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北這幾天身體恢復正常了,除了手沒辦法動之外,白氏的事積了一堆,他只好逐件處理,基本沒閒着,只是簽字什麼只能讓殷婉代勞。
終於,三七竊聽到徐賴的相好,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說是約她到某個會所的包間見面。
“一個女人懷着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男人隨時會死,肯定會接受不了的,你去說服她勸徐賴交待一切!”白墨北是防備徐賴有可能自己承擔一開始,把所有罪名攬下了。
隨後,三七帶着人先是把監視這個女人的人支開,然後再冒充便衣警察,去做思想工作。
徐賴的相好叫趙小紅,年紀也不小了,懷着個大肚子,已經五六個月,聽完三七說的一切又氣又急,但她還是同意去說服徐賴。
一切準備就緒,晚間八點多,距離十二點還有時間,徐寧的保鏢帶着喬裝過的徐賴進入了那個會所。
徐賴雖然壞事幹盡,但是看到趙小紅出現,還是很激動地上前去抱住了她,趁機將那個一樣東西塞到了她的手裡。
白家大宅,白墨北還在等着三七反饋情況,他坐沙發上,通過監控可以看到季清淺此時躺在牀上,滿臉心事的樣子。
“兒子,你喜歡她,但是你沈叔叔的女兒有一天找到了要怎麼辦?”殷婉瞭解白墨北,從小到大他對女人都不感冒,他禁慾都是朋友圈裡出了名的,連殷婉一度都以爲他性取向有問題。
“媽,你想多了,只不過合我眼而已!”白墨北知道,他和季清淺中間還隔着很多東西,他們不可能結果的。
“但是,兒子,心是由不得你自己控制的,我是怕你到頭來,傷害了清清,又傷害了自己!”殷婉是過來人,很明白感情的事,雖然她喜歡季清淺但還沒到要背棄承諾的地步,這是白家欠沈家的。
“媽,我與她,不過是相互需要而已!”白墨北儘管將他與季清淺之間的事說得這樣輕描淡寫,但殷婉看得出來,他是口不對心。
“兒子,辛苦你了,爲了白家,爲了你爸爸與沈叔叔的遺願只能犧牲你的幸福了!”殷婉嘆了口氣。
季清淺目前已經脫離了危險,內臟出血的情況已經控制住,段裴替她做過檢查,生命體徵已經正常了,只是身上的傷要慢慢養着,沒這麼輕易能好。
儲藍天將牀搖高,讓她半躺着,牀推到窗邊,季清淺可以看到天上很美的月光,可是她卻心情沉重,這幾天渾身不舒服以致讓她整個人清瘦了一大圈,吃不好睡不好,段裴給她加了安定她都無法入睡,她的內心裡有很重的憂思,無法排解。
“藍藍,白少他最近很忙嗎?”
“哦,對啊,白少他出差了,安城不是有項目啓動了,所以去看看!”儲藍天扯了個謊。
“但,段醫生卻說他在公司,你又說他了出差,他到底去了哪裡?”
“阿,是嗎?那是我聽錯了,那應該在公司!”儲藍天不敢看季清淺。
“可是,我其實並沒有問段醫生,藍藍!”季清淺盯着儲藍天。
儲藍天抓了抓頭,她有些爲難。
“清清,你到底要說什麼?”
“藍藍,白少怎麼樣了,帶我去見他!”季清淺忍了好幾天了,好不容易自己好點了,她一定要親自去看看才能安心,她生怕他的情況會比她看到的還嚴重,那這樣的話,她會更加無法心安。
“清清,段裴說你不可以下牀,你剛好一點,而且白少真的沒事,他不在家你要去哪裡看他?”
“藍藍,你還不肯說實話嗎?”季清淺扶着牀邊的扶手想掙扎着爬起來,只是她一用力就感覺到肚子裡胸腔很痛,根本沒辦法起來。
“清清,你別這樣你快躺下,我,我去幫你叫他!”儲藍天按着季清淺不讓她動作。
聽她這樣說,季清淺才安靜下來,儲藍天匆匆離開,但剛開門就看到了門外的白墨北,剛纔他在視頻裡看到了她想爬起來的樣子,有些擔心就過來了。
“白少,清清要見你!”儲藍天正發愁要怎麼辦,既然白墨北肯見她,那就最好。
她一直覺得應該讓季清淺知道白墨北爲了她付出了多大的犧牲。
因爲她與他之間有許多的摩擦,希望通過這件事可以抵消一些。
“嗯!”白墨北點點頭,推開門,然後站定。
季清淺側過臉時,就看到了他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似乎久別重逢一般,掛在胸前的手被包着掛在脖子上,紅腫未消。
眼淚涌出來,消失在發間,她感覺想說的話哽咽在喉嚨,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來。
白墨北停頓了一會,然後再邁開步子往她的病牀走去,月光下的她滿頭青絲鋪在枕頭上,臉色卻十分蒼白,淚眼汪汪地看着自己,他的內心有了一絲波瀾。
“要見我?”他拉開牀邊的椅子坐下來。
回憶起那晚將她救起來的時候,幾乎是被嚇破膽般的驚險,他抱着她快要走到馬路誰知竟然又摔了一跌,他一時失手讓她從手中滾了下去,在掉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她一口鮮血噴出來,甚至濺到了他的臉,當時的白墨北心都涼了半截。
但幸好,她福大命大,又撿回了一條命,只是此時多處擦傷還沒結痂,依舊可以看出她經歷的慘烈事故。
“白墨北如果還有下次,不要再救我!”季清淺說罷,臉別過去。
她此時覺得,他不是是煞星,她纔是。
徐寧整天罵她掃把星害死人,但是,她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這樣的人,可是她此時不得不承認,事實好像是如此。
“我也不想再有下次,因爲你真的很重!”白墨北故意說得很輕鬆。
季清淺的眼淚卻像洪水一樣,無法控制住,他越是雲淡風輕,越讓她不安。
白墨北看着她強忍的樣子,抿着脣,還想說什麼但是說不出口,手伸出去想替她抽兩張紙,但最後仍然是沒有動作又收了回來。
殷婉的話響在他的腦子裡,時刻提醒着他,除了相互的需要其他的一切都不應該存在。
所謂好感,都不過是虛幻的存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找我就是想說這個?”他站起來,打算離開。
季清淺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不是一個愛流淚的人,只不過看着他的手傷成那個樣子讓她難過。
她伸出手去,想摸一摸他那還腫起的手,漂亮的手指此時色澤有些暗淡,但就是這雙手抱着自己離開了那個地方。
白墨北卻在她的手快要觸及自己的時候後退了一步。
“好好休息!”說罷,他便離開了房間。
季清淺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抽回手,抽回心緒,自己與他的距離似乎就如同剛纔那樣,其實看起來很近,但明明很遠。
白墨北出了房間手機響了起來,是三七打來的。
徐賴被抓到了,正在警察局裡嚴密看管起來,趙小紅的出現讓他選擇坦白一切,目前警察已經在錄口供,並且已經大致地供出了徐寧指使他所做的一切,其中包括兩次傷害季清淺的事實,全部供認不諱,只不過,沒能提供有力的證據,明天,警察會傳喚徐寧來錄口供。
一切,似乎按着他們設想的方向進展。
“這次不能再讓徐賴出事!”白墨北着重強調。
掛了電話,白墨北想起剛纔季清淺的樣子,看了一眼她的房間,卻沒有再進去。
還沒到零晨十二點,徐賴就落網了,這讓徐寧徹底地慌了神。
雖然,她以身體不適爲理由還出示了醫生開的病歷證明拒絕晚間去配全錄口供,但是她知道拖不了多久。
這件事再也瞞不住,季遠知道後氣得跳腳。
“馬上給徐競文打電話,讓他明天代表徐家去了解徐賴的情況,另外我會替你準備一樣東西,只有來個死無對證這件事才能終結!”季遠在關鍵時候絕對的狠辣。
“好,都聽你的,季遠,我這麼做可全都是爲了我們這個家,那丫頭死咬着我們不放,我沒辦法才這樣的,誰知道徐賴那混蛋不打自招!”徐寧氣得牙癢癢,全盤計劃就只差這最後一步。
如今卻功虧一潰。
“行了行了,你快去給徐競文打電話,但是別說漏嘴了!”
徐寧大氣不敢出,乖乖地通知徐競文取消計劃,還讓他明天去警察局,徐賴犯了事。
掛了電話,徐競文總感覺疑惑,於是打電話到警察局,但是因爲這件案子受到上面高度的重視,並且白家也給了很多壓力,所以沒有人敢擅自把內情透露給徐競文,只是很委婉是表達了他屢教不改,犯了事被抓回來調查。
徐競文沒起疑,因爲徐賴在徐家很久了,與徐寧是有些交情。
儲藍天知道徐賴被抓住後,很開心地回房間告訴季清淺,但季清淺的情緒並沒有因此而調動起來,一句話也沒有搭理儲藍天。
“我累了,藍藍,我想休息了!”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給你熬的粥好了沒,半夜要是餓了可以吃!”儲藍天起身出了門。
雖然知道季清淺半夜應該是不會吃東西的,但是儲藍天還是讓廚房準備着,看着她日漸消瘦的樣子,她着急,本來以爲剛纔白墨北進去兩個人見面溝通後會有所好轉,但目前的情況看來,要比之前更加糟糕。
季清淺是累了,她想了很多東西,腦子極爲沉重。
白墨北處理完公事後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儲藍天剛剛下樓吃宵夜,而他吃習慣了季清淺煮的,換了口味他反倒不想吃了。
出了房門,猶豫了許久,還是進了季清淺的房間,她似乎睡過去了,眼睛哭得厲害,閉上了都能看到有些微腫的樣子。
他伸出手,替她掖了掖被子,左手有些不習慣,衣服將一邊的水杯給帶到了地上。
“咣噹”一聲,季清淺被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