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啊,我是姐姐,媽媽受傷住院了,你趕緊過來一趟!”
“就算她出殯我也不會去!”季清淺一聽季心潔那命令式的口吻,她就沒耐性。
“你!”
“沒事掛了!”她已經得到了消息,徐寧與季遠打架,她真是遺憾錯過了這麼精彩的場面。
“季清淺,怎麼你也是季家的養女,你不來就是沒良心,虧得季家把你養得這麼大!”
“所以,得替你坐牢,就算你們把我媽弄死我也不該反抗,所以,你們就是上帝,我得隨叫隨到,季心潔我沒把你搞得身敗名裂,你是不是渾身不舒坦,我看你是忘記了上一次的教訓!”季清淺想沉得氣都憋不住。
這些人總可以這麼理直氣壯,這麼理所當然。
真是有病。
“都是一家人,你至於這嗎,清清,你就過來地趟嘛,媽媽想見見你!”季心潔最後語氣軟了不少。
徐寧一直坐在旁邊,季清淺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臉都綠了。
“她什麼意思,她咒我死?”看季心潔掛掉電話,徐寧一臉不高興。
“媽,你不是好好的嗎,爲了爸,你就忍忍吧,爸爸還是忌憚她三分的,她如今可是跟着白墨北的!”季心潔有些酸溜溜地說道。
季清淺掛了電話,好一會才決定去醫院。
徐寧的好日子過得也夠久了,最近忙着幫白墨北所以都沒功夫收拾她了,如今看來媽媽快醒了,得送她一份大禮,把這妖婦給送進去關上十年八年。
季清淺進病房時,徐寧正在和季遠電話吵架,那聲音大得差點把醫院的樓頂給掀了,季清淺站在一邊捂了捂耳朵,皺着眉頭。
“清清你來了呀,媽媽好慘,你爸他居然對我動手!”徐寧一臉可憐的樣子。
季清淺勾了勾嘴角,冷笑了一下。
“我看爸爸的臉也傷得不輕,他說是被瘋狗抓的!”
“你!”徐寧氣得半死。
季心潔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別作聲。
“清清,父母要離婚,我們做女兒的總得勸勸不是,我得忙着照顧媽媽,你去季氏找爸談談吧,讓他別再鬧了收回和媽媽離婚這念頭。”
“不作就不會死,你難道沒聽過,徐女士!”
“季清淺,你什麼意思,我養你這麼大,教過你這麼目無尊長的嗎?”徐寧看季清淺是不會答應的,自己也不願意再拉下那個臉。
“媽,你說什麼,這不是正在商量嗎?”季心潔倒是忍住了。
季清淺看了一眼季心潔,看她裝得那樣子,她還真是佩服。
“沒什麼好商量的,我來,是想看看她的下場而已!”她是真的不想來的,只不過又看不得她有好日子過。
“你,季清淺,你再說一次?”徐寧徹底怒了。
“徐寧,我媽快要醒了,你就洗乾淨屁股等着坐牢吧!”她過來就是爲了說這一句話。
果然,徐寧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臉漲紅,眼睛也睜大了不少。
“你你你……”
“對了,爸爸找的那女孩不錯,早知道他好這口,我早該把人引薦給他了!”說罷,大搖大擺地離開。
“季清淺,是不是你搞的鬼?”季心潔想追出去。
徐寧原本是坐着的,這會直直地倒在了牀上。
“媽,媽,你沒事吧,媽,醫生,醫生!”季心潔慌亂的尖叫傳出來。
季清淺只覺得悅耳無比,這要對於她坐牢時,相對於媽媽當時一個人被送到精神病院那種天不應地不靈的時候,可要優越多了。
樑素一晚沒睡好,一直在想怎麼樣才能把宋凝弄出來,還是借季清淺的手,這樣的話白家人也不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
這兩天白墨北中午都過來陪殷婉吃飯,殷婉的心情好了不少。
“兒子,我分析了一下這疊資料,選擇了一部分覺得有可能的,讓三七去調查的,要不要你看看其他的看能不能想起什麼來,當年你也見過沈清一面的呀!”
“好,我一會把資料帶回公寓,我看完了晚上告訴你哪些人,再讓三七分批去調查!”白墨北爽快地點點頭。
“兒子,怎麼你對允兒的態度這麼差,你們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嗎?我記得當年你們可是很要好的,你們都很疼愛這個小妹妹?”殷婉在那天就發現了,只是她沒有多問。
但最近,段允兒言語間多次主動提到白墨北的冷淡態度,所以她覺得可以過問一下,順便做點什麼。
“沒有啊,沒發生什麼,只不過這麼多年沒見,比較生疏!”白墨北低下頭繼續吃飯。
“那你還不好點態度對待人家,好歹這麼多年來,段家沒少幫我們,你可要記在心裡,就算允兒嬌縱了些你也應該多忍讓包容嘛!”
“媽,我知道了!”白墨北點點頭,當年段允兒做了那樣的事,段家也就這件事把段允兒趕走,一去就是十幾年,雖然段裴和段南什麼都不說,但是他也知道,段家長輩應該是挺想念段允兒的。
“允兒是個有心的丫頭,每天都來看我,我真希望有一個這樣的女兒,可惜啊,你爸死得早,如何我就盼你早點找到沈清,這樣的話,我就相當於多個女兒了!”
“媽,這不是已經有了很大進展了嗎,只要你把身體養好!”
“你別安慰我,我已經知道了,有一大批人從中作梗,這事可沒這麼容易辦,你也別太自負了!”殷婉倒是消息靈通。
“媽,我不告訴你,是不相讓你擔心,您身體剛好一些!”
“行了行了,就你理由多,你什麼時候搬回家住,不行的話搬回酒店也行,一天不行動,我就一天高興不起來,你看着辦吧,我的命也沒幾天了,一腳踏進棺材的人了!”殷婉對白墨北處理季清淺的事仍然耿耿於懷。
“媽,我吃飽了,您慢慢吃,我先走了!”白墨北沒回答,直接站起來走人。
殷婉只能生悶氣。
白墨北走到門口,遇到了段允兒。
“墨哥哥,吃完飯了嗎?”段允兒拎着一個保溫瓶。
“嗯,吃完了!”
“我帶了湯給白媽媽,你要不要喝點?”難得白墨北的語氣這麼好,讓段允兒心花怒放。
“不了,麻煩你陪陪她,我回公司了!”
“墨哥哥,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白媽媽的,改天我把湯給你送到公司去!”段允兒見白墨北如今對自己的態度有所鬆動,心知一定是殷婉起了作用,她趕緊走進去。
白墨北離開醫院看看還早,一個人開着車去了精神病院。
季清淺還沒吃飯,正在替沈婉按摩,一邊的飯菜都涼了,她也沒覺得餓。
“怎麼沒吃飯?”白墨北走進去。
“你怎麼來了?”
“我過來看看伯母,好久沒有來了,真是不應該!”白墨北看了一眼沈蓉,季清淺其實和她很像,特別是額頭和下巴。
“媽,我男朋友來了,你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了,你有沒有聽到他說話呀,他的聲音好聽,人長得也很帥,而且還會開了一間很大的公司!”
白墨北聽得內心陣陣暖流涌出,他看着季清淺的背都溼了,即使是開着空調,可見她替沈蓉按摩了多久。
她每天都來,但失望居多,一直默默承受着不該承受的。
他無比心疼,所以殷婉讓他離開,他怎麼走得了?
“伯母你好,我是淺淺的男朋友,您快點醒過來,我還沒有正式拜會你,我想娶淺淺爲妻,等着您證婚!”這是白墨北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
娶季清淺爲妻,這是季清淺聽過的,最讓人暖心的話,同時也是本年度最具殺傷力的情話。
她愣住了,原本動作的手停了下來。
僅僅那麼一瞬間,她的眼睛裡便盈滿了眼淚,陣陣酸澀涌出來,好像潮水般。
內心是悲喜交加的矛盾感。
白墨北看到了微微顫抖季清淺的背影,他伸過手去,將她的身體扳過來。
“你不高興嗎?我想娶你,我說真的!”
“你要娶我就該高興?”季清淺吸了吸鼻子,眼淚已經悄然退去。
她總是善於僞裝,習慣了咬咬牙堅強地繼續,即使如今呆在白墨北的身邊,她仍然沒有徹底要改掉自己的這個習慣,因爲她害怕,當有一天她已經除掉棱角,無法再以此來保護自己,她是否還能安然地活下去。
所以,不管何時,不要輕易地丟掉了自我。
即使,是面對心愛的男人,你也應該保有一些真我。
如此,你纔是獨一無二的。
白墨北勾勾嘴角,伸出手颳了刮她的鼻子,頭抵上她的額頭,兩個人緊緊地挨着,鼻尖靠在了一起。
他聞到她身體自然的香味,索繞在他的鼻尖。
“願意嫁嗎?”他再次問道。
季清淺看了一眼旁邊的媽媽。
“我媽同意再說!”她輕鬆地將他的問題給擋掉了,多麼冠冕的理由,她只是沒辦法直接拒絕。
“剛進來之前,我去找過醫生,讓他安排護士二十四小時輪流守着,以防你媽媽隨時醒來沒有人!”
“嗯,謝謝你,白墨北,你總是這麼周到!”
“我不喜歡謝謝,對你好,是我心甘情願!”白墨北牽起她的手。
“但是……”
“怎麼有個疤?”這才發現她的手背有個疤痕,應該是新傷,還很紅。
季清淺抽回手,一臉無事。
“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湯到而已,都好了,一點都不痛真的!”她認真地向白墨北解釋。
“真傻!”她最近下廚的次數並不多,粗粗算了算,估計是殷婉住院那兩天的事吧。
他見她不說,也沒再問,但他卻默默記下了。
下午,白墨北讓田七推掉了所有的行程一直陪着季清淺在醫院和沈蓉說話,一直到傍晚,兩個人才手牽手離開。
季清淺一下午有些坐立不安,因爲她本來想去找宋凝的,結果白墨北一直在所以她沒敢去。
張麻子上午就去了樑家,剛開始樑明遠還瞧不上他,覺得他就是一個混吃混喝的老油條,結果,上了賭桌一試,卻對張麻子刮目相看。
晚上八點,就是哈利與樑家對決的最終時間,季清淺和白墨北在外面吃了個飯,才慢悠悠地過去觀戰。
徐競文下午就接到消息,樑家人已經找到了代表來應戰,他當時還不太相信,聽說是一個老頭子,又醜又矮,如今看到張麻子徐競文到覺得,應該有點意思。
哈利倒有些自負了,看到張麻子他就無聲地冷笑了一下,顯得異常不屑。
觀戰的第一排還有兩個位,樑明遠是給白墨北與季清淺留的,當看到他們出現時,他暗暗鬆了一口氣,想必自己的老爹是有救了,白墨北肯來說明給他面子。
兩個人手牽手入場,也引起了不少人的紛紛側目,張麻子多少有兩分功力,所以一下午的時間,他就通過老夥計打聽清楚了近些年林城的情況,也知道了季清淺如今的事,他只是沒想到她坐過牢,但是卻又讓白墨北看上了。
徐競文許久不見季清淺,看到她與白墨北這樣出現,內心異常不是滋味,只是季清淺全程只顧着和白墨北咬耳朵,根本就沒留意到他,這點更讓他無聲的落寞。
但是,他活着就從來沒有放棄過得到季清淺的念頭,儘管很渺茫,但他總覺得這是他的動力。
由於還差幾分鐘還未開始,所以後面的人鬧哄哄的沒有停止。
大家都在下注壓誰贏,幾乎人人買哈利贏。
季清淺轉過頭去,纔看到了徐競文,雖然她剛纔沒留神,但她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她站起來。
“徐少,不如我們也來賭一局如何?”她主動與徐競文搭話。
徐競文倒是有些微愣,不過他很快地反應過來,目光灼灼地看着季清淺。
“既然清清這麼盛情,那就來一局!”徐競文目光一直停在季清淺的身上。
瞬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因爲季清淺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前面幾排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所以大家都很好奇,白墨北身邊的女人要幹嘛。
“只是,這賭注嘛,還真是有些爲難,太小了會影響徐少你的身份,太大了嘛我又怕別人說我坑人!”季清淺是故意的。
徐競文微笑着,目光溫潤地看着季清淺。
白墨北雖然沒說話,不過,由始至終都牽着季清淺的手,兩個人目光還不時的交流,在旁邊看來分明就是眉來眼去的意思,這點也讓徐競文內心慍怒。
不過,他外表還是一臉無害的樣子,這是徐大律師的一大招牌。
“隨清清高興,什麼都可以!”徐競文這話可說重了。
什麼都可以,季清淺要的就是這句話。
“真的可以嗎?大家都聽到了,徐律師可別反悔!”季清淺聲音揚了起來,引得大家都屏息傾聽。
“當然!”
“好,不如拿梁氏來賭一賭如何?”
“清清,你!”
“怎麼徐律師不肯?”
“當然,我既然說了,便是什麼都可以,馬上開始了,我們拭目以待吧!”
季清淺從回位置上,白墨北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她回眸衝他甜甜一笑,兩人不需要言語,就知道對方是想什麼。
徐競文內心的怒火無法平息,卻是越來越烈了,季清淺是來壞他事的,真沒想到她連梁氏的事都要插手,難道不記得了當初樑明遠的禽獸行爲?
或者這是白墨北的意思,他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