地走回屋裡,雲奕也輕輕蹙起好看的眉頭。
“怎麼了?你爸媽知道你沒回家,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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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
“那是啥事?”
“爺爺打來的,我自己現在也還搞不太清楚……”
陳瞬晃了晃腦袋,轉換一下心情。
“你餓了嗎?我給你熱一下菜?”他換上最溫柔的微笑,低頭注視着雲奕。
“喂,微波爐我自己也會用的好不好?你幹嘛一臉憐愛地看着我,搞的跟我活不了多久似的。”雲奕憤憤地將抱枕扔給陳瞬,對他那異樣的眼神感到十分不爽。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自己之後所剩無幾的時間內,可以包容自己一切的任性的溫柔眼神。
令人不爽。
自己可是魔女!
是跟他一樣的長生種!
雖然比不上不老不死的吸血鬼,可也不會染病的。
就算染上一些小毛病,也可以輕鬆用魔法治癒。
“你個烏鴉嘴,別瞎胡說!”陳瞬聽她這話,頓時急了,連忙組織她繼續說下去。
“你一個修道之人,還信這種?”雲奕還沒說完,小嘴就被陳瞬的手指給捏住了。
她只能噗噗地吹着兩側沒被捏住的部位。
“到底怎麼了嘛?”被捏住小嘴的雲奕,只能發出不太清晰的音節。
“我也不知道,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陳瞬堅定地咬牙道。
眸中的神色變換了一陣,陳瞬這樣子,搞的雲奕自己也有些不自信起來。
難道自己真的身患什麼不治的絕症?
甚至還用魔法好好地檢測了一遍自己的身體。
一點兒毛病也沒有啊。
莫非還是自己檢測不出來,只有陳廬爺爺那種級別的大佬才能看出來?
雲奕越想越心慌,眼中的不安越發濃烈。
“陳瞬……我是不是,要死了?”她忽然顫着聲音問道。
面帶堅決之色的陳瞬,用力地將雲奕摟進了懷裡。
“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
“如果,我要死了,你把我葬在離你最近的地方,我希望能夠永遠看着你!”雲奕失聲顫抖,捧住了陳瞬的臉。
“別說傻話,我可是劍仙,我一定有辦法的。”
兩人緊緊相擁。
甚至都默認了雲奕命不久矣的感覺。
若是讓陳廬見了這倆戲精,也不知會做出什麼表情。
心理暗示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一旦你相信了什麼,你的身體就會隨之顯現出相對應的症狀。
覺得自己可能身患絕症的雲奕,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開始疼痛,四肢也變得無力。
她只能在陳瞬的攙扶下,氣遊若絲地躺在沙發上。
她入戲了。
陳瞬則是將熱好的排骨湯,端到雲奕的嘴邊,仔細吹涼之後,一勺一勺喂進了雲奕的嘴中。
雲奕眨了眨眼,忽然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你看陳瞬對自己多好啊。
“陳瞬……我想喝水。”她抖着微弱的聲音,吃力地擡起手臂。
“你歇着,我去給你拿。”
望着陳瞬勤快的背影,雲奕忽然偷笑起來。
而他一轉過身,她立刻又裝作虛弱的樣子。
“陳瞬……我怕是,活不長了……”連嘴脣也微微發白。
嚇了陳瞬一跳。
“水在這!”
“我……我這樣,喝不下去……”雲奕沙啞着嗓子。
“那我用勺子餵你。”
“太……太慢了……”
“那該咋辦?”陳瞬焦急地詢問道。
“你含嘴裡,餵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雲奕甚至都沒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