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來小漁村九個月了,藍素梅的情況時好時壞。黎晚晴每天照顧她,爲了不坐吃山空,還要忙着畫珠寶款式販賣。藍素梅看在眼裡,疼在心上,覺得自己太愧對女兒了!
黎晚晴沒料到藍素梅情緒會失控,在雷紹騫面前就流淚。
她含笑安撫藍素梅,一雙手緊緊抓住藍素梅的手,“媽,這麼喜慶的日子,咱們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兒。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那你就把身體養好,每年都陪我過除夕夜。這樣我就滿足了!”
她不會放棄對黎家復仇,但是藍素梅一日不擺脫排斥階段,她就無法放心離開。
藍素梅看了眼神色莫測的雷紹騫,壓制住心頭的酸澀,頻頻點頭應好,“好,好!媽會照顧好自己,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吃飯,來,你吃豆芽,媽祝福你在未來的日子裡萬事如意!”
豆芽,因爲形似如意,所以民間寓意萬事如意,是年夜菜必須端上餐桌的菜。
黎晚晴笑着接過藍素梅夾過來的菜,催促藍素梅也快吃飯。
雷紹騫不動聲色的將黎晚晴強顏歡笑的模樣看在眼底,眉宇間閃過一絲疑惑……
年初一清早,藍素梅和黎晚晴回蘭花鎮給外公外婆上墳。
傍晚回來,藍素梅奔波一天,早早睡下了。
黎晚晴打開臥室的門,牀上空無一人,竟然沒看到雷紹騫。
走了?就這麼走了?黎晚晴皺眉,有些不敢置信。
那人當真是鐵打的身子麼?傷口還沒好,就走了?
不過想想,走了也好!
纔剛得出這樣的結論,就聽見浴室裡傳出一陣衝馬桶的水聲。
黎晚晴一怔,心下嘆氣。哎,她是做的哪門子白日夢,會覺得雷紹騫離開啊?人家在浴室洗澡呢!
果然,下一秒,浴室的門打開,雷紹騫光着身子走出來。
說光着身子,有些言過其實。
至少,他腰間繫着白色浴巾,胸前纏着紗布。看的出來,他倒是個精明的人,避開了傷口的。
“看夠了嗎?”雷紹騫邁着健碩的步伐,直接走到黎晚晴面前,然後頓住腳步,聲音清冷的詢問出聲。
黎晚晴眨眨眼,臉頰唰的紅了。
轉身,她邁步朝門外走,尷尬的致歉,“不好意思!”
“等一下!”身後,雷紹騫疾聲喊住她。
黎晚晴頓住腳步,沒回頭,“有事兒?”
雷紹騫這個大爺,很大爺的回答……
“還沒吃完飯,餓!”
“餓?”黎晚晴無語了,“你自己在家沒弄晚飯啊?不都是現成的麼?”
雷紹騫一聳肩,“不會下廚!”
“……”黎晚晴嘴角抽搐,“那你中午也沒吃?”
雷紹騫:“這還用問?”
黎晚晴撫撫額頭,心裡怒斥一聲‘你大爺的’。這還真是大爺啊,現成的飯菜放在微波爐裡熱一下都不會!
“等着吧!我給你熱點菜。”黎晚晴除了妥協,只能妥協。
雷紹騫在黎晚晴妥協後,果斷提出,“不吃剩菜!”
“
愛吃不吃!”黎晚晴翻臉,暴走。
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嗎?
黎晚晴進廚房,想要熱點剩菜,可是想到雷紹騫那陰晴難定的冷森脾氣。她再一次無奈妥協,放棄了熱菜的打算。
十分鐘後,黎晚晴端了一碗炒飯給雷紹騫。雞蛋,肉絲,香菜,蔥花,胡蘿蔔丁,香腸丁,五顏六色,看着就很有食慾!
雷紹騫此刻披着外衣坐在牀頭,麻利的接過炒飯,悶頭開吃。
黎晚晴見他吃的嗨皮,轉身打算離開。
“多少錢?”身後,突兀傳來一聲詢問。
黎晚晴頓住腳步,錯愕的回頭,滿臉狐疑,“啊?什麼?”
雷紹騫看着黎晚晴,表情嚴肅的問道:“買你一夜,多少錢?”
“……”黎晚晴臉色唰的難看起來,“雷紹騫,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雷紹騫面對黎晚晴的叱問,輕飄飄回應了一句,而後很悠哉的繼續吃飯。
黎晚晴就原地站着,目光憤怒的瞪着雷紹騫。直到他吃完飯,將飯碗放在牀頭櫃子上。
“漁村的人說,你母親之前做過腎臟移植手術。”雷紹騫平淡的陳述出聲。
黎晚晴捏緊雙拳,瞭然雷紹騫今日是出門過,“所以呢?”
雷紹騫挑眉,“所以?呵,腎臟移植手術,加上後期抗排斥,少說也得五六十萬吧?你跟你母親相依爲命,哪裡弄這麼多錢,但凡用腦子想一想都知道。你賣誰不是賣?放心,我不會白睡你。五十萬還是一百萬?你開個價……”
“啪!”雷紹騫話未說完,黎晚晴就一個箭步上前,揚手狠狠摑了他一記耳光。
“雷紹騫,我們之前認識嗎?或者,我得罪過你嗎?爲什麼我覺得你總是在針對我?”黎晚晴之前曾質疑過雷紹騫故意針對自己,而今,她斷定這個雷紹騫有問題,處處找自己不痛快。
她咬着脣,聲音憤慨的低吼道:“往大了說,我是你救命恩人。往小了說,我照顧你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沒想過讓你報答,也沒想過讓你感激,算我犯賤一廂情願多管閒事了。可是……你憑什麼這樣侮辱我?”
雷紹騫臉頰被黎晚晴打的火辣辣的麻,他瞪着狹長的眸子,眼底蓄滿了肅殺的危險光芒。
他伸手,猛的將站在身前氣的渾身顫抖的黎晚晴拉到牀上。
而後,他一個敏捷如獵豹的翻身,將黎晚晴死死的壓制在他身下動彈不得。那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兒,被他如鉗子般的大手禁錮在頭的兩側。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人必自辱而後人辱!黎晚晴,你……敢說你沒賣過?”雷紹騫問這話時,眸底滿是嘲諷之色。
黎晚晴聲音堅定而大聲的斥道:“沒有!我沒賣過!雷紹騫,你滾開,你沒有權利這樣侮辱我!”
“裝貞潔烈婦,想噁心誰?”雷紹騫傾身壓上前,臉上的譏諷之意更深了幾分。
他俯首,重吻上黎晚晴嬌嫩的紅脣,力道之重,令黎晚晴懷疑自己的嘴脣被對方啃破了!
黎晚晴奮力掙扎,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無能。被人魚肉,被
人控制,這種感覺……很糟糕!
“唔!不!”黎晚晴不停的搖頭,想要擺脫雷紹騫的強吻。
幾次攻陷無果,他怒極,重重在黎晚晴脣上咬了一口。
頓時,濃重的血腥味蔓延兩個人的脣齒之間。
黎晚晴吃痛,卻將貝齒咬的更緊。
雷紹騫氣急敗壞,一陣發泄似的,將她脣齒間的腥甜的血盡數裹入腹中。
一吻結束時,黎晚晴眼底滿是憤慨,怒瞪着雷紹騫。
雷紹騫卻是勾脣,邪魅的笑了。
他將黎晚晴的雙腕交疊在一起,以左手死死禁錮住,而後騰出右手,重重的在黎晚晴被摧殘的血肉模糊的紅脣上一陣廝磨。
“想必,你這一點朱脣是千人嘗,一身媚骨被萬人枕。這會兒裝模做樣,不覺得晚了?”雷紹騫說這話時,語氣咬牙切齒,似乎對黎晚晴有極大不滿。
黎晚晴聽得雷紹騫這侮辱性的話語,心中再也忍不住怒意,擡頭猛的朝雷紹騫胸前的槍傷處重重撞去。
“唔!”雷紹騫倒抽一口氣,痛的悶哼出聲。抓着黎晚晴的力道,果斷鬆懈!
黎晚晴如魚得水,趁機翻身下牀。
她將牀邊雷紹騫的外套抓在手裡,掏出他不離身邊的左輪手槍,重重抵到雷紹騫額頭上。
“別動,不然我不介意跟你玉石俱焚!”黎晚晴冷着聲音,一瞬間如同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
雷紹騫乍一看到黎晚晴陰冷穩重的表情,如同見了鬼。
這女人,平日僞裝她母親身邊的乖巧少女,卻原來還有這樣強勢的一面嗎?
呵,還真是令他刮目相看了!
攤手,聳肩,雷紹騫無所畏懼的宣佈遊戲結束。
黎晚晴哼了聲,轉身離開。與之一起被帶走的,是雷紹騫從不離身的左輪手槍!
從此時此刻開始,黎晚晴不要當軟柿子。因爲事實證明,就算是在陌生人面前,當軟柿子委曲求全也是要不得的!
本來,她顧及雷紹騫的身份,不想與之爲敵或作對。想着委屈一下自己,將這尊大佛照顧幾天直到離開。
但是,人家大佛不買賬,還處處挑釁她,現在更是觸及了她的底線。試問,她還能一忍再忍嗎?
呵,能的話,她豈不是白從地獄走一遭,重生一世了?
黎晚晴離去,門重重關上的那一刻,牀榻上的雷紹騫捂着胸口,眸子一點點的眯緊。
他輕聲笑,從褲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盒子。打開盒蓋,但見盒子裡靜靜躺着一條與黎晚晴脖頸上戴的一模一樣的項鍊。
那項鍊,明顯經過歲月洗禮,略顯陳舊,正無聲的訴說着它的價值!
雷紹騫看了幾眼,隨即反手扣上盒蓋,低聲呢喃道:“果然不是一般的有趣!小刺蝟麼?呵呵!”
自這晚以後,雷紹騫再沒有找過黎晚晴的麻煩。黎晚晴對雷紹騫的照顧,也明顯敷衍糊弄起來!
藍素梅作爲旁觀者,眼看黎晚晴對雷紹騫冷言冷語,心有疑惑。不過,卻也沒有多問,只當是黎晚晴伺候雷紹騫這個陌生人,有了怨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