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謝言卻出乎了所有的人的意料,不管誰來試探都是微微一笑,道:“不管現在太子怎麼樣,謝言相信,太子殿下還是原來的太子殿下。”
弄的大家又是一陣感慨,謝家公子出去了一趟都會說話了,要知道以前的謝言可是十分的直爽的,就算是太子做錯了什麼,也會說出來的,不過太子一直都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因爲太子不太會做錯什麼事情。
這廂衆人正感慨着的時候,便聽到有人高聲唱道:“太子殿下駕到。”
所有人都忙起身行禮,本來皇上也是要來的,但是皇上近日裡身子實在抱恙,便下旨要好好的玩,自己則就不去了,謝言跪了下來,他突然聽見了後面的傅易之輕聲道:“傅君澤沒有來。”
謝言裝作隨意的掃了一下四周,果然沒有看見傅君澤,不知道是沒有打算來,還是遲到了,這邊想着,太子已經走了進來,說了一聲平身,衆人便起了身,回到了座位上,太子象徵性的說了幾句話,接下來便是送壽禮的環節了。
衆人有心巴結太子殿下,又怎麼不會去搜刮好的玩意呢,但是一時都不想第一個拿出來,第一個拿出來總歸有些吃虧的,隨時有可能被後面的人壓了風頭,都在彷徨的時候,便聽見有人淡淡的說了一句:“平日裡聽說謝家公子同太子殿下關係甚好,謝家公子又是十年沒見太子殿下,不知道謝家公子爲太子殿下準備了怎麼樣的禮物?”
謝言擡起頭,竟然是宋鍥坐在他對面的桌子上,搖着紙扇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謝言略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還是站了起來,看向了首位的太子,太子的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謝言很想笑,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得憋住,他走上前道:“易之,你我雖然前不久纔剛見一面,但是實在太過匆忙,畢竟十年未見,你又娶了太子妃,實在太讓人欣喜,我一點點心意,還希望你喜歡。”
謝言開口便是喚了太子殿下的名字,可謂是與太子殿下關係非同一般,但是這話落在了現在的太子的耳中卻覺得有些變了味道,下意識的便去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太子妃,只見太子妃依然保持着微笑,聽到謝言這麼說,卻是率先開了口:“總聽太子殿下說起謝公子,以前也是見過一面的,沒想到即使過了十年,謝家公子依然是風流倜儻,實在讓人羨慕。”
謝言還從未見過太子妃,免不了又要多看兩眼,聽說這位太子妃名叫曼羽,最是囂張跋扈,不過現在看來也是很識大體,這樣的場面也沒有失了什麼分寸,謝言心中百般流轉,面上卻是一笑,道:“多謝太子妃掛念了,也多謝這麼多年來太子妃照顧易之。”
謝言這句話說的太子後背那個汗流的啊,看的宋鍥想笑又不敢笑,底下又有人說太子與謝家公子果然是好兄弟,就算多年不見也不顯生分,謝言又
藉機敬酒,走到了太子的面前,太子竟然也站了起來,實在是給他面子,謝言也是怔了一下,後來一想這太子肯定是心虛了,心中暗暗發笑,在敬酒的同時隨意的瞥了一眼太子的手腕。
好在,上面戴着的,確實是他送的佛珠。
謝言大功告成,行了一禮便退了回去,微不可聞的對宋鍥點了點頭,宋鍥也很是滿意,接下來又有人獻禮,氣氛十分的歡樂,卻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通報聲:“大皇子到!”
這回太子是真的站起來了,不僅站了起來,還走了下來,似乎是要迎接大皇子,謝言本來還只是猜測,但是一看太子那樣子,便知那可不是似乎,是真的要迎接大皇子啊,真是丟人,堂堂的太子,就算大皇子是長兄,在這個時候也不應該下去迎接。
謝言看了一眼身後的傅易之,卻沒從傅易之的表情出得到任何的信息,倒是他那雙眼睛帶着一點笑意,讓謝言不必介懷,二人正眼神交流着便見大皇子走了進來,身後跟着數十僕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皇上來了呢,那副高傲的樣子讓謝言直想踹他,但是太子卻不覺得有什麼,走上前,十分的熱絡:“大哥,你來了。”
大皇子嗯了一聲,環視了一下四周,在謝言的身上頓了頓,又飛快的划走了,他道:“在路上的時候因爲一些事情耽擱了一下,這纔來晚了。”
“沒事,這纔剛開始。”太子一臉狗腿樣,讓宋鍥實在不忍直視,他和謝言對視了一眼,謝言表示理解的點點頭,十分的理解他爲什麼十年前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和傅易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是他的太子殿下,那是能從氣質上看出來的。
這些景象落到衆人的眼中已經是習以爲常了,卻還是不免的要流露出一種失望,都是不免多看了一眼謝言,似乎都想問他這樣的太子殿下他還怎麼挽救,謝言被看的一臉黑線,誰說他要挽救了,挽救不了只能毀滅了。
大皇子來之後宴會纔算真正的開始,長歌帶來的姑娘們入了場,看的在場的男人眼睛都直了,但是也只有幾個人的眼神是落在長歌的身上的,她一身的男裝坐在那裡,青色的衣衫襯得她更加出塵了些,玉帶束着發,極爲的英俊,宋鍥的眼神緊緊的盯着她,看她的皓腕輕擡放在了琴絃上。
謝言也是看着長歌,他主要是怕他見到了現在的太子有些情緒失控,卻見長歌從始至終都沒有往上看一眼,這才讓他鬆了一口氣,謝言的目光落在太子的眼中不免的有些詭異,他這滿院的絕代佳人都入不了謝言的眼,他的眼中似乎只是那個彈着古琴的男子,不免的讓他心上又寒了幾分。
傅易之卻是目光淡淡的落在了長歌的身上,怕被她察覺偶爾轉目看一下院中的美人,但是那美人再美,也沒有辦法讓他專心片刻,他便又看向了她,她卻只沉浸在了琴
聲中,那琴聲卻是如此的耳熟,傅易之突然想起還是在地宮中的時候,有一日她抱着一把古琴而來,他本就熟通音律,撥弄了幾下便找回了熟悉的感覺,是他平日裡最喜歡的曲,閒來無事便在東宮撥弄兩下。
沒想到只不過是那一次,她便就記住了,現在彈起,又讓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這是太子殿下最喜歡的曲子。”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又不知道落在了誰的耳朵了,那上面的太子倒是聽的真切,他疑惑的嗯了一聲,他喜歡聽這個曲子嗎?這十年來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聽過啊,不過想想也是,不是他喜歡的,那肯定是真的太子喜歡的了。
卻沒有想到這句話竟然落在了長歌的耳中,長歌的手猛地一頓,她霍然擡起了頭看向了最上面的那個太子殿下,卻見他的目光都追隨着場中的美人,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那神態,的確不像是冥,難道,他也喜歡這樣的曲子麼?
長歌黯然的低下了頭,雖然曲子沒有變,曲音卻變得哀怨了起來,讓幾位認真聽的人心中都是一痛,特別是宋鍥,雖然之前的事情他都沒有參與其中,但是他還是能感同身受,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真想讓這一切趕緊結束。
就在這個時候,凡影從門口走了進來,手上還拿着刀,似乎剛剛巡視完,這樣的時候最容易有刺客了,所以凡影一點也不敢懈怠,見宋鍥左顧右盼,凡影微微笑了一下,宋鍥一怔,很是彆扭的回了一個笑容。
一曲已罷,長歌領着人行禮,太子雖然對這幾位美人都心存幻想,但是想想這時候提這個也是太過心急,便擺了擺手讓人帶着下去領賞,長歌卻突然對那些賞賜都沒有興趣,宋鍥見她面色不好,便招來屬下讓他送長歌回去,長歌一想也便應了,同帶來的姑娘說了幾句,便出了宮。
寂靜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長歌最後還是回到了醉春樓,醉春樓自然已經打烊了,而且等長歌進去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想必是住在這裡的人沒有回來,宋鍥的人還有些不放心長歌,長歌卻讓他先回去吧,等那人走後,她便將門關了起來,坐在了大堂的櫃檯旁發起呆來。
這裡的每一處都和伏虎城的醉春樓一模一樣,但是卻又恨不一樣,伏虎城的已經有了將近十年的歷史,而這裡,纔不過三個月而已,但是觸景免不了生情,她一見此景,便就想起了在伏虎城的時候和冥,也是在這個地方,一起喝酒聊天的那一天。
長歌從酒罈中取出酒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想她已經來到帝京四個月之久,但是還是一點櫻天的消息也沒有,雖然她每天都表現的十分的開心,只是不想讓別人過多的擔心罷了,她記得有一次她只不過是流露出一點那種情緒,就讓凡影十分的擔心,她本就不是一個喜歡給被人添麻煩的人,只好強裝已經恢復了精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