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競文正在走神,他轉過頭,有些被嚇到了。
“素,素姨?”
“真沒想到,你還認識我!”樑素走近徐競文的病牀,上下打量他。
她一直不知道樑文靜瞞着她和生下了徐競文,但她後來收到了消息,早幾天從監獄出來後,就回到了林城,自然對這裡發生的事知道得不少,何況最近八卦雜誌天天有新爆料,她想不知道都難。
“素姨,你出來了呀,怎麼不給我們打電話?”徐競文當然認得樑素,樑文靜給他講過樑素的故事,包括樑素當年爲何會坐牢都無一隱瞞地告訴了徐競文。
“我打過呀,是空號!”樑素冷笑了一下。
她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下。
徐競文臉色一僵,心知這是自己的老孃乾的好事。
這麼多年來,樑文靜幾乎沒有去看過樑素,甚至她還巴不得樑素死在監獄裡呢,他偷聽過樑文靜講電話,她找過人想把樑素弄死在監獄裡,可惜沒成功。
所以這麼多年來,樑素一直是樑文靜的心魔,這個見證過她的過去的人。
樑文靜與樑素都是孤兒,兩個人從小結拜爲姐妹,樑素比樑文靜大三歲,所以做爲姐姐事事都護着樑文靜,兩個人長大後一起唸了當時的衛校,分到同一家醫院當護士親密無間。
一直到樑文靜認識了徐林,兩姐妹的關係開始惡化,樑素一直提醒她徐林是個有家室的人讓她不要墮落,但是樑文靜卻不肯聽,看上了徐林的家世,還企圖通過孩子能夠進到徐家去。
樑素因爲這件事,與樑文靜經常爭吵,最後關係變得很僵。
“素姨,您也別生氣,我媽她經常丟三落四,手機丟了,乾脆把號碼也換了!”
“行了,你就別解釋了,我去看過醫院的舊同事,說你媽這些年地得風聲水起,號碼都用好幾年了沒聽說換呀!”
“這素姨,你出來了,如今住哪裡,不如搬回家來和我們一起住吧?”徐競文轉移話題。
“不必了,你媽媽未必歡迎我!”樑素今天來,只不過是來看看徐競文的,當年她生下了一個女兒可惜一個多月就死了,她心灰意冷想自殺,後來是樑文靜勸她不聽,想跟着她一起跳,說是連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要了。
痛失孩子的樑素放棄了自殺的念頭,但是後來她才知道樑文靜做了多麼荒唐的事,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犯了錯,當時的樑素已經覺得生不如死了,所以她提出頂替樑文靜去承擔這件事,但要求是她一定不能生下這孩子。
沒想到,她的真心被樑文靜利用,不但生下了孩子,還和徐林來往二十多年,而她卻在監獄裡受盡折磨。
樑素內心憤恨無比。
她在監獄裡之所有沒死,是因爲她夠狠,所有的犯人都稱她爲素姐,之後有犯人知道她與樑文靜的事後,都覺得有蹊蹺,有刑滿釋放的犯人替樑素調查過當年她的孩子的死因,存在很多疑點,所以她這次出來主要就是要調查清楚她當年的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自然她懷疑的對象一個是樑文靜,一個就是徐林。
“素姨,我媽媽她出事了,現在被人陷害被關了起來,我現在正在想辦法救她!”
“傻孩子,去找你爸呀,他一定會有辦法的,你畢竟是他的兒子!”樑素其實見過季清淺後就跟蹤了徐林,知道他和徐競文見過面。
“我爸他不肯出面!”
“那是因爲,大家都不知道你是他兒子,若這層關係被挑開,他也就沒有理由坐視不管,現在外面不是鬧哄哄的,想盡快平息這風波,還不得從根源下手?”樑素很熱心地替徐競文出了個主意。
其實,這與徐競文內心的想法不謀而合,老爺子不肯幫他,這件事的主謀又是羅敏,如季遠所說危機也有可能是轉機,只要他利用好了,也未必就不能翻盤。
“素姨,那你現在住哪?”
“我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等你媽媽出來我再找你們吧!”說罷,推着清潔車離開了徐競文的病房。
樑素回到廁所,將衣服脫下來,掃了一眼那徐競文的病房,然後離開醫院。
“樑文靜,你得爲你當年的事付出代價!”
季清淺今天提前下了班,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處小旅館,她到的時候樑素剛剛從醫院回來。
“清清,你怎麼在這?”
“素姐,我最近在學做甜點,這是我下午剛做好的,就帶一些過來,順便來看看你!”季清淺在監獄裡若不是有樑素護着,早不知道死幾回了。
徐寧不知道託了多少關係想把季清淺弄死在監獄裡,畢竟她身上藏着秘密,一旦反撲,還是很麻煩的。
只不過季清淺福大命大,遇到了樑素這個貴人,所以有驚無險地坐了三年牢。
季清淺與樑素的經歷很相似,都是代替別人坐牢,但沒有好結果。
所以,樑素從季清淺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她答應過季清淺刑滿後出來會幫助季清淺找到證據洗脫罪名,當時的季清淺沒想到出獄後會遇到白墨北。
“你呀,性子一點也沒變,有什麼都想着我!”
“素姐,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聊聊!”
兩個回到了小旅館,季清淺與樑素兩個人一起吃着季清淺帶來的甜點,相互交待了一下各自的近況。
“清清,白墨北不是你的良配,如果可以和他儘快分手吧!”樑素的神色變得有些嚴肅。
“素姐,你知道白家?”季清淺也感覺到了樑素的情緒問道。
“白家赫赫有名,誰不知道,這樣的家庭不合適你!”樑素髮現自己失態,神色正了正。
“素姐,你別擔心我,我和他不會有結果的!”季清淺以爲她只是緊張自己所以沒留意。
“嗯!”
“清清,我回林城的事,你不要對別人說起,我不希望被打擾,我想開始新的生活!”
“好,素姐,我不會說的!”季清淺能夠理解樑素,坐了這麼多年牢,別人知道了難保不會歧視,這個社會對於有過牢獄經歷的人都是帶有色眼光的。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然後季清淺離開。
回到家時,白墨北還沒有回來,她鬆了口氣,生怕白墨北會問起,她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實季清淺有想過或者可以拜託白墨北替樑素找一份工作,讓她可以安定地生活,如今看來是行不通了。
季清淺拿了衣服進浴室先澡,而白墨北此時在回來的路上。
季清淺從酒店出來後,只說去看望一個獄友讓保鏢不要跟着,所以,白墨北並不知道她去見了樑素。
樑素坐在旅館裡開着電視,她的腦子裡還在想着季清淺的話,她更沒想到季清淺出獄後會與白家的人扯上關係,二十多年前白朗在出差的路上重傷,然後送到了當時樑素所在的醫院進行救治。
當時的白朗傷得很重做完手術後送進了ICU,醫生和護士都是醫院裡最頂尖的,樑文靜和樑素宋凝三個人是醫院裡很出色的護士,被選爲白朗專門的看護。
樑素記得很清楚那時她剛剛經歷喪女之痛,因爲白朗情況特殊,她們三個基本吃住都在醫院,那是白朗住進ICU的第十六天,除了還在昏迷狀態外,生命體徵已經趨於穩定,醫生還建議如果明天沒有異常的話,就可以離開ICU傳入高級護理病房。
白家派了很多人看守,當時的白家人說了白朗醒來會獎勵她三個護士一筆錢。
果然當天下午,白朗醒來,是樑文靜第一個發現的,緊接着樑素和宋凝和醫生趕到,醫生替白朗做了檢查,宣佈渡過危險期。
下班前,樑素替白朗換了一瓶藥水,隨後交給樑文靜與宋凝。
但是沒多久樑素接到消息,白朗死了。
那時的樑素正站在醫院的頂樓她想跳樓,剛出生一個多月的女兒突然死了她一直無法接受,她得了抑鬱症,後來過了不久,樑文靜匆匆上來勸說她不要跳,但是樑素自己不聽,在那上面站了許久。
後來樑文靜一邊哭一邊說她懷孕了,然後也跟着爬了上去,說要跟着樑素一起跳樓。
“白朗死了,宋凝被抓了,而我們也脫不了干係,姐,本來該是我替白朗打針的,可是宋凝替我去了,姐,我做了錯事,我好像拿錯了藥……姐,怎麼辦,警察是不是很快就要來抓我了?”
樑文靜斷斷續續交待了事情的經過。
樑素聽完整個人都忘記了要自殺,她拉着樑文靜兩人回到了樓下的辦公室。
“聽着,一會警察來問你,你什麼都說不知道,藥是我配好的,還有告訴他們我有抑鬱症!”樑素向樑文靜交待,她那時已經打定主意要替樑素頂罪了。
不一會,外面傳來敲門聲,果然外面是警察。
就這樣樑素頂替樑文靜被警察抓走,而白家人當時的精力都放在了宋凝身上,醫院因爲出了這樣的事也手忙腳亂,總要有人負責的,當樑素自己站出來時,他們也沒有理由推翻。
宋凝後來被輪番審訊,然後聽說她瘋了。
而樑素是真的患了抑鬱症,沒有人懷疑過她。
樑素在白家的施壓下被判了死緩,後來費了很多勁上訴後改判二十幾年。
在她入獄前,她見過樑文靜,樑文靜答應她一定會把孩子流掉,和徐林斷絕關係開始新的生活。
只是樑文靜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