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很輕,很柔,很甜。
像帶着我落入了軟綿綿的棉花糖中,在甜蜜與迷離之間感受愛的真諦。
頃刻間,壞情緒的海浪觸到柔軟的沙灘,全部化成了繾綣的泡沫。
他,總是能這般降服我。
上車,把我摟進了懷裡,他看着我的臉,眉間一緊。
“怎麼了?臉色這麼白......”
摸摸我的額頭,竟摸出一手的汗,我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出了冷汗。
這一下把他給急的,立刻吩咐李小籠:“打電話給胡醫生,讓——”
“不用不用!”我忙挽住他的胳膊:“我沒事,真沒事,就是沒吃飯,有點暈——”
“爲什麼不吃飯!”
冷不丁一聲斥責,我嚇得脖子一縮。
“跟你說了多少遍,要按時吃飯!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麼?”
我趕緊搖頭。
“我不在,你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麼?”
我繼續搖頭。
“看來你是想和我一起出差,想時刻被我綁在身邊監督,這樣你才肯聽話是麼?”
我一愣。
這話倒挺合我意,便憨憨地點頭。
他雙眸一眯,危險的氣息呼之欲出,我立馬猛搖頭。
既然他對我拷問三連,我就對他撒嬌三連。
晃胳膊,嘟小嘴,眨眼睛,可憐兮兮地囁嚅:“我......我就是......就是忘了嘛......”
這招屢試不爽,他嘆了口氣,然後剝了一顆旺仔牛奶糖給我:“應該是低血糖了,吃了會好一點。”
不知爲何,一聞到糖的奶香味,方纔那股噁心上涌的感覺又來了。
我皺起眉,捂住口鼻推了回去:“我現在不太想吃甜的......”
——“少夫人,那您要不要來一包溜溜梅梅凍?就是果凍口感的青梅,我今天剛買的,應該可以緩解您暈車的症狀。”李小籠插話道。
光是聽名字,我就眼睛一亮。
青梅又酸爽開胃,確實比糖的效果好。
“好啊好啊!”
李小籠從中央扶手箱裡拿了一包給我,我正要接,卻突感身旁一道犀利的眸光朝我直直射來。
伴着一句森冷的話語:“吃他的梅,不吃我的糖?”
伸出去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我不敢拿了,李小籠更不敢給。
反倒是連恩,一下把那包溜溜梅梅凍搶了過去,還把它塞進了褲子口袋。
不過,馬上又從口袋裡拿了出來,撕開包裝,遞到我了嘴邊。
彷彿做了這麼個多此一舉的小動作後,溜溜梅梅凍就是他給的了,還必須是他親手餵我。
這醋罈子翻得我忍俊不禁,“噗”的一下笑了出來。
他眼色一沉,“笑什麼笑!”
“......幹嘛一回來就那麼兇!”我也沉下臉。
忽地,他自己笑了一聲,笑得很冷,明顯被氣笑了。
“丁婉然,不如我們來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是你,辛辛苦苦出差回來,還沒下飛機就看到了我,在一本雜誌的封面上看到了我。”
“本來全世界我只給你一個人看,現在我卻讓全世界的人都看了,你會是什麼心情?”
我:“.....”
“不光如此,還不吃你給的糖,偏要吃別人的梅,你又會是什麼心情?嗯?”
“別人的梅”這幾個字,一字一頓,寸寸寒霜,李小籠不由打了一個寒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
這氣可生大了,光撒嬌顯然不管用了。
連忙手嘴並用,捏捏腿,揉揉肩,捶捶背,一邊獻殷勤一邊楚楚動人地求饒認錯:“老公~~~對不起嘛.......”
他雙手環胸別開臉,不看我,也不說話。
直到我主動獻上一個親親,他的氣惱才終於煙消雲散。
抱住他的脖子,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裡,我軟軟地說:“老公......雜誌的事我真的——”
“別說了。”他打斷我,低頭,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捧住我的臉,讓我的腦袋靠到他的肩膀上,柔聲道:“現在什麼都別說,好好睡一覺,我們回家再說。”
“嗯......”我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聽話地閉上了眼。
突然感覺,他的肩膀就像個充電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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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量永遠滿格,且充電權限僅爲我開放。
當身體累到虛脫,心情壞到極點的時候,只需一句:“我要充電。”
他就會立刻飛奔到我身邊,告訴我:“來吧,我在這裡。”
心甘情願把所有的能量傳遞給我,糟糕的心情不知不覺間就在他懷裡靠了岸。
取而代之的是安心與溫暖,一格格,把我充滿。
誰都想被偏愛,這是誰也無法抵擋的溫柔。
這一刻,我深深地明白。
高貴冷豔的他也好,刻薄毒舌的他也好,不管是什麼樣的他。
只要在他身邊,無論我身在何處,無論發生任何事情。
我都能放心大膽地睡去......
*
回到家換拖鞋的時候,忽然間,我發現鞋櫃裡多了一雙鞋。
一雙深棕色的男士皮鞋,尖頭的款式,上面是精緻的布洛克雕花。
濃濃的英倫復古風,油光可鑑,乾淨有型。
“家裡有客人嗎?”我疑惑地問連恩。
連恩沒有回答,牽起我的手往客廳走。
很明顯,家裡一定來了人,只是人未見到,好漂亮倒是朝我們飛奔了過來。
後頭竟有隻貓在追它——黃皮毛黑斑點,雙耳又高又大;短尾巴大長腿,身姿如獵豹般優美。
我不禁倒抽一口氣!原地懵逼——藪貓!
似乎就是一個月前在大溪地遇到的,那位漁夫老爺爺養的那一隻!
這這這......怎麼可能?!它怎麼會在這裡?!!!
好漂亮逃到了我腳邊,用兩隻前爪瘋狂扒拉我的腿,發射求救信號。
我把它抱了起來,與此同時,藪貓也走到了我腳邊。
一個狗蹲式靜坐,仰着小臉蛋,用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與我對望。
貓都是極有靈性的動物,聽得懂人話,聽得懂人喊它們的名字。
於是,我試探地問:“Eagle?你是Eagle?”
它一記響亮又霸氣的“喵嗚!”,和那時在大溪地的叫聲一模一樣!
我不由驚到,不敢確定的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是Eag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