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
“義禮智信”四位領主離座驚起,衆多修士更是萬分驚訝。
修士相對不是潑婦打架,你抓兩下頭髮、她撓了兩下臉,看誰眼尖手快,出其不意,聲東擊西,就能扇對方一記耳光。修士靠的是真元和功法,激出刀刀叉叉,針針腦腦,與對方相鬥。可要想靠近對方,扇上一記耳光,不說視如登天,起碼修爲要高出對方一倍以上。
“黑白雙煞”還算有些威名,就算出其不意,下手偷襲,給了魏顛和鄺癡一記耳光,衆人倒也能夠接受。
唐善算什麼人,充其量是一個沒入宗族的黑暗武修,竟然將代大首領從寶座上扇了下來,自然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小豪和四姐也沒有想到,唐善上來就動手,而且一動手就直入主題,把熊海山、魏顛和鄺癡掀下了殿。
唐善並沒有下狠手,羅新、楚憔也手下留情,熊海山、魏顛和鄺癡雖然捱了一記耳光,跌落殿下,各自吐出一口夾着牙齒的血水,但不過是皮肉之傷罷了。
三人修爲精深,各自運轉真元,轉眼便長出了新牙。
熊海山瞪起一雙鼠眼,懸浮而起,弓着手臂推出古藤杖。誰都看得出來,他想要向唐善出手。可他端着胳膊停在半空,不知是不敢還是覺得理虧,最終也沒能激出真元。
魏顛和鄺癡翻身蹦起,黑亮的臉瞬時脹成了豬肝,爆出強勁的真元,散發的威能吹動了白色的斗篷。
熊海山橫着古藤杖攔在二人身前,自然是要二人稍安勿躁,清了清嗓子,壓着心頭的怒氣,說道:“唐善兄弟,當日二位長使把你交給玄教大宗師,本座事先並不知情。二位長使把你交給玄教,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不必再說了!”唐善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本座知道,一切都是鄺癡搞的鬼,你和魏顛害怕惹禍上身,也都默許了他。”他指向鄺癡,冷聲喝問:“右長使,本座身爲黑暗武修,與你是同族修士。可你竟然不顧同族之誼,出賣本座,你可知罪?”
鄺癡推開攔在身前的古藤杖,全身筋骨繃得噼啪作響,像是在顯示自己的修爲,傲聲質問道:“唐善,你是什麼身份,憑什麼治本長使的罪?”
熊海山點點頭,“右長使說的不錯,唐善兄弟前來挑戰大首領之位,先得闖過五位領主的考驗,正式成爲我們黑暗武修的大領主,纔有資格處理政事。”
唐善對着天狼招了招手,天狼跑來,趴在了座椅前。他哈下腰,一邊梳理天狼的毛髮,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本座現在就開始處理政事,有誰不服,儘管向我挑戰。這個狗屁長使,說我沒有權力治他的罪。還弓起膀子,裝成一隻兇惡的公雞,想要嚇唬我。”他擡起頭,瞟了眼鄺癡,“你不認罪,本座也就沒有必要心慈手軟了。其實你的修爲還算不錯,殺了你的確有些可惜!”
“你想殺了我?”鄺癡並不相信,唐善敢在衆多黑暗武修,諸多石人面前殺了自己。
可惜,他想錯了。唐善敢,而且毫無顧忌。
唐善激出了一團酒杯大小的湛藍色真元。在這以前,還沒有哪位黑暗修士看到過凝縮成水的真元。
沒有人感覺到威能,因爲這團真元的所有威能都被聚集在水團中。
“酒杯”直接撞在鄺癡身上,鑽入他的元神,轟然炸散。
鄺癡倒了下去,帶着一身鋼筋鐵骨,帶着他所維繫的右長使威嚴,直挺挺的摔倒了下去。
“你做了什麼?”熊海山再也無法控制情緒,憤怒的咆哮,“你是一個黑暗武修,不管你能不能成爲我們的大首領,你都要堅守我們黑暗武修的第一原則,那就是禁殺!”
轟……
三四百具石人轉向唐善。
熊海山掃了眼小豪、四姐以及五大分支的弟子,顯得有些惶恐,可還是令道:“把他抓起來,關到地牢裡。”
四姐等人原本已經準備好出手幫忙,因爲唐善畢竟是一個人,無法獨自應對數量衆多的石人。
可他們卻發現,羅新和楚憔對此視而不見,無動於衷。而唐善則不屑的搖搖頭,大刺刺的問了一句,“就憑他們?一堆石頭而已,還想抓我?”
流星拳!
唐善站起身,激出一拳。
數百道真元猶如流星一般從他的拳中飛逝而出,三四百具石人同時崩潰,化成了一堆堆碎石。
熊海山傻了眼,其餘四位首領也傻了眼。除了羅新夫婦,顛內所有的修士都被驚愣當場。
青石條堆砌起來的石人,重達萬斤,乃是黑暗武修對外阻擊來敵,對內平息紛亂的第一法寶。
什麼樣的功法,什麼樣的功力,竟然激出了幾百顆流星真元,同時把數百具石人擊毀?
所有武修都覺得不可思議,猶如發現了一尊萬古巨魔,齊刷刷看向唐善。
唐善重新落座,大刺刺的說道:“什麼禁殺,誰定的狗屁規矩?還有狗屁考驗,本座是大首領,爲什麼要你們幾個首領來考驗?”
羅新咧嘴一笑,“就憑他們幾個,我就可以教訓,不勞大首領親自動手。”
“不!”唐善搖頭拒絕,神色變得嚴肅,“你們不是武修,不可以殺我的同族修士。我可以自己解決。熊海山?魏顛?我希望你們能夠最先站出來。”
熊海山沒有吭聲,魏顛垂下了頭。看起來,他們不敢再有任何異議。
“諸位!”四姐放聲說道:“唐善的修爲大家都已經見識到了,我想,他絕對有資格做諸位的大首領。而且,我們武宗旗下白熊、黑虎、蜀山、追星,以及龍戰刀,全部都已經表態支持他。如果諸位還自認爲是武修的一員,如果你們也想趕走那些邪惡的武修,奪回總壇,讓我們武宗重新躋身於宗族之列。那就請大家承認他的大首領身份,併發誓效忠於他。”
“我承認,他就是我們的大首領。”義字支領主嚴四單膝跪地施禮。
“參見大首領!”義字支弟子嘩啦一聲跪了下來。
“我們也承認,您是我們的大首領!”禮智信三支的領主也表示臣服。所屬弟子自然相隨。
“你們倆怎麼說?”
唐善看向熊海山和魏顛。
二人相互打量了一下,自知此事已成定局,再難更改,便也只好帶領“仁”字支弟子和一衆五德使上前跪拜。
“好了,自家兄弟,不必拘禮。”唐善站起身,展開雙臂,擡了擡,示意衆人免禮。等衆人起身,正色令道:“嚴領主,馬上派出弟子,分別趕往五大分支,有請各家主事前來議事。”
“是!”嚴四應了一聲,當即佈置弟子分別傳令。
“大領主?”兩位身系金帶的少女站了出來,疑問道:“您想請我家鏢主前來,不知所爲何事?”
唐善板着臉,看着與自己同來的各支弟子,嚴聲說道:“你們都回去,告訴你們的堂主、宗主、大統領,沒有找到我族掌教大修士以前,武宗各支都要服從本座調遣。不管是誰,如果膽敢不聽本座命令,本座就會率領屬下弟子前去清剿。”
“唐善?”四姐驚叫了一聲,她簡直不敢相信,唐善剛剛接掌黑暗武修,轉眼之間就翻臉無情,竟然打起了五大分支的主意。
熊海山和魏顛相互遞去一個眼神,偷偷露出笑意,自然是想看唐善的笑話。
唐善的聲音更加嚴厲,“五大分支都已經表態支持本座,也說要幫助本座對付聶魂,本座很感激。可這遠遠不夠,五大分支和黑暗修士必須聯合在一起,才能佔據絕對的優勢,克敵制勝。否則的話,每一家都算計着自己的得失,如何能夠對抗那些邪惡武修?本座現在以武宗大修士的身份暫代掌教,各個分支的主事必須服從本座。誰敢不從,本座絕不留情。”
他不僅是說說,而是對着大殿頂部揮出一拳。同時幻出寒冰烈火槍,攻出一槍。
轟!
水缸大小的湛藍色真元,不可想象的巨大威能,竟然把整座大殿的殿頂掀飛到半空。
虛幻的寒冰烈火槍,猶如一條真龍,霎時將掀飛的殿頂擊得粉碎。
厚重的煙塵洋洋灑灑的飄落了下來。
沒有人出聲,偌大的殿堂,只剩下簌簌的落灰聲。
熊海山和魏顛嚇得臉色蒼白,再又相互看了看,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四姐也嚇得目瞪口呆,好久才醒過神來,以真元傳音,對唐善說道:“我們都在努力讓武修聯合起來,共同對付聶魂。可你的方法太過偏激,也太過急迫,如果白渺渺不肯屈服,如果蜀山老祖不肯聽命,難道你還真的殺了他們?”
唐善沒有用真元傳音,而是開口回道:“四姐,我不只是說說,白渺渺也好,蜀山老祖也好,不管是誰,只要有礙我們武宗的復興大計,我一定會親自出手,將他斬殺。”
“你這是自傷羽翼!”四姐氣道:“白宗主和老祖他們已經答應幫助你,自然會竭盡全力,你又何必非要他們臣服呢?”
“道理我已經說清了,我不想多做解釋。”唐善忽然露出了微笑,“邪惡武修還在追殺那些不肯與他們同流合污的武修吧?現在他們不必四處躲藏了,讓他們都到我這裡來。有我在,就算聶魂也不能傷害到他們。”
四姐等的就是這一天,足足等了上百年。聽了唐善的話,雙眼瞬時變得溼潤。
小豪拉了拉她,二人同時施禮,“弟子小豪,弟子四姐,自今日起,拜在大首領門下,請求大首領收留。”
唐善走下殿來,扶起二人,悄聲說道:“就算我殺了白渺渺和蜀山老祖,也是爲了武修一族,你說對嗎?”
四姐思量一番,轉身看向白熊、黑虎、蜀山、追星和金刀弟子,鄭重的說道:“大首領的話絕對是認真的,我希望各位回去好生勸告自家主事,共同推舉大首領爲尊,有請大首領代掌我們掌教之位。”
沒人敢動,全都怯怯的看向唐善。
唐善揮了揮衣袖,“你們去吧!三天之內,本座要看到他們,否則的話,他們就會看到本座的神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