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酒吧買醉

日曆一天一天翻過, 轉眼又到了2月26日。方揚永遠也忘不了這個日子,就是在這一天,慕影被診斷患上了急性白血病!

這天註定了是個不尋常的日子, 方揚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儘管如此, 方揚還是一如往昔十點多才回到住的地方, 衝完澡之後便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因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聽從了王凱的勸告, 看過幾次心理醫生。雖然他聽從醫生的建議,多與人接觸、溝通,想辦法排擠那種孤獨感, 但是效果似乎並不太好。

夜深人靜之時,孤寂襲來, 失控的邊緣他依舊還是要靠傷害自己的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他也不喜歡這樣, 特別林子用一種很憂傷的眼神看着他的時候, 他真的不喜歡這樣。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如果不這樣, 他怕自己會做出更極端的事情。

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方揚竭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電視節目上。這是一期美食節目,慕影還在的時候,他們就喜歡看這一類的電視。因爲兩個人的廚藝雖然還說得過去,但都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在他不用值晚班, 慕影又有空的時候, 他們經常會一起窩在沙發上看着各種美食節目。認真地學着, 有時候還會做些筆記, 然後有機會便會試驗一番, 讓對方償償自己的手藝。但是方揚很快便發現此時的美食節目已經吸引不了自己,自己似乎又在朝着胡思亂想的方向滑去。

方揚突然很懷念起酒的味道來, 慕影出事後,他獨自去酒吧喝過幾回。酒是個好東西,在你想要的時候,它可以讓你忘記一切。想到它的好處,方揚快速換了套休閒的衣服,匆匆地出了門,來到了B區的一家酒吧裡。

他沒有去左左右右,有着曾經太多幸福的地方,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只會讓他更加難過遁形。他現在需要的是醉一場,而不是回憶。雖然那都是些非常快樂的回憶,足以讓人溺斃其中,但同時也足以逼瘋一個人。

向吧檯服務員要了幾杯烈酒,方揚直接灌進了嘴裡,他現在沒有細細品嚐的興致。他只是想醉,然後好好地睡一覺。他已經很久沒有安安穩穩地睡過一覺了,不是徹夜無眠,就是睡不了多久便會被惡夢驚醒,之後再無法入睡。

趙永新從包廂裡出來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正在猛灌酒的某人,眉毛不由得上揚,撇了朋友湊了過去。此時穿着休閒服的方揚臉上因爲酒精的作用,已經泛起了紅暈,完全沒有了平日裡警服加身時的嚴肅與疏離,看起來倒是溫和不少。只是,他似乎比前幾個月在奶奶家見到時消瘦了不少。

走到他旁邊,坐下,招呼道:“好巧啊方警官。”

依舊還在猛灌酒的方揚並沒反應,在對方第二次湊到他耳邊大聲說話的時候,這纔將有些散亂的眼神看向對方。不解地輕蹙着,不明白對方爲什麼會跟他說話。

趙永新一對上對方沒有焦距的眼神便知道,眼前的人已經喝高了,纔會卸平日裡的防備,心中不由得一動。

第一次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他們是同類。當時也就只是有些好奇,並沒有更多的想法。然而想不到不久後他又在醫院遇到了他,那時候的他在偷偷地在哭卻又竭力在剋制。那種堅強中帶着絲絲脆弱的表情,一下子便挑起了他的興趣,他想征服這位警察先生。

但是很遺憾,在他有興趣的時候,這個人卻消失了。直到幾個月後,想不到竟然又在爺爺奶奶家巧遇對方。在看到對方極其危險地把阿寶救上來的時候,征服他的念頭又一次蹦了出來。他們挺有緣不是嗎?

他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既然要征服獵物,當然要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在對方的資料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再次感覺到了遺憾。因爲對方已經有主了,而且是自己好朋友的朋友。雖然他向來不是什麼君子,但也有自己的原則。既然對方已經有主了,再插進去就沒意思了。

趙永新支着隻手望着跟前的人,眼神迷亂,神情中還帶着濃濃的憂鬱,不停地喝着酒。據說他很長時間以來都是獨來獨往,莫非他是失戀了?想到這種可能性,心裡的那點點疙瘩又癢起來了。

這可怪不得自己出手,趙永新想,他們確實很有緣,自己本來都打算放棄了的,想不到他又讓自己碰到。既然老天都這麼給面子了,他哪有不賞臉的道理?打定注意,也就老實地坐在一旁,準備和跟前的人耗到底。

方揚的酒量並不是很好,但也不差,至少目前爲止他喝醉的次數寥寥無幾。原因無他,主要是他的酒品不怎麼樣,簡而言之就是個話癆,所以很少會放任自己喝醉。後來又慕影在一起之後,就更少了,要是酒後失言,他和慕影的那點事兒可就穿了。

這邊,趙老闆正跟方揚耗着,那邊,林子跟王凱正商量着。

“凱子,上次跟你說的那事你想得怎麼樣了?”林子舒服地躺在牀上,跟男友煲着電話粥,突然想起前幾天和他提起的事,趕緊問道。

“什麼事啊?”王凱有些傻眼,他們每天說的事情多了,誰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呢。

“嗨!能是什麼事,當然是方揚的那事啊。怎麼樣?行不行?”

“哦,那個啊,可是不太好吧?方揚還念着慕大哥呢,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有什麼不好的,醫生不是說了方揚現在要多跟人接觸、溝通麼?況且大家不都說治療情傷最好的辦法就是談場戀愛?雖然方揚現在還惦着慕大哥,可是慕大哥到底是不在了,總不能讓他一輩子都這麼孤單下去吧。”

王凱聽着,沒有搭話。

“我也不是說要他馬上就接受別人,馬上就找個人談戀愛,只是說可以多介紹一些人讓他認識。他可以先跟他們做着朋友,這樣一來一方面可以讓他的生活鮮活點,另一方面也可以藉此沖淡他對慕大哥的心思。”

聽林子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王凱這才道:“我儘量留意一下吧,但是那圈裡的人我也不認識幾個,你也很清楚的。”

“也是,不過我在網上倒是有不少認識的……”

林子還沒有說完便被王凱打斷:“哎,你可別亂來,網友這些東西哪靠得住,要是找了不靠譜的人可不等於害了方揚。”

“嗯,也是,他們那個圈子本來就亂得很。那怎麼辦?我們認識的總共也不超出一隻手的數,方揚還都認識。”

“這個急不來,再看看吧,我聽我表哥說他好像認識那方面的朋友,改天有空了我找他打聽打聽。”

“也好,我也請我們羣裡的人幫我打聽打聽。”

“就你們那個腐女羣?拉倒吧你。”和林子成了男女朋友之後,他便被她拉到了那個羣裡。衆腐女一聽說他是警察,而且是個支持同□□的男性警察,一窩蜂地對他狂轟亂炸。嚇得他逃命似的從裡面退了出來,從此就對那個聚集着一幫同人女的Q羣敬而遠之。那不過是一羣年齡不一卻又都無聊的發慌的女人,哪能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