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丫頭,你回來了啊
299 丫頭,你回來了啊
葉柯的車裡還放着她的毛絨玩偶,小熊的腿有些髒了,小豬還是他們在電影院門口抓娃娃機抓到的。
車裡的香水味道也沒有變,還有車門上的kitty貓小貼紙,都是她貼上去的。
打開儲物櫃,那裡面還有她沒吃完的益達,那翹起的小半截塑料拉口也沒有弄掉,彷彿一切都沒變。
她默默地轉頭看了一眼葉柯,他正專心地開着車,看着他,她忽然想到一句話——我愛的男人,他有着全世界最好看的側臉。
有點肉麻,她臉一熱,紅着臉轉回去。安小冬啊安小冬,別犯花癡,你不是十八歲的傻大妞!
路上很堵,車子開開停停的,溫暖的陽光照下來,她哈欠連連。在悉尼呆了一段日子,她對如此鬧忙的上海完全無語,車子堵得水泄不通,平常二十分鐘的車程,今天開了一個小時都還沒有到。
“要睡了?”
“嗯,在飛機上沒怎麼睡。”
“那就靠一會兒,到了叫你。”
“哦。”她實在扛不住,縮在座椅就睡着了。
葉柯把車子穩穩地開進私家路,葉公館門口有許多人進進出出的,遠遠地就聽到許多嘈雜之聲。看她睡得香甜,真捨不得吵醒她,他打轉着方向盤將車子靠邊停下。
頭上是一片綠蔭,正好將太陽光遮住,葉柯將電臺的聲音關了,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多久沒有這麼仔細看看她了,就是那一趟法國之行攪亂了他們的生活,那還是去年元旦之前。
他不由自主地湊近她,一股少女的幽香撲鼻而來,這對他來說完全沒有抵抗力,他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千萬要冷靜。
正當他心猿意馬的時候,車窗被敲響了,“葉哥哥,葉哥哥……”
葉柯心裡一陣煩躁,小冬也被吵醒了。
“安小冬,你還來幹什麼?!”齊思嘉已經在外面破口大罵了,“你不是已經跟冷小北去悉尼了嗎,哦哦哦,你一腳踏兩船,真不要臉,我呸。”
葉柯開門下車,將齊思嘉一把拉到車後面,他警覺地朝葉公館那邊看了看,不知道那邊的人有沒有聽到齊思嘉的罵聲,這大喜的日子吵架總是不好的,他朝齊思嘉低吼道:“你又犯什麼毛病,不是說會改改脾氣嗎,一個女孩子家怎麼總是這麼衝動,有話不能好好說啊?”
齊思嘉扁了扁嘴巴,一臉委屈的樣子,“可是她……”
“她怎麼了她,她是小雨的伴娘。”
“憑什麼讓她當伴娘。”
“那你又憑什麼質疑她當伴娘。”
齊思嘉嘴巴一抖一抖的,畫得跟芭比娃娃一樣的眼睛一下子紅了起來,她帶着哭腔說:“你總是護着她,我都沒有要求你忘了她了,你怎麼可以幫着她欺負我?你別忘了你跟她已經沒有關係了,你是要跟我訂婚的人。”
“我不是……”葉柯簡直頭大,可心裡的許多話都憋着不能說,齊振南還在葉公館裡,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我不是幫着她欺負你,我是去接她。”
“你爲什麼要去接她,家裡沒有司機嗎?”
“我想去接她那又怎麼樣,你知道她在我心裡的份量,還要無事生非嗎?你別得寸進尺,我不想跟你吵。”
齊思嘉忍不住哭了起來,流下的眼淚沾着眼線液,全都是黑色的,“你答應我爸會娶我的,你答應的……”她一邊哭一邊伸手去擦眼淚,一擦,一手的黑,“啊,我不能哭的。”她大叫一聲,又是窘迫又是着急,“怎麼辦怎麼辦,嗚嗚嗚,葉哥哥你轉過頭去,你別看我,醜死了。”
葉柯煩躁得很,除了氣惱,一點都笑不出來,“齊思嘉,你還真不叫人省心啊。”真不知道她小小年紀化這麼濃的妝幹什麼,哦天哪,假睫毛都拉下來了。
小冬下了車,剛纔他們在講話她也不好參與,現在看到他們兩個都手足無措的,她便說:“不想弄得大家都知道就上車補補妝吧。”
“貓哭耗子假好心,安小冬你現在得意了,看我出糗你得意了。”
“你出不出糗不關我的事,我就是覺得你在這裡吵,影響不好的是葉家。”
齊思嘉哭着走到葉柯身旁,揪着他的衣袖甩了甩,“葉哥哥,葉哥哥,你別不理我啊,我不吵就是了。”
小冬撇過頭去不看他們倆,心裡想象跟親眼看到是不一樣的,她高估了自己,這情景叫她難受得很。
這麼僵持着也不是辦法,葉柯冷靜了一下,說:“上車吧,弄弄乾淨再進去。”
齊思嘉走到前面,推開小冬坐進了副駕駛。葉柯心裡疼疼,他知道那是小冬在心疼,“對不起,她真是太過分了。”
“沒什麼對不起的,我纔不會跟小孩子介意。”說完,她從車裡拿出揹包,就徑自往葉公館走,葉柯想跟她一起,車裡的齊思嘉卻在叫,“葉哥哥,你車上有水嗎?”
葉柯只好作罷,回頭說:“你真麻煩,在後備箱,我拿給你。”
小冬一個人出現在葉公館的鐵門口,庭院裡的人都呆愣愣地看着她。今天到葉家的人都是一些近親,大都認識小冬,雖然一直以來親戚們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緘默,但再次看到她,還是挺驚訝的。
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冬壯大了膽子往裡面走,即便不再是葉家的媳婦,但見到長輩問一聲好總是必須的,“二伯父好,嬸嬸好,小姨媽好,葉洋,”她眼睛一亮,笑容也變得燦爛了,“你好你好。”
“小冬,你怎麼來了?”葉洋很高興能見到她,但更多的是疑惑。
“嘻嘻,我可是小雨專門邀請的伴娘啊。”她上下打量着葉洋,葉洋好像又長高了,穿着黑色的亮皮外套格外精神,“不是我誇你,你越來越帥了呢。”
葉洋害羞地撓了撓頭髮,“是麼,過了個冬天變白了吧。”
“哈哈,小正太小白臉小萌男。”
“什麼啊,我是籃球少年。”
小冬捂着嘴大笑起來,“少年還是騷年?”
這時,屋裡的溫美若聽說小冬回來了,趕緊走了出來,小冬看到她,收起了大笑,轉而是淡淡的微笑,“伯母好。”還是跟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一樣,她深深地彎腰鞠了一個躬。
溫美若聽着彆扭極了,聽小冬叫媽彆扭,叫伯母更彆扭,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吃飯了嗎?”
小冬感覺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重,鼻子也是酸酸的,她抿了一下嘴,輕聲說:“在飛機上吃的。”怎麼聽着像哽咽似的,不就是這個總是嫌棄她的前婆婆問了一句話有沒有吃飯麼。
溫美若的眼睛紅紅的,但現在這麼多人,大家都在看着,她說:“葉洋,帶小冬去樓上,小雨和你小爺爺都在樓上,下面亂。”
“好,小冬,走吧。”
“嗯。”她低着頭,偶爾擡起頭來接觸到溫美若的眼光,那都是很和善的。跟着葉洋往樓上走,她想,葉柯沒騙她,看溫美若的語氣和眼神,他們的態度確實不一樣了,可是葉柯爲什麼還要跟齊思嘉訂婚?
葉洋邊走邊問:“小冬,悉尼的生活怎麼樣?”
葉洋的問話打斷了她的思緒,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她仰起頭,笑着說:“很平淡,也很充實。”
“有沒有老外追你?”
小冬一臉苦惱地說:“沒有啊,他們都當我是小學生,唉。”
“哈哈哈哈,你別這麼實誠好不,你應該說追你的人排滿大街,那我小叔就緊張死了。”
“誰要他緊張了,他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葉雨探出頭來叫她,“小冬,你終於來了,爸都等急了。”
小冬心裡一陣緊張,“他……身體還好嗎?”
“你見見不就知道了麼,走吧,他在書房。”
推開書房的門,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葉明,小冬的眼淚馬上流了出來,他以前很高大的,站在窗口能遮住半壁陽光,現在陽光全部從他身後照射進來,她都看不清他,看到的全是白花花的光。
“爸,小冬回來了,你有話就跟她說,我們先出去了,哥來了我會讓他過來的。”葉雨推着葉洋走出門外,順手關上了門。
葉明推着輪椅往前移,什麼都可以適應,他慢慢習慣了用輪椅代步,“丫頭,你回來了啊。”
這一句丫頭,聽得她淚流不止,她點頭如搗蒜,悶聲不語,叫爸叫不出口,叫伯父太心酸。
“過來。”
小冬蹲在他的跟前,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膝蓋,又馬上縮回去。
葉明笑笑說:“你用力點我或許能感覺到。”
小冬“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說:“您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嗎?我還是比較習慣你罵我兇我。”
“傻丫頭,哪還有人習慣被罵的?”
“我啊,小時候大媽對我好一點就是讓我當大姐的代罪羔羊,小學初中老師對我好一點就是要我爸出錢贊助學校,到了大學,同學們對我好是因爲葉柯,到了您這裡,你們對我好是要我生孩子,生不出來就翻臉,您動不動就家罰家罰,我真想把那根柺杖劈了當柴燒。我就是捱罵的命,這世上連生我養我的人都對我不好,誰都不要我,你們都不要我,你還趕我走,我生氣。”哭着哭着,眼淚鼻涕一大把,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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