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娶晉楚

看着牀上她無血色且有些乾的嘴一張一翕似再說些什麼,探了探她的額,有些燙。祁珺暉不知道該怎麼照顧生病的人,也不知道她說些什麼,她發不出聲音,她定是要些什麼的……

“冰兒,你要什麼給我比劃……”祁珺暉心中有些着急,竟然不知道她需要什麼。妤冰受寒,哪裡還有力氣跟他比劃!只是動着嘴皮子,希望他能明白。

她是痛苦的,需要什麼都說不出來,而在一邊不明白她的也替她痛苦,那種想要表達,卻表答不出來的感受,讓人難受……“冰兒,要不要水?還是冷?”祁珺暉只有問了,見她輕點了下頭,趕緊給她捂了個嚴實,倒了杯茶,遞到她嘴邊的時候,又端開了:“生病了該喝清水的!”

妤冰等着甘霖的降臨,不曾想到嘴邊的水又被拿走了,她真的好渴。給人希望又讓人落空,這個人怎麼不早點想到端清水來,氣死人了。見他再次端來了清水,趕忙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好在他沒有端來開水,不然燙死人,可他也不必端涼水來給她啊,難道就沒有溫水麼,此時妤冰感覺到好冷……好冷,即使他剛纔蓋了很多被子,妤冰還是覺得很冷。

見牀上的人發抖,祁珺暉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剛纔還能張嘴,而現在嘴脣直在發抖,“冰兒,很冷麼……”祁珺暉見牀裡已經沒有棉被了,趕緊去別的房間抱來了幾牀被子,再給她蓋上。妤冰冷的直翻白眼,他沒有照顧過人麼?跟這個人待一起的話,真的很痛苦呢。

“少爺……”舒柏端着煎好的藥進門,只見祁珺暉猛給她蓋被子。“你來的正好,趕緊解決下冰兒冷的問題。”祁珺暉見舒柏就如見到救兵。

“少爺,不必給她蓋那麼多被子,給她端碗熱水暖肚比蓋被子來的好些!”舒柏將藥放在祁珺暉手裡,將妤冰抱起,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再接過祁珺暉遞來的藥碗。一勺一勺的給妤冰喂藥,藥是熱的並不燙嘴,妤冰喝了兩口,雖覺得苦,卻也拼命的喝,誰叫這苦藥能帶來熱量。且身邊有個發熱體,妤冰也漸漸緩過來,藥喝完,身子也不覺得很冷了,倒是來了睏意……

舒柏讓妤冰躺好,給她蓋了被子,對祁珺暉說:“少爺,您去休息,冰兒就由我來照顧。”

祁珺暉點點頭,看了眼牀上熟睡的人,便離開了。剛纔她在舒柏懷裡的那一幕,祁珺暉的眼睛覺得刺痛,她那種需要舒柏的表情,讓祁珺暉有一絲的嫉妒。

※※※※※

祁逸倫成婚的熱鬧場面,妤冰沒有看到,只是躺在房間裡聽着外面的熱鬧。敲鑼打鼓聲兒,噼裡啪啦爆竹聲兒,賓客恭賀聲兒,孩童嬉戲聲兒,那些都不屬於妤冰,她這個病人被人禁了足,不可以離開房間,要好好休息。

倒是舒柏得了空,就抱着些喜糖,花生之類的來妤冰的下人房間給她吃。其實妤冰沒有生病,也不能出去,因爲她是個醜丫頭,不能出去嚇人。不過若是妤冰請求祁珺暉,指不定祁珺暉就讓他出去,就是因爲生病,妤冰也就沒有向祁珺暉提起。老實的待着也不錯,還有舒柏這個大好人給妤冰帶吃的。

見舒柏進門,趕緊接過他手中捧的東西,他已經跑第二趟了,剛纔有好多的糖,而現在又有好多的乾果,妤冰樂得合不攏嘴了。露出燦爛笑容對舒柏說脣語謝謝。舒柏只是撓撓頭,很不好意思,且臉沁出一絲的微紅。“冰兒,一會我去討點上好的花雕給你喝!”舒柏明亮的眸子看着妤冰。妤冰搖搖頭,她不會喝酒。“那我給你帶大紅棗,那紅棗可大可紅了,一定好吃!”舒柏見妤冰搖頭忙的說道。

妤冰再次搖頭,放下東西指了指外面,再推舒柏出去,比劃了幾下要舒柏去幫三少爺,大喜日子定是有很多人灌新郎的,作爲祁逸倫的三弟,祁珺暉自然會去頂了他二哥的酒,洞房花燭夜新郎可不能喝醉,誤了大事兒的。

“好,那我先去看看,定是不讓三少爺喝多了……”舒柏也擔心祁珺暉再次喝醉,擔心這種場面讓他想起範伊尹的婚禮,說完就往前院跑。

妤冰撇撇嘴,希望他別喝太多,不過那是不可能的,這樣的場面定是要盡興,倒是怕今夜他再次喚着範伊尹的名字不安的入睡。苦了妤冰得忍着照顧他一夜。

擔心就會成真,祁珺暉替祁逸倫擋了很多酒,今夜他二哥可不能失態,所以別人敬的酒自然是祁宗羽和祁珺暉喝,因爲祁宗羽酒量不行,所以大多還都是祁珺暉喝的。

喝的醉醺醺的被舒柏扶着回來,舒柏見妤冰出了自己房間,來到祁珺暉房間就對妤冰道:“冰兒,你病沒全好,還是我來照顧三少爺吧,你趕緊回去休息!”

妤冰搖搖頭,上前扶着祁珺暉,讓他躺在牀上,馬上擰了棉巾給他擦汗。舒柏端來醒酒茶,妤冰馬上接過手,扶起祁珺暉,給他喂。待祁珺暉喝完,妤冰對舒柏比劃了下,拍拍自己胸膛,要照顧祁珺暉,讓舒柏去休息,今日大家都累了纔是。

“可是你病還沒好……”舒柏擔心的看着妤冰,妤冰搖搖頭,站起身,轉了一圈給舒柏看,表示自己很好。“那,等少爺睡下了,你就去休息,可不能像上次一樣,待少爺房間坐一個晚上。”舒柏心疼。

妤冰猛點頭,推他出去。舒柏無奈,只好去休息,今日着實太累。

看着滿臉通紅的祁珺暉,妤冰失笑,這個男人幾次都在自己面前失態,好在妤冰不是什麼外人,不然祁家三少定是臭名遠揚了。

“水……”祁珺暉的聲音傳到看着他愣神的女人耳中,妤冰慢慢起身倒了杯溫水,遞到他嘴邊,待他慢慢喝下。溢出嘴角的,妤冰會用帕子輕輕擦拭,這動作細緻的就如同擦拭着美玉。

祁珺暉迷迷糊糊的覺着是冰兒在照顧自己,可總是看不清她的面貌,好像有哀愁的面容,又好像有開心面容。總覺得好模糊,就好像是自己的幻覺,那麼的不真實卻又存在。頭昏昏沉沉的,好疼……第一次感覺酒真的不是消愁,而是注愁的,感覺心中惆悵更多,卻又不明白這愁從何而來。

祁珺暉覺得熱,伸手就亂扯自己身上的衣物,妤冰見狀忙的拿開他的手,替他解盤扣。退了一件衣服,這纔去拿來扇子給他扇。看到他平靜,這才放心。沒扇一會兒,祁珺暉又不平靜了,翻來覆去起了身,做嘔吐狀,妤冰趕忙去門口盆架上拿來了銅盆,很幸運祁珺暉正好吐在妤冰拿來的銅盆中。

待他吐完,這才換了個盆子給祁珺暉洗臉……將他上衣全都退了,拿來了睡衣給他換,祁珺暉這麼個大男人,妤冰都抱不動,很是吃力的將他扶起來,勉勉強強的將衣服換好。再給他蓋上被子,這才鬆一口氣,伺候人真的太辛苦。

“伊尹……”祁珺暉又開始夢囈,他夢中的話語中依舊是她的名字,讓妤冰覺得厭煩,她辛辛苦苦的在這裡照顧他,他應該安安穩穩的睡覺,爲什麼還叫別人的名字?雖說她一個下人什麼都不是,可見他這樣,擱誰誰心裡舒服。氣死了……妤冰皺眉,拿起棉巾就打在了他的胸膛,叫他夢囈,叫他念着有夫之婦,叫他退婚,叫他讓她無地自容!

祁珺暉迷迷糊糊真開眼,看到的竟是面帶梨花雨的冰兒,閉眼再睜眼竟看到了範伊尹……曾經清秀的樣子,曾經被老鼠嚇得落了淚的樣子……“伊尹……”猛的就握住了妤冰的手,嘴裡唸的是範伊尹。妤冰掙扎,不要他抓,“不要離開我……伊尹……”祁珺暉痛苦的叫喚。

妤冰嫌惡的摔開他的手,怒瞪着他,而他繼續夢囈,眸子慢慢的閉上,妤冰看來算是睡去。妤冰擦拭了眼角的淚,給他放下牀帳,離開了他的房間。

睡的不踏實的祁珺暉,嘴裡不清不楚的說着什麼話,這次叫的人名不是範伊尹了,而是冰兒……他夢到了冰兒嫁給了舒柏,她和舒柏二人幸福度日……

“冰兒……”祁珺暉猛的睜開眼,回想了剛纔的夢,不曉得爲什麼他會夢見她,更不曉得爲什麼他害怕她嫁給舒柏的夢成現實。摸了摸額頭,全是冷汗,他竟將這樣的夢視爲噩夢……

祁珺暉自嘲的笑了下,繼續躺下睡,摸了摸身上,衣服被換了,不久之前是冰兒照顧自己的,他知道。翻轉側躺,睡不着。再翻轉面朝外,眸子閉了又睜始終睡不着,索性睜開了眼,因爲閉着眸子全是一個粉色的影子。

伸手掀被子的時候,摸到了一塊綢子……拿起看,是淡藍色帕子,上面有正楷冰字。這是冰兒的,這綢子質地上好,江南貨,都是她離開江南帶來的吧……看着帕子,祁珺暉嘴角噙了笑意,將其疊好握在了手裡,心情好了很多,頭疼都忘記了,不一會又沉沉睡去……這回是安穩的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妤冰進祁珺暉房門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牀上,看着妤冰進門。妤冰先是愣了下,繼而朝他笑了笑。一般喝醉酒的他,不到第二日的三杆是不會醒的,他竟已經醒了,有些意外。

清早起來就被她的笑容個渲染了,他有想笑的衝動,本能的沒有笑出來,眸子緊盯着她,今日穿了綠衫,有些出塵的感覺。因爲昨晚握着帕子睡後,就一直睡的很安穩,以至於一早就醒來,心情也不是一般的好。

妤冰端來青鹽和棉巾給祁珺暉,待他洗漱完過來給祁珺暉穿衣。她從來不詢問他要穿哪套,因爲他曾經說過隨意。而今日妤冰給他拿了那套有山水刺繡的,都是絲質,手感很好,妤冰捧在手中都覺得很珍惜。

祁珺暉看着她的動作,心中有種莫名的滿足,就如同和她去荷塘邊,看到那對老夫婦的感覺一樣。

妤冰給他穿衣服期間,還不時的看牀上,昨晚那塊帕子丟在這兒了,得找回來。祁珺暉如此精細之人,自然知道妤冰眸子亂瞄是爲什麼,好在今日起的早,帕子被自己收起了。

“盤扣錯了!”祁珺暉清冷的聲音,讓妤冰戰慄了下,妤冰趕緊收回眸子解開釦子,重新扣,若是他沒發現,出去不被人笑死纔怪。

“病還沒好,就去休息!”祁珺暉看着她要笑不笑的樣子,知道她早就好了。見她鄭重的搖搖頭,這才道:“既然病好了,就得認真伺候爺,不能吊兒郎當!”祁珺暉故意怒聲道。

妤冰乖巧的點點頭,爲人奴真可憐。祁珺暉坐到銅鏡前,妤冰就給他梳頭,頭剛梳好,舒柏就進門道:“三少爺,老爺說您醒了去老爺書房一趟!”

“知道了!”祁珺暉皺眉,大婚前夕父親纔回來,所以父親不想在大婚前說祁珺暉的事兒,想必就是談論晉楚家的事。晉楚家原諒祁家將這事兒定下,還是晉楚家根本不在原諒祁家,這事兒就此作罷?還真是讓人頭疼的事兒。

“現在就去,別讓老爺等久了!”說着就起身要離開。不意外的就被她拽住,他知道她這個下人唯一逾越的事兒就是非要主子吃早點。“又拉着我做什麼?”祁珺暉皺眉。妤冰做了吃飯的手勢。祁珺暉就知道,但是今兒真的沒有心情。“不了!”拂下她的手,便離去。

妤冰失落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冰兒,老爺回來定是說三少爺的婚事,三少爺心裡煩着呢,這幾日伺候着小心點!”舒柏對妤冰說,說完趕緊跑出去,跟上祁珺暉。

敲了敲祁宜凡書房門,裡面傳出一個渾厚的聲音:“進來!”祁珺暉進門便見到自己的父親在書案前看書。清晨陽光溫暖的撒進書房,使書房泛出了些許金光。祁宜凡正值不惑之年,身板依舊筆直健壯,因時常鍛鍊所以沒有發福,清朗的眸子看了眼祁珺暉。

“爹!”祁珺暉作揖。祁宜凡直接進入正題:“晉楚家的婚事還是定了下來,你好好接受就是了,別想歪念!”去了晉楚家,好說歹說,終於是讓晉楚澈消了氣,不然他祁宜凡回來第一個打斷三子的腿。

“既然都退了兩次,爲何不乾脆退了?”祁珺暉真的不解,雖然很對不起晉楚小姐,可是也不能害了她一輩子,難道真的是娶回來讓她守一輩子活寡麼?

“人晉楚家也是要面子的,你以爲被你退了兩次婚的女子,除了嫁你,還能嫁誰?”祁宜凡聽此話就來氣,他還是不想與晉楚妤冰結爲連理。

“當初您就不該向晉楚家提親的!”祁珺暉也賭氣。明明知道他心已死,爲什麼還弄出那麼多事兒來,讓他單生一輩子不就完了麼。

“還不是爲了你這臭小子?”祁宜凡拍案道。“兒子心已死,您是知道的!”祁珺暉道。“你就爲了一個已是別**子的人,你值得?”祁宜凡帶着寒氣的聲音。

祁珺暉挑眉:她?現在不爲她了,這個女人貪慕虛榮忘本的女子,不值得他祁珺暉留戀。雖說冰兒不及範伊尹,卻有顆清澈不受世俗污染的心,他寧願爲一個下人再次退婚,也不願讓自己活在過去。

“兒子另有喜歡的人了。”喜歡冰兒?現在還不是很確定,只知道她給自己有心跳的感覺。日子久了,相信會相處的很好。再說跟一個有些感覺的人在一起好過和一個陌生人過一輩子吧。

“什麼?”祁宜凡皺眉,他不是來糊弄他這個做老子的吧?“什麼時候的事兒?”很有糊弄人的可能!

“就您下江南的這段日子!”祁珺暉老實回答,就是他去了江南,冰兒來的這段日子,時間不久,卻感覺到了心的再次復甦。

“誰家女兒?”祁宜凡挑眉問,他眸子讓人看了害怕,深不可測,如同黑洞。

“現在不說,總之地位不高!”祁珺暉站着一動不動,對於嚴苛的父親一直都是很敬重的。

“我破例允許你娶二房,娶了晉楚小姐,等一年讓你娶你喜歡的人!”這是祁宜凡最大忍讓,祁家祖輩至今沒有一個人說是娶過幾房的,除非妻死,不然沒有資格破例。倒是他這個三子真的讓人頭疼,只能出此下策。

“爹,不成!”祁珺暉馬上反駁。“不要挑戰我的極限和能力,若是不這麼做,我會讓你喜歡的人死!”祁宜凡陰狠的說道,即使是對自己的兒子他從沒有心軟過。

“爹!”祁珺暉知道他父親什麼事兒都會做出來。“我已很寬容!”難道他要讓晉楚家顏面真的蕩然無存麼,還是讓祁家掛上不誠之名?他怎麼就那麼自私,若是第三次退婚,真不知道晉楚澈會做出什麼事兒來,也不曉得別人會如何言論祁家。

祁珺暉無奈的垂下頭,只好暫時聽話。該親自去趟江南,相信晉楚小姐能明白自己的心,他有信心說服晉楚小姐,讓她來退婚。

“出去吧,沒什麼事兒了!”祁宜凡看了眼兒子道。“是……”祁珺暉嘆息。本有了一絲活過來的希望,現在卻只能聽天由命了。

出了祁宜凡的院子,不意外見到她,她依舊端着托盤,上面有糕點,她如往常朝自己微笑。祁珺暉上前,不待她端來就說:“來塊翡翠酥餅!”

妤冰笑着趕緊捏了一塊遞給他。平時他可都是罵走自己的,今日好奇怪。祁珺暉挑眉看着妤冰的手道:“在門口等着,沒有玩泥巴吧?”

妤冰忙的搖頭,她的手是乾淨的。祁珺暉忍笑,她的樣子很可愛,接過酥餅,放進嘴裡,感覺今日的酥餅很好吃。

在一邊的舒柏也是奇怪,今日的三少爺不一樣,他感覺道三少爺有種忍笑的樣子,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是幻覺?

“舒柏,去錢莊看看,前些日子那些過期典當的東西,該盤點好去賣!”祁珺暉皺眉對舒柏道。這個舒柏是在打量自己麼?有些厭惡。

“是,三少爺。”舒柏恭敬對祁珺暉道,繼而跟在祁珺暉後面的妤冰小聲說了兩句,就離開了。

舒柏的動作自然逃不過祁珺暉的眼睛,待他走了便問妤冰:“舒柏和你說甚?”有些尷尬,下人的隱私,做主人的沒有必要知道,可是祁珺暉真的很想知道舒柏跟她說什麼了。

妤冰低頭……奇怪的人,若不是她端着托盤,定會給他比劃的。“不說也罷!”祁珺暉有些怒,有什麼秘密他這個主人不能知道的,氣人!

“走快點,爺我還有賬目沒查!”祁珺暉微怒道。妤冰趕緊跟上,他生氣纔不奇怪,因爲他是喜怒無常的人。

回到書房,祁珺暉繼續查賬,而她在一邊沒事兒幹。一般她都是站着研墨,或單站着。現在就無聊的站着,以往她會在他專注的時候,偷偷看他帥氣的一面,查賬的凝注的表情讓她心動,寫字專注的樣子讓她仰慕,而現在她總覺得他怪怪的,所以不敢看他。

“這本看完了,你給我清查一遍!”祁珺暉埋着頭,將賬簿遞給她。妤冰接過賬簿,躲到角落裡查賬。離開他的範圍,心才安下來。今日他生氣少了,可是就是讓人有莫名的懼意。

祁珺暉看着她躡手躡腳的樣子,心中有些笑意。他只是在觀察她而已,有這麼讓她害怕麼?若是覺得怕了,那麼不再特意觀察她好了,反正是府裡的賣身丫鬟,有一輩子的時間看她。

妤冰在月牙門後面,希望這賬簿裡面沒有錯誤,可是她沒翻幾頁就看到錯誤地方,前面入賬明明寫的是五千兩,怎麼後面記賬就變成五百兩了?這千和百字差別那麼大,他怎麼沒發現,他在想什麼?

妤冰拿着賬簿走近他,翻開那一頁給他看。祁珺暉接手,看到他剛纔故意留下的一處錯誤,心中笑了,道:“剛纔看岔了,你幫着改過來!”依舊清冷的聲音。這回倒是妤冰徹底放心,可能是自己多疑,他明明沒有什麼變化,自己怎麼會感覺到怪異,看來是昨晚沒睡好導致精神恍惚了。

妤冰拿起硃砂筆,在錯誤地方修改了下,動作很細緻,字依舊雋秀。不過她很疑惑,這千字寫成百,爲什麼後面的總賬沒有錯?還是他全都算錯了,得好好查查,他那麼大意定是昨晚的酒還沒醒徹。修改完後,繼續看賬簿。

而祁珺暉也沒有了戲弄她的意思,認真的盤查賬目,關於米行的尤其得看,這一月祁逸倫不會管理任何事兒,都得由祁珺暉來。待這一個月過去,祁珺暉得去趟江南。且好好考慮下江南帶誰去,是舒柏還是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