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進入黃山地區後,立刻覺出情形大異尋常,竟發現黃山地區突然來了許多平常少見的高手,二人也曾或明或暗的和這羣人試過招,覺得這批人個個武功不弱,猜想必是金蜈宮來的,只不知他們意向如何?
於是,二人分工合作,四海神偷負責外圍聯絡,百毒尊者調察內圈,憑着他倆的武功,經驗與機智,對金蜈宮此次的全盤計劃,已有一個大致的輪廊,發覺金蜈宮已在這黃山地區,佈下了一個極其可怖的陷井,也可以說是一個瘋狂的屠殺計劃。
繼光聽完這些話,突然問道:“你可曾發現他們落腳的地方?”
百毒尊者沉吟道:“黃山周圍廣闊數百里,而且他們個個武功不弱,來去如風,說來慚愧已極,老夫迄今未曾找到他們落腳之處。”
繼光點頭道:“二哥不必爲此煩腦,武林七派的高於已全部來到,而且元元大師和天龍道長、綠林聖者等都已出山,想未必有妥善辦法。”
百毒尊者哈哈狂笑道:“一羣徒負虛名之輩,量來成不了什麼大事,也許近日金蜈宮故意在黃山造成許多兇殺,目的便爲引出他們來,以期一網打盡呢。”
說完倏然笑聲-斂,一臉莊容的道:“此次黃山之會,不啻正邪大決戰,老夫認爲勝負關鍵完全繫於大哥-人身上,我們可得注意。”
繼光不禁笑道:“二哥你太把我擡舉啦,中原武林濟濟多人,那還用得着這後生小輩出頭?”
“事實確是如此,信不信由你,再說有許多人都是衝着你纔來的呢,譬如赤地千里符風,四海神偷和老夫,若不是你的關係,誰有精神來管這閒事?
繼光覺得這倒確是事實,忽又問道:“二哥,你找我就是爲了談這些話?”
百毒尊者長嘆一聲道:“實不相瞞,二哥栽跟頭啦!”
“什麼人有這本領能使二哥栽跟斗?”
“近日黃山突然出現一個神秘人物,此人行蹤飄忽,武功之高遠在金蜈宮一般高手之上,老夫數度追蹤,均被他丟脫,有一次竟幾乎傷在他的掌下。”
“可曾看清他的面貌?”
“說來慚愧,老夫竟然連面沒有見過,只覺他似是書生打扮,年紀很輕。”
繼光憤然一拍大腿道:“必定是他。”
經繼光這一提,百毒尊者也猛然省悟道:“一點不錯,除他沒有別人。”
他倆這一打啞謎,卻把白衣羅剎急壞了,拉着繼光急急追問道:“你們說了半天,到底是誰嘛?”
繼光遂把宣城見金雪痕,幾乎被暗算的經過說了一遍。
符小娟嘴一撇道:“我就不信這個邪,有機會我必定要鬥鬥他。
百毒尊者瞥了她一眼,仍然面向繼光道:“此人即令不是金蜈宮主人,也必是金蜈宮的重要人物,否則不會與你我作對。”
繼光沉吟道:“事很難說,好在離論劍劍期只有三天了,到時間便可水落石出。”
百毒尊者點頭道:“不論怎樣,總望小心爲是,我和老偷兒還有個約會,明天再見吧!”
說完縱身躍去,繼光這纔有時間轉過身來和符小娟說話,但符小娟卻又作怪得很,倏然拉着那書生的手道:“伊兄,我們也走吧!”
擡起玉手向繼光招了招,雙雙縱身沒入一片夜幕中,繼光不禁一怔,他對符小娟絕無綺念,但人就是這種怪東西,他對小娟的感情,平時絕無法覺察出來,這時見她和伊人牽手,儷影雙雙的馳去,心裡不期然地興起一種悵然若失之感,好象失落了一件心愛的物件一般。
一個人怔怔的站了半響,方纔霍然警覺,暗道:“我這是幹什麼呀?”
正待轉身高去之時,驀然
一陣衣袂飄風之聲傳入耳內,他此刻內功已屆通玄之境,十丈之內,風吹草動的細微音響,均難瞞他靈敏聽覺,立時伏身凝神,向前看去,只見一條黑影快逾飄風,疾若飛矢的向前射去,所行的方向,正是綠林聖者等歇腳之處,不由心裡一動,跟着腳下輕點,人已如一縷輕煙般尾隨追去。
他的輕功妙絕武林,但卻無法趕上此人,心裡不禁暗駭道:“此人到底是誰?看樣子武功比我還要高出一等呢。”
於是,一種爭勝之念倏生,丹田猛一提氣,速度陡的加快,疾加箭矢的飄空疾射,前面那人似有所覺,猛的一回頭,隱約之間似乎是一個白面書生,繼光這時剛好身在一片黑影中,並未被對方所發覺。
那人沒有發現什麼,便又繼續前進,他二人,一追一逐,頃刻間已到達那座隱秘寺院,那人對這寺院似乎十分熟悉似的,毫不遲疑越牆而入。
因爲寺院之中都是熟人,故繼光也不加思索的飄身進入,不料,就這一轉眼間,那人已不知去向,他明明看見這人進入,怎肯放過?猜想這人必已進入了後殿,於是,又縱身往後殿趕去,但後殿也是靜悄悄的,只有靜室之內有燈光射出,心道:“莫非進靜室去了?”
遂又邁步往靜室走去,剛剛沒有跨二步,驀然靜室門大開,元元大師由裡大步走下出來,沉聲道:“什麼人擅闖靜室?”
繼光唯恐引起誤會,忙高聲道:“在下武繼光。”
由靜室繼續走出的天龍道長,突然望着靜室門板上驚詫無比的道:“咦?……”
大家隨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門格上赫然釘着一塊金牌,牌下並附有一張字條,綠林聖者立時出聲驚呼道:“金蜈令!”
伸手把那張字條取下,朗聲念道:“字示元元、天龍、綠林聖者知悉:汝等陰謀吾已盡悉,姑念尚未採取行動,暫行饒你等不死,令到之日應立即離開黃山地區,如果違令不行,立時便有殺身之禍,屆時莫謂言之不預也。
金蜈宮主人謹白月日
元元大師看後,倏然雙目露射精芒,逼視着繼光道:“小施主什麼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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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不久。””可有同伴同來?”
“同伴倒沒有,但我是追蹤一個人來的。”
“可曾看清是什麼人?”
“此人行動快若飄風,昏暗中不曾看清。”
“那麼人呢?”
“追入寺內便不見了。”
元元大師哈哈大笑道:“只怕不是這麼回事吧?我等計劃縝密異常,金蜈宮何以會知道?這事只怕施主難於脫離關係。”
“難道大師疑心在下有泄露之嫌?”
“哼?不僅有泄露之嫌,只怕這塊金牌的來歷,你也難脫嫌疑呢。”
繼光不禁色變道:“大師齒德俱尊,何以說出這種話來?”
綠林聖者唯恐他倆說僵,忙接口道:“老夫深信武少俠的爲人,大師切莫從這方面想。”
元元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還記得太嶽莊主之事?此人亦屬地靈門,實不可不防,再說他此次單身前赴漠北,竟仍能安然回來,尤使人發生疑竇,想那金蜈宮高手如雲,怎會令他全身而退?”
繼光聽後,心裡氣憤異常,但卻不願置答,天龍道長也對元元大師這項猜測,覺得不盡情理,故意麪對繼光問道:“武少俠對此事可有什麼辯答?”
繼光仰面冷冷一笑,沒有做聲。
元元大師又復冷冷哼了一聲道:“此事甚是明顯,靜室之內盡是高手,門外來人焉有不發現之理?老衲一聞門外有聲響,便立刻飛出,而他也不過剛從靜室躍到殿上便被老衲喝止,不是他是誰?”
這實在是一個極難解決的問題,儘管有一部分人不信是繼光所爲,但元元大師乃少林唯一僅存的長老,他既一口咬定,便由不得人不信了。
只有峨嵋羅浮子肚裡雪亮,他曾和繼光並肩與金蜈宮拼鬥,深知繼光的爲人,立時挺身而出道:“貧道可以保證不是武施主所爲,我等還是從速商談正事吧,莫爲這小事亂了章法。”
元元大師冷冷道:“內奸不除何以攘外?此事必須先行弄個水落石出。”
繼光萬料不到跑到這裡遇上這種麻煩,氣憤之下長笑一聲道:“金蜈宮陰謀殘殺武林各派之人,本不幹武某之事,只因武某不願眼看許多人無辜故殺,才千里奔波趕來黃山,老實說,武某若有不利武林各中派之心,何用借金蜈宮之力?你們也大以把武某小看啦!”
這席話說得極其露骨,也狂傲之極,意思就是說,倘若我要存心對你們不利,以我一人就行啦。
元元大師爲少林前輩,生性執拗,偏見極深,這也就是他不能接掌門戶的原因,聽完繼光這番話,一腔無名怒火直衝腦門,白眉一掀,高宣一聲佛號道:“好狂的東西,膽敢當着許多前輩面前,如此無禮,若不令你受點教訓,那還得了。”
倏地大袖往前一拂,一股無聲無息的無相神功,已泰山一般往前緩緩壓到,此老性如烈火,出手便用了全力。
繼光冶冷一笑,暗中也把兩極混元真氣凝聚,漠然屹立,對他猝然發動的這一式,根本視若無睹。
驀然……
斜裡一人高減道:“使不得!”
跟着一股柔風驟起,迎着那股無相神功一截,轟然一聲悶響,元元大師不自主的連幌了兩幌,來人也袍袖飄飄,撤後半步,卻原來是天龍道長,滿面凝重地對元元元大師把手連搖道:“大師暫請息怒,貧道深信這金蜈宮令確是金蜈宮來人所釘,武少俠不過是剛巧遇上罷了,我等還是商量正事要緊。”
元元大師見大家都異口同聲替繼光辯護,心裡也知事有蹊蹺,但一眼瞥見繼光那副冷傲之態,心裡的怒火又起,不禁嘿嘿兩聲冷笑道:“即令不是他所爲,象這種狂妄小輩,老衲也必須使他吃點苦頭。”
突然檐頭一人冷冷接口道:“狂妄的恐怕不是我大哥,而是大和尚你吧!”
呼的一聲,一個滿面陰沉的老者,飛鳥般落到了繼光身旁,轉頭對繼光道:“若果我老毒物是你的話,纔不管這些閒事呢,別理他們了,走吧!有人等着你呢。”
在場的人一見這人來到,不禁暗暗驚奇道:“這隻老毒蟲怎的會叫他大哥,真是怪事。”
百毒尊者乃是江南有名的百毒之祖,誰也不敢輕易招惹,這時突然出現,等於奇峰突起,元元大師性子雖然執拗,也不敢無故爲本門引來無窮後患,當下低宣一聲佛號道:“老僧年登八十,豈屑無故向一個後生小輩找麻煩,尊者切莫誤會,實是事情太過可疑了。”
百毒尊者卻不答理他的話,復又對繼光問道:“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位大和尚疑心我和金蜈宮有來往,泄露了他們的機密。”
檐頭倏又一個冷冷接口道:“有這等事情?早知如此,我和老毒物何必風餐露宿去吃那許多苦頭,依老偷兒看來,這年頭好人難做,乾脆去他孃的蛋吧,咱們哥兒們黃鶴樓上看翻船不好麼?”
一陣風聲颯然,一個黃衫怪老頭兒已隨着話音射入殿內,大夥兒見後,不由又是一驚,認得這怪老頭兒是江湖有名的“四海神偷”。
綠林聖者怕事情越弄越惡化,忙拱手哈哈一笑道:“神偷兄和尊者都已插手此事,實是中原武林之福,剛纔元元大師和武少俠只不過是一場小小誤會,咱們裡面再談吧!”
四海神偷冷冷一笑道:“老偷兒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和你們打哈哈,實告訴你們吧,不用硬派人家泄了你們的機密,你們已經自已從窩裡反啦!哈哈……”
話落一拉繼光道:“大哥我們走吧!”
呼的身形梭起,猶如三支騰空急箭般射出了大殿,元元大師怒喝一聲道:“都與我回來!”
縱身便待攔阻,卻被天龍道長擋住道:“算啦!聽那老偷兒的口吻,似乎七大門派中已出了奸細,這事倒不能不查呢。”
元元大師冷笑道:“聽他一派鬼話,七大門派戒律森嚴,收徒極嚴,怎會有這等事情發生?”
紫虛上人自出靜室以後,便一直垂眉合什站在那兒,未發一語,此刻倏然雙目睜開道:
“此事切勿等閒視之,貧僧方纔於靜室之時,心靈便起徵兆,何以今天從早到晚,不見門下弟子前來報告消息?”
凌風道長慨然一嘆道:“不是上人提起,貧道倒把此事忘了,我等只顧在此參禪打坐,一切事情委諸門下弟子辦理,這一來真個變成聾瞎了。”
這時大家都已意識到事態果已嚴重,連素以固執聞名的元元大師也不再說話了,就這時刻,驀然……
檐頭傳來一陣陰森森的冷笑道:“凡屬來到黃山的人都已身登鬼錄,你等如果惜命,此刻滾走還末得及,如再固執,妄圖與金蜈宮頑抗,那就一個也別想活命。”
羅浮子大喝一聲道:“什麼人?”
縱身疾向檐頭撲去,但聽一陣陰森森的怪笑聲起,來人幌眼已到了數十丈外,羅浮子竟然撲了一個空,落下地來不由面面相覷,凌風道長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目視羅浮子道:
“照此情形看來,黃山之會勝負實難預料,金蜈宮雖然處處施用恐嚇,未必盡屬誇張之詞,我等此後採用什麼手段對付?”
羅浮子舉目向元元大師,天龍道長等一掃,輕嘆一聲道:“此次之失着,實系我等太過託大之故,貧道之意,不如金蜈所說,今晚便即撤離黃山,就便察看一番門下弟子們的動靜,然後出其不意由北山口再行登山,金蜈宮或誤以爲我等真個被其嚇走呢!”
天龍道長首表同意道:“這倒是個辦法,不知大家意見如何?”
各派的人因有了四海神偷先入之言,都想着去看看門下弟子們的動靜,均異口同聲,同意此一辦法,連素以固執聞名的元元大師,也未再表反對。
於是,七大門派首腦們偕同綠林聖者等,立即連夜撤離黃山。
再說武繼光偕同百毒尊者,四海神偷離寺院後,疾奔了一程,已到達了一個避風的山坳之內,四海神偷倏然腳步一停,大聲道:“就這裡了。”
當先向一個山洞走去,這個山洞系屬天然巖洞,裡面甚是乾燥,一踏進洞口,便聽怪叫化在內哈哈笑道:“老弟,你把老叫化等急啦!”
踏進洞內,閃目一看,風塵三友一排坐在右首,符小娟和那名伊人的書生極其親呢的並肩而坐,見繼光進來後,二人靠得更緊了,雙雙露齒對他一笑。
繼光此刻心事重重,並未理會這些,也微笑點了點頭,立刻面對四海神偷道:“三哥找我來此,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
四海神偷突然收起那副嬉笑之容,極其鄭重的道:“如今事情已經愈來愈嚴重複雜啦,你暫請坐下吧,海天老兒等不久也快到啦。”
旋把目光對那名叫伊兒的書生一瞥,微嘆-聲道:“目前黃山一共有三種勢力,一是金蜈宮,一是武林七派,再-股力量就是大哥你了,但這股力是必須組合纔有力量,否則難操勝算。”
略頓一頓又道:“據老偷兒所知,黃龍道長、海天神叟以及令師兄赤地千里符風等,均已到了黃山,若和你我合起來,哼,別說小小一座金蜈宮的力量,即令再大的勢力,也足可把他消滅,問題是合則勢強,分則勢孤,必須有人能夠出來統一調度,才能發生力量。”
繼光聽後不禁默然,他深切瞭解這些人的性格,誰都不肯服輸,黃龍道長雖是長輩,但在四海神偷等來說,則都是同時代人物,自然不會服從調度,是以幾度想開口,卻又忍而未言。
百毒尊者見他只是沉吟,立時哈哈一笑道:“爲此事我和老偷兒商量下許久,覺得無論如何得推舉一人出來統一調度,纔可步調一致,想來想去只有大哥你最是恰當。”
繼光大笑道:“胡鬧,想我一個後生晚輩怎敢僭越?”
百毒尊者正色道:“當仁不讓於師,有什麼不可以的?
老實說,我和老偷兒從不過的問江湖之事,這次完全是衝着你纔出來賣命,此外,令師兄符風、黃龍道長,海天老兒,也都是與世無爭之人,此次出來何嘗不是因你和宮主的關係?是以這事一經提出,他們無不撫掌同意,你在此稍待,他們不久都將來到。”
話猶未了,遠遠一聲歷嘯倏告傳來,四海神偷笑道:“老魔頭來啦!”
白衣羅剎狠狠白了他一眼,四海神偷哈哈一笑道:“人家都這樣稱呼他,我老偷兒喊一聲,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這時刻,颯然一陣風響,赤地千里符風呼的飄了進來,繼光忙站起身來道:“師兄,好久不見了,一向可好?”
符小娟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縱身撲上前去,嬌聲道:“爸,你怎麼這時纔來?”
符風輕撫着她的秀髮道:“別孩子氣啦,爸有急事和你師叔談。”
這一聲師叔,比鋼椎刺入她心房還要難受,她剛纔聽到繼光喊師兄,心裡已是不高興,這時又由她爸爸親口說出,更使她芳心欲碎,以往所有的希望,都在這師叔二字上,化作了一場綺夢,倏然把手一鬆,含着一泡眼淚,低頭返回原座。
赤地千里以爲她在使小性兒,是以並未理會,對着二個老怪物一頓首,便大步向繼光走去,劈頭一句話便道:“你可知事情又有重大變化麼?”
繼光失驚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風聞金蜈宮近趁各派首腦齊集黃山之際,竟勾引各派門下不肖弟子,分別接掌門戶,改變以往作風,爲兄因急須趕黃山,故未暇詳細打聽。”
四海神偷從旁接口道:“此事老偷兒也曾得到消息,只是一時無從證實罷了。”
驀然……
洞口人影一閃,黃龍子與萬里雲煙陸通飄身而入,跟着又一陣衣袂飄風之聲,海天神叟父女也到,剎時把一座小小山洞塞滿滿的。
彼此見禮寒喧了一陣,便立即言歸正傳,黃龍子爲人爽直,捻鬚一陣哈哈宏笑道:“這次黃山盛會,真不知聚集了多少武林高手,實爲數百年來所未有,但很明顯的,這次之會並非武學印證而是一場正邪之間決鬥。
此事若果發生在平時,也許在座諸位老友有一人到場便可解決,可是就目前情形而論,不是貧道說句泄氣的話,只怕集齊我等全部力量,不見得便能穩操勝券。”
說完乾咳了二聲,又徐徐的道:“諸位老友都要與世無爭,高人隱逸,此次參與此事,一半是爲了莫郡王的關係,一半則是衝着邯鄲前輩的傳人武少俠,但不論怎樣,目的都在對抗金蜈宮主人,爲了步驟能夠齊一,愚意認爲必須有個發號施令的人,諸兄認爲誰人最是適合?
萬里雲煙環目全洞一掃,立即接口道:“兄弟認爲海天前輩最孚衆望,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呢?”
百毒尊者冷冷哼了一聲,沒有表示意見,四海神偷哈哈狂笑道:“論威望任何人皆夠資格,但任何人都不行。”
海天神叟爲人怪僻狂傲,一聽萬里雲煙提到他,不由雙眉微掀,仰天一個哈哈道:“陸兄何出此言,難道你不知老夫的脾氣麼?老夫平生絕不接受人家的支使,但也絕不願支使人家。”
一時洞內空氣顯得極不協調,黃龍道長卻是胸有成竹,目視海天神叟微微含笑道:“今日之事並非某人支使某人的問題,而是希望有一人從中聯絡,使大家能夠協調一致,減少顧此失彼的毛病,貧道覺得大家既然都極其愛護武家娃兒,不若就由他來主持此事吧!”
凌波仙子拍手道:“對啦!如果由光哥哥來主持,我保準爸爸會同意的。”
海天神叟生平就是這個寶貝女兒,愛之不啻掌上明珠,知女莫若父,在漠北時便已看出女兒心意,此時見她竟代自己發言,不由笑道:“死丫頭一點規矩都沒有,這許多前輩在此,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凌波仙子並不着惱,格格笑道:“我知道爸爸一定會同意的,而且他們也不會反對。”
四海神偷哈哈大笑道:“姑娘說得對,我和老毒物由衷贊成。”
這事大出萬里雲煙陸通意料之外,不禁發急道:“那怎麼使得,這簡直是開玩笑嘛!”
凌波仙子小嘴連撇,正待開口搶白,海天神叟把眼一瞪輕喝道:“小娃兒不準亂說話。”
嚇得她舌頭一伸,忙又把話嚥了回去。
繼光適於這時起身謙謝道:“承蒙各位老前輩對晚輩如此愛護,實是感激不盡,但此等重大事情,晚輩如何擔當得起?”
百毒尊者倏然面轉陰沉,仰面冷冷的道:“你應知道,大家所以這般對待你,一方面雖是彼此交情,另一方面則是邯鄲老人的關係,否則誰愛管這些閒事?”
赤地千里符風也插嘴道:“如今風雲緊急,不必作那些無謂的客套,我們商量正事要緊。”
繼光見大家態度甚是堅決,知道推也推不掉的,不禁把目光向萬里雲煙陸通投去,意思是徵求他的意見,實際說來,陸通何嘗不希望愛徒揚眉吐氣?立刻見風轉舵道:“各位前輩既擡舉你,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繼光躬身一個羅圈揖道:“既如此那就謝謝各位前輩了。”
旋把臉色一正道:“晚輩於漠北之時,即曾聽說金蜈宮擬在黃山論劍之時,將中原武林精英一網打盡,他們所以這樣做,是意欲報苗疆一箭之仇,至於金蜈宮主人究竟是誰,沒有人知道,但猜想必與莫郡王當年所戡平的苗亂有關。至於金蜈宮究竟採用什麼手段,目前尚未得到確實消息,料想必然十分毒辣,另又據武當凌風道長表示,此次黃山論劍,是元元大師、綠林聖者等所決定的計謀,他們擬趁此次黃山之會,和金蜈宮作一總的決斷,也存有一舉撲滅金蜈宮這股惡勢力的企圖。”
他把兩方面的情形作下一個概括的報告後,隨又提出幾點意見道:“根據目前情況,有幾件事必須馬上着手去做:
第一件,打聽金蜈宮究竟採用怎樣的手段來對付中原武林人?
第二件,七大門派的實力,有無辦法與金蜈宮對抗?
第三件,我們採取什麼手段和態度?”
黃龍子突然插言道:“前時金蜈宮曾用卑污手段向三光神尼突擊,井將莫宮主劫持而去,貧道和符兄陸兄爲了此事,專程追蹤至漠北,嗣於半途得一隱形異人傳告,說是莫宮主業已遇救,並已趕來黃山,武兄可曾見到?”
繼光搖頭道:“金蜈宮曾以此事脅迫晚輩不得參與黃山事件,但卻不曾見到她。”
突然心裡一動,轉頭向白衣羅剎道:“小娟,你不是知道莫宮主的下落麼?她究竟在那裡呀?”
白衣羅剎此刻心裡正失意萬分,見繼光問起莫丹鳳之事,遂把妙目向那書生一瞥,沒好氣的道:“不知道。”
但黃龍道長一雙老眼何等厲害,雙目精芒只一閃,倏然哈哈大笑道:“大膽的妮子,竟敢在貧道面前弄玄虛,還不趕緊過來拜見諸位叔伯。”
伊人不禁噗嗤一笑,立起身來娉娉婷婷,起到黃龍道長面前福了一福,低聲道:“侄女參見師伯。”
她身穿男裝,卻行婦女之禮。
竟把全洞的人引得哄場大笑起來,繼光仍不知她是誰,不由暗暗納悶道:“他究竟是誰呀?”
這時黃龍子已把笑聲止住,替她向大夥兒引見道:“這位就是莫郡王的唯一遺孤莫丹鳳姑娘。”
伊人又對着大家福了一福,低聲道:“晚輩莫丹鳳參見諸位叔伯。”
繼光這才明白她就是莫丹鳳宮主,禁暗罵道:“符小娟這小妮子真是該打。”
偎在海天神叟身旁的凌波仙子,這時卻是心頭火發,暗道:“好啊!你們竟串通好了來逗我,哼!我不讓你們吃點苦頭,你們也不知道我凌波仙子的厲害呢!”
立起身來,一徑走到莫丹鳳的身旁輕輕的問道:“你就是莫丹鳳宮主?”
莫丹鳳滿臉迷憫的點了點頭,轉身又對符小娟問道:“你叫白衣羅剎?”
符小娟冷冷的回道:“不錯。”
凌波仙子倏面色一寒,輕聲道:“姑娘凌波仙子,你們膽敢逗我想必自命不凡,哪天我要叫你們認識得姑娘的厲害!”
莫丹鳳性情溫和,從不知爭強鬥狠,聞言不禁一怔,符小娟卻早已接口冷笑道:“隨便那天都可以,姑娘等着你的。”
“八月十五日黃山論劍之後。”凌波仙子輕輕說了一句,便轉身回座。
在座都是老一輩長者,對她們私下決定的一場拼鬥,便也沒有留意去聽,他們仍然又在繼續着他們的應敵計劃。
此刻四海神偷已把連日來的黃山周遭所見的情景,對大家說了一個概括的敘述,同時更鄭重介紹道:“這次丐幫爲了伸張武林正義,竟不惜發動全幫力量,對金蜈宮行動加以監視,必然會有更多的發現。”
怪叫化坐在一旁,一直就沒開口說話,這時才接口長嘆一口氣道:“說來慚愧已極,丐幫雖已發動全力,除了死傷了許多門下外,並未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呢。”
四海神偷哈哈一笑道:“彼此都是自己人,何必那麼多客話?”
怪叫化聳了聳肩,伸出黑炭條似的手指,把頭上短髮亂搔了一陣,方纔輕籲一口氣道:
“老叫化自出江湖以來,第一次遇見這般難斗的敵手,這次丐幫苦頭真個吃足啦。”
四海神偷笑道:“不用表功了,快把你們最近所得情形,向我們大哥報告。”
怪叫化眼一翻道:“你急什麼?”
旋對繼光道:“我所要說的只有二點:第一點,據門下弟子報告,近日金蜈宮來到黃山的高手,總計的約有五六十人,金蜈宮主人是否已經來,目前還無法確實。第二,七大門派高手,連同綠林聖者剛纔業已離山,用意如何沒有告訴本幫。第三,你們這些老怪物們來黃山的消息業被金蜈宮偵知,可能已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你們身上,尤其是老弟你便已成了金蜈宮主人眼中之釘,必欲拔去而後快意。”
繼光劍眉掀動,一聲長笑道:“不論他對我注意不注意,早晚我得和金蜈宮主人生死決一場。”
話落笑聲一斂,大聲道:“各位前輩既着晚輩策劃,我可要發令啦!”
說完雙手抱拳,羅圈一揖算是告罪,隨即發令道:“由上次玉魄劍上的劇毒看來,金蜈宮也必有使毒的人,自即日起,請多加註意,防止金蜈宮在論劍會上預先施毒。”
百毒尊者立時斂容躬身答道:“老毒蟲遵令。”
“海天前輩與七大門派以及黑道中人,均有甚深淵源,請負責於暗中聯絡,俾便屆時集中力量和金蜈宮一拼。”
海天神叟望了凌波仙子一眼,緩緩立起身來恭答道:“老朽遵命。”
“黃龍師伯和莫郡王交情甚深,此事武林人盡知,黃山論劍之日,請將莫郡王被殺經過向天下武林人宣佈,並揭穿金蜈宮陰謀。所謂理直則氣壯,此事十分重要。”
“符師兄與神偷三哥行蹤飄忽,自即日起化裝蒙面人,隨時在黃山四周巡視,保持並救應入山看熱鬧的人,必要時可用長嘯示警。”
符風和四海神偷也同聲答應遵命,繼光旋又把目光向符小娟、莫丹鳳,凌波仙子等三個姑娘一掃,極其嚴肅的道:“爲免發生意外,自即日起,到論劍之日止,不准你們三位姑娘和人動手,更不得隨意亂跑。”
莫丹鳳微笑着點了點頭,符小娟面無表情地仰面看着洞頂岩石,凌波仙子小嘴一撇,輕聲道:“你管不着!”
海天神叟不禁狠狠盯了她一眼。
繼光故作沒有聽見,立起身來道:“如果諸位老前輩沒有別的問題,現在就可以請便了,每天晚上仍望來此碰面一次。”
於是,大家紛紛起立散去,剎時洞內只剩下了符小娟,莫丹鳳和繼光三個人。
繼光容大家散去後,這才轉過身來走到奠丹鳳面前道:“自從得到你被金蜈宮劫後的消息後,真把我急死了,告訴我你是怎樣脫險的呀?”
莫丹鳳微嘆一聲道:“黃龍師伯上次一再逼我回庵,原來是有深意,當我見着師父時,才知金蜈宮已存有謀我之心,當時我自恃武功並未在意,不料,金蜈宮的人早已追綴上我了,那晚竟趁師父入定之時,突然發動攻擊,以致師父受傷,我也落在他們手中,唉!若不是中途被一位隱形異人救下,後果實是不堪設想。”
“你可曾見到那隱形異人的面孔?”
“沒有嘛,不過聽他那慈祥的聲音,頗象是個老者,也許是個僧侶也說不準。”
繼光點頭道:“是了,所有的事可能都是他一人所爲。”
“難道你認識他?”
“不認識,不過他幫過我很多的忙。”
白衣羅剎突然插言道:“這人武功實在高極了,我和爸爸在漠北時,也曾蒙他解圍呢。”
繼光心裡不禁十分詫異,暗忖道:“此人究竟是誰?處處替人幫忙,卻始終不以真面目示人,看來武功一道關鍵在漫無止境,就以黃龍道長、海天神叟等人來說,已經算是登峰造極了,但和這人比起來卻又差了一籌。”
想到這點警惕之念陡生,覺得對付金蜈宮主人,實在不可太過自信,倘若他的武功也和隱形異人一般的高,自己便絕難抵擋。
符小娟見他只管沉思,不禁推了他一把道:“看你一天到晚都是失魂落魄的樣子,哪夠資格領袖羣倫,替人家當看家護院的,恐怕人家都不會要你。”
繼光心不在焉的漫應道:“唔!是麼?……”
心裡卻仍在不斷的思量着,如何先行探視一番金蜈宮的動靜,避免到時判斷錯誤。
白衣羅剎推了他一把,見他仍然不言不笑,賭氣掉頭去不再理他,莫丹鳳爲人穩重,知他必定是在思考着什麼問題,遂一拉符小娟道:“我們去外面散散步吧,不要去擾他了。”
符小娟自小便是孤獨一人,從沒有兄弟姊妹,環境使她養成一種冷傲嬌縱的性格,自和丹鳳認識後,漸漸被她那種嫺靜高貴氣質潛易默化,無形中對她產生了一種深厚感情,竟變得十分聽她的話,二人肩並着肩,一同走到洞外。
莫丹鳳突然想起凌波仙子約鬥之事,不由小聲埋怨道:“你剛纔不該答應車姑娘的約鬥,這事本屬一場誤會,解釋清楚也就算了,何必定要爲這事打一架呢。”
符小娟秀眉一揚,冷冷哼了一聲道:“哼!我就看不慣她那盛氣凌人的樣子,打就打誰還會怕了她。”
說完又噗嗤一笑道:“她和光哥哥好的很呢。”
隨把當時情形述說了一遍。
莫丹鳳不由笑罵道:“呸!虧你好意思做出來。”
二人立時笑做一團。
繼光沉思了許久,方纔擡起頭來一看,莫丹鳳等二人已經不在洞裡了,走出洞外,卻見她二人正在有說有笑的,便不去驚動她們,悄悄一縱身,直向谷外奔去,走出這座秘谷,便是一片光滑斜坡,斜坡的左面,鬱鬱蔥蔥,盡是參天古樹。
當下,仰視天空略爲辨識了一下方位,驀然,耳際傳來一陣細微聲響,閃目一看,只見林中人影一閃,飛出一條纖細人影,在林邊略事遲疑,便向他們存身的山洞飛掠而來,身法輕靈快捷,一掠便是三四丈遠。
繼光正愁找不到金蜈宮來人落腳之處,一見這人,心裡暗道:“擒住此人便不愁找不到他們的地址。”
眨眼間來人已離他存身之處不遠,卻原來是一位身材瘦削文生,他爲了要捉活的逼問口供,便顧不得光明不光明瞭,倏一縱身,呼的凌空撲下,出手有如奔電的向他後頸抓去,來人一心奔走,哪防到有人突襲,倉卒中一聲驚呼,疾的把頭一低,驀地一連幾個翻滾,人已撤出二丈開外。
但饒是這樣,一頂頭巾仍被繼光一手抓去,露出滿頭散亂的青絲來,繼光認得這人乃是在趙氏廢園中,和符小娟交手的苗嶺雙姣燕玉芳,不禁驚異地喊道:“咦?原來是你。”
燕玉芳驚魂甫定,閃着一雙烏溜大眼,對繼光上下打量了半晌方纔出聲問道:“喂!你是風塵三友的什麼人?”
“朋友。”
“你可認得一劍消魔災武少俠?”
繼光心中納悶道:“她打聽我幹什麼?”
但表面仍然不動聲色的道:“認識呀,你找他幹什麼?”
“有緊要事情和他商量,請你找他出來見我好麼?”
繼光朗聲一笑道:“武繼光乃是在下最好的朋友,你有事和我說也是一樣嘛。”
“不行,我非得見他本人不可。”
繼光心念一轉,暗道:“看她這副焦急神情,可能真的有事,也許可以從她身上獲得一點消息。”
遂把面容一整,極其誠懇的道:“姑娘找他如果是爲了報知金蜈宮的消息,在下可以馬上找他出來見你,至於其他的私事,在下就辭不轉達。”
燕玉芳發急道:“自然是金蜈宮的事羅,此刻寸陰寸金,哪有工夫和你說閒話,請你快一點好不好。”
繼光哈哈一笑道:“姑娘要見武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區區在下便是。”
燕五芳凝神對他看了-眼.倏然把小嘴一撇,微怒道:“憑你這副德性,也配冒充他?”
繼光伸手從腰間把白玉笛撤出,迎着星光一幌道:“這個大概假不了吧?”
燕玉芳凝目又睇視了一眼,微嘆一口氣道:“你這人也真是,人家急都急死了,你還一味和我開玩笑。”
繼光這才把笑容一斂,緩步走到她身旁道:“姑娘究竟找我有什麼事?現在就請快說吧,只要不是強人所難,在下總答應替你辦就是。”
“請你搭救黔中一怪和笑面追魂玉判官,並護送我姊妹離山。”
繼光倏然一驚道:“這話從何說起?你們都是金蜈宮的人嘛,何用我來搭救?”
燕玉芳輕嘆一聲道:“說來話長,那次我們四人奉令至趙氏廢園,鬥殺風塵三友,不料你們從中插手,把事情破壞,回去後金蜈宮主人因我們都是全身而退,並未有一人受傷,便疑心我等有意循情,立時將黔中一怪二人監禁,我兩姊妹雖因師父的關係,並未加罪,但無形中也遭到軟禁,行動已不能自由。”
“那你現在又怎樣出來的呢?”
“金蜈宮主人業已離山,其他的高手也都因事離開了,所以我纔敢潛離來此。”
繼光突然目眨奇光道:“金蜈宮主人已經離山了?她到哪裡去了呢。”
“這種高度機密我怎麼會知道?喂!我問你究竟肯不肯幫我的忙嘛?”
繼光暗中警惕自己道:“此刻金蜈宮對我已視如眼中之釘,怎可輕易聽信她的?”
但表面仍然帶笑道:“基於武林同道的義氣,在道義上在下確應前去救他們,但我有幾點疑問,尚請姑娘據實答覆:
第一、姑娘的師父是誰,你姊妹是怎樣加入金蜈宮的?
第二、你求救儘可以找別人,爲什麼單單找到我?
第三、你既可自由出入,何以不逃走?而一定要救黔中一怪等人?”
燕玉芳見他提出一連串的問題,知道對方對自己並未深信,不禁長長嘆了一口氣道:
“我知道你對我仍存懷疑之心,但這也難怪你,事實確是如此,倘若我是你,也絕不肯隨同一個並無深交的人前去涉險。”
說完伸手理了一下鬢邊亂髮,又復說道:“愚姊妹的師門暫時恕難奉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她和金蜈宮主人極有淵源,但二人性情卻絕不相同,這點苦衷尚望體諒。
黔中一怪、笑面追魂都是因家師的關係而投到金蜈宮的,愚姊妹怎肯眼看他們遇難而不予解救?至於何以不向武林七派求救而找到你?這事不是我當面恭維你,目前唯一可以和金蜈宮對抗的,只有你以及和你有密切關係的幾位老輩人物,而金蜈宮最注意的也是你們。愚姊妹在天南時,也曾聽到你這樣一個人,可謂心儀已久。”
說完略感羞愧的笑了笑,旋把面色一正道:“愚姊妹本有許多機密對你說,我們不能這樣做,我們只要能安全離開黃山,置身事外,便算對得起金蜈宮主人和天南道上武林朋友了,實對你說吧,此行於你有益無損,信不信也由你!”
繼光暗中略一盤算,覺得仍以答應爲上策,一方面可以偵察金蜈宮落腳的地方,同時更可藉這關係結識幾個天南武林朋友,何樂而不爲呢?
於是慨然答道:“姑娘既如此看得起在下,專程前來求援,在下若不答應,倒顯得大小家子氣啦,如今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就起程如何?”
燕玉芳欲行又止的道:“武兄如此高義,實使小妹佩服之至,不過金蜈宮此刻正把全付力量對付你們這一批人之際,一切仍以小心爲宜,小妹言盡於此,我們走吧!”
話擾未了,倏聞一陣陰森森的怪笑道:“苗嶺雙姣私通敵方事實俱在,如今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呼的一條人影掠空而至,落地又是一陣桀桀怪笑。
燕玉芳一見來人立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