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重新認識
409重新認識
(病糊塗了,碼了都忘了更了~~)
止回到睿王府,推門進屋。
不凡正握了本書,坐在桌後專心閱讀。
從窗口泄入的陽光,撒在他優雅美好的側影上,泛着玉潤的光澤。
見他進來,只是淡淡一撇,繼續看他的書,從容閒然。
無憂的傷痛與失憶,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鳳止握着摺扇在手中一敲,踱到案前一撩衣襬坐下,視線停駐在不凡臉上,“她服了‘今生忘’,已經轉醒,應該是將你忘得一乾二淨。”
不凡輕‘嗯’了一聲,眼皮都不擡一擡。
鳳止眉頭蹙緊,“她和寧墨……嘖嘖……可真是**噬骨,就連我都有些羨慕。”
不凡擡臉起來,這些都在意料之中,微微淺笑,“哦,是嗎?”。
鳳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還笑得出來?難道他果真是無心的人?“你不介意?”
不凡淡淡然道:“反正已經忘了,介意有何用?”
鳳止存了一肚子氣,本想回來,看看他失落痛苦的樣子,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莫名的有些動怒,“你當然不介意,你是存着心,等她散魂,你分一魂給她,讓她感你的恩,你便可以與她再聚前緣。你算盤打空了,不會如你所願……”
他們二人相處,相鬥十幾年,看似友,卻非友,其實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明白,恨不得對方從這世上消失,但又怕對方消失了,沒了對手,太過無趣,所以鬥到最後頭,又總是忍下一手,留對方一個機會。
無憂開出的條件,不許任何人續魂,有這一條,只要無憂不改變主意,他最後一定是贏家。
但想無憂不改變主意,最保險的辦法就是不讓任何人知道,直到她散魂。
他話出了口,就後悔了,他和不凡鬥了十幾年,雖然各有輸贏,但總的來說,他是處於敗局,偶爾能贏,就是從不讓不凡確認他心中所想,他一氣之下的憤憤而言,全沒有加以掩飾,以不凡的玲瓏心,眨眼間便能看透。
不凡輕笑了一聲,好象對他方纔失言,全無所覺,放下書卷,於桌案對面擺上一個茶盅,慢慢斟上茶,“痛苦不一定要掛在臉上,我心裡正痛着,你沒看出來而已。”
鳳止愕然,面前這張臉,溫文柔潤,眼角笑容比春風還暖,哪來半點痛苦的樣子,冷哼了一聲,握了茶盅一飲而盡,“我後悔了。”
不凡持着茶壺欲給他斟茶的手頓住,瞟了他一眼,才傾了茶壺,任茶水均勻的注入杯中,“能讓你後悔一回,難道。”
鳳止手握扇柄,壓住不凡正要回縮的手,“你也會後悔。”
“或許。”不凡迎向他的目光,視線在空中交結,打了無聲的一戰,他走這一步棋,便想到失敗,敗如何能不悔,但不如此,連一絲勝的希望都沒有,所以即便是會後悔,仍得走這一步。
別無選擇。
而寧墨是唯一,讓他最信任和可以託付的人。
他相信寧墨也會與他並肩打一這仗。
門外傳話,“寧公子來了。”
二人轉開視線,各看去別處。
無憂赤腳站在衣櫃前,地上丟了一地的襪子,手上還捏了一支。
看着襪底畫着的娃娃臉,想爆了頭,也沒能想明白,爲什麼所有襪底上都畫着個大頭娃娃,雖然神態各異,卻能看得出是同一個人。
所有可能性在腦海中飛過,最後定格,難道以前已經另外嫁過人,而這個人就是自己的丈夫?
可是哪有把丈夫踩在腳底下的道理。
聽見門外傳來人聲,忙隨便套了一雙襪子在腳上,穿好鞋,把撒了一地的襪子捲回衣櫃。
出了門,見一個相貌豔美的綠衣女子慵懶地斜臥在院中竹榻上曬太陽。
雲娘坐在榻邊竹凳上,耐心地給她修指甲,苦口婆心道:“你就別再跟公子擰着了,你惹了他,自己也遭罪。過幾天,要送你去見你母親了,你再這樣,你母親見了,該多傷心。”
女子聽了,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回頭看見無憂站在門口,美目一窄,朝她勾了勾手指,“小丫頭,過來。”
無憂嘴角一抽,居然被人叫小丫頭,照着女子臉上不正常的病態白,可以猜到,她就是衆人口中的綠鄂。
雲娘擡頭,忙站了起來,對無憂道:“這是綠鄂姑娘。”
無憂微笑着一點頭,大大方方地過去,在雲娘坐過的竹凳上坐下,“聽說你身體不大好。”
綠鄂眸光一冷,轉而又一笑,那冷蕩然無存,“託你的福,現在好多了。”
“不用客氣。”無憂以爲是用她的血入藥的原因,“你是生的什麼病?我好象懂些醫,或許能幫你出出主意,調養一下身子。”
綠鄂嘴角浮起一絲不屑,擡手看着自己修尖的指甲,“你那點醫術,豈能及得了我的醫術的百分之一。我都無可奈何,你奈何得了什麼。”
雲娘見綠鄂口氣不好,皺了皺眉,也不知公子讓她恢復正常,到底應不應該,“綠鄂,怎麼跟姑娘說話呢。”
綠鄂瞥了雲娘一眼,“我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如果嫌我說話不好聽,不聽就是。”
無憂怔了一下,“我不知你會醫,見笑了。”
綠鄂擡手來探無憂額頭,無憂本能拿手擋了,綠鄂皺眉,“我只是看看你會不會因爲失憶,人也變傻了。”
無憂皺眉,這姑娘還真不討人喜歡。
“綠鄂。”雲娘擰眉喝止,“你再這樣,我送你回屋。”
綠鄂笑了,“好,我不說了。”
無憂覺得與她一起,甚是無趣,不如四處走走,剛要起身,綠鄂又道:“我一個人悶得很,不如陪我聊聊。”
“我什麼也不記得,不知聊什麼。”
“我們可以聊男人,比如寧墨……”
“綠鄂。”雲娘有些忍捺不住。
綠鄂不滿道:“什麼都不讓人說,倒不如讓我變回以前的樣子。”
雲娘即時噎住,半晌才道:“你胡說八道,小心公子回來會惱的。”
“這麼多年了,他惱我還少?”綠鄂不以爲然,吹了吹長指甲,“惱多一回,惱少一回,又有什麼區別。”
無憂聽着很不是味道,昨天寧墨向她討了血去以後,她隱約聽見雲娘向寧墨問起綠鄂的事,寧墨對雲娘說,她如今什麼也不記得了,胡亂摸索,反生誤會,倒不如什麼事都攤開來,該如何,便如何。
寧墨說她是他奶孃的女兒,但這時聽着,二人的關係,不象這麼簡單。
如果是別的事,倒也罷了,偏偏涉及寧墨,她黑暗中的引路燈。
重新坐正,“那好,你說,我聽着。”
綠鄂不急着說話,笑笑然地對雲娘道:“親王府不是送了新鮮的梨果過來,我胸口正悶得慌,你幫我去蒸上半個。”
雲娘不放心地看了無憂一眼。
無憂道:“你去吧,我來照看綠鄂。”
雲娘心想,就是因爲你在這裡,纔不放心,憑着綠鄂的狡猾,憑她怎麼盯,也是盯不實的。但既然公子放了綠鄂出來,自有他的打算,便無需她一步不離的盯着。
雖然不放心,仍點了頭,“勞煩姑娘。”
綠鄂目送雲娘進了廚房,才勾脣一笑。
無憂手支了下巴,“雲娘聽不見了,你想跟我說什麼?”
綠鄂挑了挑眉,“原來沒傻。”
無憂扁嘴,失憶不等於變白癡,虧她將將還自吹醫術了得。
綠鄂向她湊近些,小聲道:“我把寧墨給你,如何?”
無憂嘴角的笑微微一僵,很快重新笑開,聲音卻冷了幾分,“我要他,何需你讓?”
綠鄂聽了這話,也不惱,笑了笑,“我知道他要了你。”
無憂撇嘴,他與她在後院林中纏綿,被平兒知道,後來他只穿着中衣將裹着他的衣裳的她抱出來,也就不指望不被人所知。
“我知道,今次,他也不是頭一回要你。”
無憂臉色微變,“他告訴你的?”
綠鄂“嗯”了一聲,“他什麼也不會瞞我,什麼都會告訴我。他這麼做,只是想你心甘情願地用血給治病。”
無憂本不多血色的臉,漸漸更加蒼白,“你以爲我會信你?”
話是這麼說,心臟卻象是被一隻手捏住,緊緊的痛。
綠鄂正想答,突然擡眼見寧墨帶着一身冷蕭寒意站在無憂身後,笑了一下,慢慢半躺回去,端了身邊几上的茶來喝。
無憂感覺有異,回頭對上寧墨冰潭般的黑眸,收斂心神,站了起來,轉身外走。
在與他錯身而過的時候,手腕一緊,被寧墨握住。
無憂微微一怔,睨了眼笑意盈然的綠鄂,扭動手腕,試圖從他鉗制中掙脫。
他手臂回縮,將她拖拽回來,全然不顧綠鄂在場,將她緊攬入懷中,“你要去哪裡?”
“不知呢,隨意走走看看。”無憂斜眼看着綠鄂的笑臉,說不出的扭別難受,或許離開,四處走走,重新熟悉一下這個世界,會比較好。
“別走,我不能沒有你。”寧墨將她抱得更緊。
無憂徹底僵住,未及反應,已被他打橫抱起,走向他的屋子。
步上臺階,無憂從漸漸關擾的門縫中看見綠鄂嘴角的笑僵住,眼裡只剩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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