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成,張任兩人同時朝着林風望來。
“你們兩人必須在天黑之前,將泣谷內外的所有橙軍屍體全部運離泣谷二十里之外。”林風嚴肅的道。
鍾成,張任兩人眉頭就是一皺。打掃戰場,埋葬屍體本是慣例,但那都是爲了尋找己方的生還者,給那些沒有徹底斷氣的敵人補上一刀,埋葬戰友的屍體。從來沒有爲敵人埋葬屍體的,更別說幫忙運離了。
“難道你們想泣谷徹底變成死谷嗎?”林風微怒道。
那些兇,猛級別的靈魂意識狀態的域獸,林風並不擔心,但那些有一定自我意識的怪獸級,甚至靈獸級的域獸,很可能會吸取這些死難將是的殘識,逐漸強大。尤其是想到那個黑暗巨龍的強大,林風更不允許有一具屍體留在泣谷之內。
這當雙方僵持的時候,一名通信兵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看到鍾成領長的大旗,趕忙下馬。
看到通信兵,負責保護鍾成,張任兩人的親衛立刻讓路,並將通信兵引領到正在與林風等人商量事情的鐘成。
“什麼事?”鍾成領長也注意到了外面突然到來的通信兵。
“領長大人,尙賀領長與青林統領已於凌晨五時佔領了泣魂城,大軍正在泣谷之外,等待領長大人命令。”通信兵來到鍾成面前,趕忙單膝跪倒,恭敬的道。
“青林統領與尙賀領長已經率軍來到了泣谷之外?”鍾成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鍾成與尙賀兵分兩路,同時出發,只是攻擊的目標不同,如果不是泣谷發生鉅變,他正率領大軍與橙軍展開激戰,別說進入泣谷之內,根據外面橙軍的屍體數量,恐怕現在連泣谷外圍的橙軍都無法擊敗。而泣魂城雖然沒有泣谷的防守堅固,但想如此儘快攻破,也沒易事,突然鍾成腦中閃現出了泣魂城橙軍……
這一點鐘成推測錯了,他忘記的兩人的行軍路線不同,雖然都有斥候引路,但尙賀領長在邊城駐守多年,對方圓數百里的情況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在行軍速度上比鍾成領長一路快上了很多。加上鍾成領長攻擊的泣谷原本就比泣魂城要遠上一些,這才造成雙方在達到目標的時間上錯開了幾個小時。
“是的,領長大人。”通信兵趕忙回道。
“讓他們先駐守谷外。”鍾成領長沉思了片刻,這纔開口道。
“是。”那名通信兵點頭應命,但沒有立刻離開。
“還不快去傳令。”鍾成怒斥道。
鍾成原本正在斟酌、思索林風的話,被突然到來的通信兵打斷了思緒,如果不是清楚通訊兵的職責,換成其他人,鍾成早就命人將其拉出去殺了。
那名通訊兵雖然被鍾成領長突然的呵斥嚇的臉色慘白,但依然沒有挪動分毫。此刻他不是不想趕緊離開,而是他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在前來泣谷之前,尙賀領長陰沉着臉給他的命令,更加的堅決,更加令人恐懼。
一旁的鐘博輕輕的碰了碰正在氣頭上的父親,隨即朝着那名通信兵道:“尙賀領長還有什麼事情嗎?”
“是…是的。”通信兵斷斷續續的道。
“還不快說。”得到兒子的提醒,鍾成領長雖然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而且橙,青兩大勢力的人都在,不能丟了他們赤色幻域的面子,這纔沒有嚮往常那般和顏悅色。
“尙……尙賀……領長要……要大人好……好好安葬泣谷內的死難的橙軍將士。”通信兵顫抖着道。
“什麼?”鍾成這才真的怒了,剛纔那個橙色幻域的人要他將泣谷內外的所有橙軍將士全部運出泣谷,還要二十里外,現在尙賀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竟然還要他好好安葬,鍾成此刻真的有些不明白,尙賀爲什麼要他爲橙軍隊打掃戰場。
那名通信兵說着說着低下來頭,爲了自己的性命,也爲了自己的使命,他不顧鍾成領長的怒火,繼續道:“如果大人不能做到,尙賀領長說,他要親自前來爲泣谷的死難的橙軍將士送上最後一程。”把尙賀領長的交代說完之後,通信兵如釋重負,空氣中那無形的壓力,也頓時全消,此刻他感覺即使是死,也在不無遺憾,因爲他知道即使死了,尙賀領長也會爲他收拾,因爲尙賀領長對敵軍都那麼尊重,對自己的將士豈會差了。
“看來北疆軍中還真是藏龍臥虎啊!”林風望着那名正在顫抖的通信兵,讚歎的道。
就在鍾成,張任兩人在這裡猶豫不決的時候,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一聲鳥的悲鳴。
林風臉色大變,衝着鍾成等人大叫道:“你們兩人快帶令你們的軍隊離開泣谷,行霸,丁耀你們兩人趕快通知正在尋找生還者的那些人,趕快離開泣谷。”
衆人都不知道林風發現了什麼,但從林風的話中,他們感覺到了濃重的危險氣息。
林風見只有行霸,丁耀兩人前去通知那些在泣谷中尋找生還者的人,鍾成,張任以及隨他們一起來的人,卻站在原地,一動未動、林風大怒道:
“你們還在這裡傻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帶着你們的人離開?”
鍾成,張任兩人如果不是爲了泣谷中的那些橙軍殘兵,還有眼前這個對他們指手畫腳的橙軍將領,根本不會在泣谷這個危險的地方久留。
本來聽到林風要他們離開的話,應該迅速離開,可他們礙於身份,不想隨意聽從他人指揮的心裡,讓他們失去了離開泣谷的最佳機會。
林風的怒呵沒過多久,行霸,丁耀兩人還沒有通知前去搜尋,救治那些橙軍生還者的齊飛,行天,泣谷四周已經響起了轟隆隆的巨響。
隨即泣谷四周的環形工事瞬間崩塌,原本堆積起來的巨大石頭,以及那些帶着濃重歷史氣息的泥土,朝着谷內的衆人,無情的砸了過來。
“怎麼回事?”
這是鍾成的第一反應。
可此刻已沒有人再有閒工夫回答他的問題了。
張任可不想自己帶進泣谷的這數千精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泣谷之中,如今的青色幻域已經再經不起全軍覆沒的打擊了,拼命的扯着嗓子喊着,指揮者士兵有序撤出泣谷。
而鍾成率領的近一萬北疆軍隊也不是鋼鐵做的,不怕死。面對衝他們滾來的巨大滾石,一樣會爲了逃生,而東躲西藏,互相踐踏。
等到鍾成傳令的時候,軍隊已經被衝他們而來的巨大的滾石衝的七零八亂。此刻的鐘成非常的後悔,後悔自己意氣用事,沒有聽進去他人的話,後悔自己太過專斷,不僅將北疆的一萬軍隊不明不白的葬送在了異國他鄉,還將自己的獨子一起葬送在了這裡。
“還不快指揮你的軍隊趕快撤退。”林風衝着鍾成大聲呵道。
鍾博幫着心裡有些焦脆的父親指揮者混亂的大軍,儘量的讓儘可能多的人離開泣谷。
被林風的話才徹底驚醒的鐘成,隨即又傳了幾道命令,一把拉住幫他指揮大軍的兒子鍾博,關切的道:“小博,你隨他們趕快離開吧,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父親,您是大軍的統帥,還是您趕緊先行離開,我幫您在這裡指揮。”鍾博說着,衝着不遠處的一軍軍張齊莫道:“齊軍長,快帶父親鍾成領長離開這裡。”
齊莫一下子就明白了鍾博的話,趕緊命人拖着鍾成一起朝着泣谷谷口衝去。
人跑的快,泣谷四周的石頭跑的更快,有的甚至長了眼睛一般,緊跟在人類的身後,追個不停,直到將其撞死,撞傷,碾成肉醬。
石頭的咚咚的滾動聲,人類士兵的哀嚎聲,馬的悲嘶聲……
無數的聲音混雜在一起,現在的泣谷猶如煮沸的火鍋,就等待主人下筷子品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