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都彷彿消失了一般,那沉重的壓力,讓每個人都喘不上來氣,似乎戰爭就要來了,這是戰前最後的寧靜。
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下,亞瑟看到亞威有些不善,他低聲道。
“他不應該在這裡,知曉的人越少越好。”
洛倫佐搖了搖頭。
“我……至少塞琉需要他,作爲她的管家,我覺得他可以相信。”
兩人短暫的交流了一下,雖然還有些警惕,但亞瑟還是決定相信洛倫佐,作爲唯一有能力對抗勞倫斯教長的戰力,洛倫佐的意見還是很有重量的。
“我們目前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計劃,可以用來對抗勞倫斯教長。”
洛倫佐率先說道,他與亞瑟走進了房間裡,一時間這裡擁擠了起來。
“什麼計劃?”
亞威直接問道,作爲斯圖亞特的管家,他首要負責的目標是塞琉。
“這點不能透露。”
亞瑟說道,他的目光冷峻。
“如果我們的推測沒錯的話,這一次我們的敵人擁有着在意識間跳躍的能力。”
他用着二人能理解的詞彙說道,其實這也是在變相的保護二人。
在結合了淨除機關與洛倫佐腦海裡獵魔教團的知識,妖魔的侵蝕具有模因性的污染方式,不僅僅是妖魔自身,與其有關的詞彙,物品,藝術作品,乃至被重度侵蝕的人類,血脈之間的聯繫,這些都極有可能造成侵蝕的擴散。
對於這種詭異的力量,淨除機關能做到的就是令大衆視野不具有“妖魔”這個概念,他會將那些神秘的現象歸於別的地方,而不是妖魔,在瘋狂與理智之間建立起不可突破的壁壘。
“也就是說,在這個敵人真正露面前,他都是無影無形的。”
亞瑟爲兩人解釋着。
“因爲可以在意識間跳躍,說不定現在他就已經入侵了這裡,甚至說就在這個房間裡。”
這是淨除機關第一次接觸這樣的敵人,再怎麼嚴謹都不足爲過。
“怎麼……可能?”
亞威驚呼,妖魔的存在已經爲他的世界觀帶來了巨大的衝擊,更不要說現在這種【間隙】穿梭的力量,在那傳統的觀念下,他很難相信這樣的存在,或者說這更像是……鬼魂。
遊蕩在塵世間的鬼魂。
“安靜。”
亞瑟沉聲道,他討厭和別人解釋這些的一大原因,就是你要忍受他們的驚訝,要是有些固執的信徒,說不定還會說你是異端,然後和你打起來。
“因爲這種原因,我們的秘密對於他而言很難保密。”
洛倫佐接過亞瑟的話繼續說道。
根據洛倫佐自己潛入【間隙】的推斷,摧毀原主人的意識後,會得到一定的記憶,也就是說針對勞倫斯教長的計劃必須被掌握在少數人的腦中,絕對不能讓參與作戰的士兵知曉他們在做什麼,來以防計劃的泄露。
“所以經過商討,這次計劃的全貌只有我和亞瑟知曉。”
洛倫佐繼續說道,他的語速很慢。
“那麼你們現在是在做什麼,通知我嗎?”
塞琉問道。沒有和她商討的餘地。
“這需要你的配合。”
“因爲他的目標是我對嗎?”
“是的。”
“那……爲什麼,爲什麼勞倫斯教長的目標是我?”
這點塞琉至今想不清楚,自己居然會被那種恐怖的敵人盯上,還是那什麼所謂的詛咒在暗中作祟。
“這點我們並不清楚。”
勞倫斯教長的目的至今也不清晰,在洛倫佐看來那就是一個瘋子,爲了某種目標掀起了聖臨之夜的慘狀。
“也就是說,我現在是誘餌對嗎?”
洛倫佐沉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等等,我不同意!”
亞威吼道,顯然這其中極具危險,塞琉是斯圖亞特家最後的血脈了,他不能容忍這些事的發生。
可亞瑟直接回絕道。
“抱歉,這件事已經不是什麼家族血脈能撼動的了。”
一旦勞倫斯教長壯大起來,那或許會是整個英爾維格的災難。
現在他具有着聖盃之力,亞瑟已經不敢再給勞倫斯教長髮展的時間了,這樣的敵人理應儘快扼殺才對。
“可……”
“不用說了,我已經清楚了。”
塞琉直接打斷道。
“可是……塞琉!”
“你還沒發現嗎?亞威?”
塞琉看着他緩緩說道。
“在這裡,權力財富階級都沒有用的。”
都沒有用的,亞瑟不會在乎這些,洛倫佐也不會在乎這些,他們都有着相同的目標,根除妖魔。
“但至少還有洛倫佐不是嗎?”
塞琉看着獵魔人,直視着那灰藍的眼眸。
“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那片冰海凝視着他,海面上泛起一片耀眼的光,洛倫佐不禁躲閃。
他清楚計劃是什麼,這一次火車又來了,不過推上鐵軌的是塞琉。
“先準備吧,誰也不清楚勞倫斯教長會以什麼方式出現。”
洛倫佐淡淡的說道,淨除機關已經爲他準備好了武器,這裡是機械院,數不清的頂尖軍事武器可以調用。
可塞琉就像沒聽到一樣,她看着洛倫佐。
其實很多話語可以從眼神裡看出,就比如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一切,塞琉就像知曉了那一切一般,她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感覺,說不上高興,也算不得悲傷。
洛倫佐轉身走出了房間,此刻塞琉還有救,只要他能在【間隙】裡殺了勞倫斯教長。
誰也想不清楚獵魔人的心思,但在那不遠的地方,甬道的盡頭,士兵把守在拐角處,他覺得有些難受噁心,緊接着便是精神上的疲倦,可他還在堅守着崗位,但目光卻止不住的望向另一邊,洛倫佐的方向。
“你究竟是誰呢?”
因爲慢了一步,士兵沒有看到洛倫佐的樣貌,他有些不悅,但緊接着一股詭異的惡寒涌上士兵的心頭,伴隨着腦海裡微微的刺痛,他開始不由的恐懼。
他不清楚自己爲什麼要說出那一句話,明明他根本不認識洛倫佐。
就好像……
就好像剛剛有一瞬他成爲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