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神之名,但凡知道九天之人都無人不知,萬年前不朽王朝九大神君之首,稱爲戰力最高者,亂神神君。對盧凱莫名其妙說出這個名字來衆人都沒往心裡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盧凱面前那不過三尺的石碑。
盧凱渾身鎖鏈啪啦作響,低着頭齊腰的長髮隨風飄舞看不見臉面只有兩道血紅的精芒乍現而出,他吐着白氣微微彎着腰,胸口處發出如同風箱般的響聲顯得有些氣喘吁吁,但瞭解盧凱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的盧凱是最危險的。
鎖鏈相互撞擊,缺少兵刃的衆人無疑是斷了一條臂膀,根本不能與之相抗衡,破刃之下無一兵刃這永久不變的神話時隔萬年將再次上演,一圈圈無形氣勁四散而開吹拂早已破敗不堪的石階,神圖矗立當中卻無一人敢上前染指。
幾息過後,盧凱的氣息平穩許多,鎖鏈也安撫了下來,他擡起頭血紅的雙眼如同兩滴鮮血凝結而成,看着前方毫無焦距可言,所有人都覺得渾身一冷,冷汗不由自主的打溼後背。
巫者微微向後挪藤把瘦小的身子隱藏在衆人之中,藉着衆人身軀之間的縫隙打量盧凱的一舉一動,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冷笑。
秦小白捏着帶血的手掌,狠狠看着盧凱,破刃神功天下無雙,他的一身修爲都在劍道之上,沒有了劍讓他如何對敵,他只能在這裡幹看急的是直瞪眼,兩次和神圖失之交臂,如何讓他不氣,如何不惱怒。
血不甘,淚不甘。
他邁腿向前一步,但有人比他更快,一道金色的影子快他一步竄到石碑之前,金色影子沒有動神圖而是點着金靴活動手腳,發出一聲冷笑,“破刃神功果然名不虛傳,但不知道這腳上功夫可破得了!”
衆人一看,認識的都驚呼來人姓名,正是有“長戟如蛇路難尋”之稱大武平西將軍嶽洪,只見他飛起一腳戰氣盎然,飛出的一腳好似毒蛇吐信般難以看清出腳的路數。
砰的一聲狠狠踹在盧凱胸膛在盧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接連三腳,腳法狠毒無比招招照着死穴上踢,每一腳鏗鏘有力大有裂石之功。
三腳踢了個正着,但盧凱不爲所動生生捱了三腳,剛剛還一臉崢嶸的嶽洪此刻眉宇凝重,他點着腳尖紓緩着腳上被氣勁震麻腳尖,心中暗道:破刃之功果然厲害,光是這如同刀絞般的護體罡氣就讓人有些束手無策。
有些不是不能破,嶽洪乃是大武平西將軍,沒有條件就會製造條件,沒有機會就會創造機會,三腳沒有給盧凱帶來實質上的傷害,他不氣不惱冷冷的看着盧凱,雙腿一曲一直間好似安了彈簧般飛速竄起接着身如風車般旋轉帶動周身氣流飛轉,嗖的一聲身子好似射出的箭矢快速無比。
看見這一腳盧凱發出一聲獸吼,並未硬接而是雙手幻化出兩把短刃交錯着向着嶽洪殺來,噹噹噹當金靴和罡氣幻化出的短刃相交發出如同打鐵般的聲響,火星四濺,錯身而過誰都沒有沾到便宜。
錯身間,不容緩歇兩個人又戰在一起,金屬交鳴之聲不絕耳語,衆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兩個交錯
的身影張大了嘴。
又是一個錯身,嶽洪左腳戰地右腳彎曲收回,他金甲錚錚,在各色光彩中瑩瑩生輝,好似金甲戰神下凡一般,一圈氣勁無中生有從地而起籠罩全身。
“了蛇腿!”
大喝一聲,彎曲右腳宛如三條吐信的毒蛇上中下三路踢向盧凱,上路乃頭,中路乃腹,下路乃膝。
轟的一聲,包裹的氣勁轟然而起,右腳彈踢而出打出一片殘影,盧凱彎腰挺胸顯得異常的滑稽,但沒有人笑,或者說根本就笑不出來,每一次彈踢就有大蓬的鮮血飛濺而出,被氣勁一卷如同血雨般下了下來。
本應該是砰砰擊打肉身的聲響,卻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一息間踢出一十八腳,盧凱三次彎腰挺胸,在最後一次彎腰之際,嶽洪身子好似被人生生退後三尺遠,捲起的氣勁統統彙集在右腳之上,金光乍現好不刺眼,但沒有人一個人肯閉上眼睛,及時從此失明也不願意放棄這難得的畫面。
“吒!”一聲輕吒,環繞在右腳之上的氣勁好似一條出洞的毒蛇,一道金色的身影閃過只聽一聲巨響傳來,當人們視線看向盧凱之時,哪裡還有盧凱的身影。
找不到盧凱的身影人們又把視線轉回嶽洪,只見他的右腿鮮血淋淋,金靴破爛不堪,交錯着各種痕跡,有斧鑿,劍痕,刀傷,箭空•••••鮮血如柱從金靴傷口流出,嶽洪顛簸向後退了兩步,好不容易纔穩住身形,他面無表情閉上了眼睛長嘆一聲。
就在衆人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不知道誰的眼尖喊了一聲,轟的一聲那個原本消失不見的身影從天而將,在千瘡百孔的石階上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緊跟着啪啪啪三聲好似什麼東西斷裂聲音傳來。
盧凱從深坑中走了出來,纏繞在雙臂鎖鏈各自耷拉下一截,拖在地下看着閉眼的嶽洪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如果不是神圖傳功恐怕我已經敗了!”
嶽洪依舊閉着眼睛,面無表情,“敗了就是敗了,不過你的護體罡氣恐怕有一段時間不能凝結出來了吧!”
盧凱不可置否的點點頭,他摸摸胸前原本斷裂卻被他生生捏在一塊鎖鏈,細小血水從中泛了出來,“是的,正如你所言我的護體罡氣被你破了!”
“你很危險,你是一把沒有劍鞘的劍,渾身上下充滿了利刃,破刃神功果然了得。”嶽洪再次讚歎破刃神功,誰能想到盧凱的護體罡氣不是在周身形成一道堅不可破氣勁而是把纏繞在身上的鎖鏈當成護盾,破刃無處不在即可守又
可攻。
對於嶽洪所說的你勝只是勝在功法上的玄奧,對此盧凱沒有狡辯,他也無需狡辯正如嶽洪所說敗就是敗了,不能把一切都歸結在功法之上,他沒有理會嶽洪而是再次轉身看向衆人,所有人爲之一震紛紛後退一步,不敢和他那雙如同野獸腥紅雙目對視。
他背對着嶽洪看着不敢上前的衆人,伸手撫在石碑之上道:“你是我練就破刃之後第一個打斷我鎖鏈的人,所以這三條鎖鏈我永遠不會接上。”
面無表
情的嶽洪呵呵一笑,“還真是悲哀!”沒有人知道這句悲哀是什麼意思,但大家都明白一件事沒有得到神圖的盧凱並不會破刃神功,那以前使的是什麼功夫?交戰中多少人的兵刃被那一雙肉掌擊的粉碎,難道那還不是真正的破刃。
盧凱掃視衆人,見無一人敢上前冷笑一聲,“呵呵,既然無人那•••••”
話還沒有說完,一聲巨大鐘響突然響起,就連閉目的嶽洪也不自覺的仰頭看向那鐘聲的源頭,石階的盡頭富麗堂皇的閣樓。
“嘎嘎嘎嘎嘎••••••”
混在人羣中的巫者突然大笑起來,一團風雷火直上雲霄,隨着風雷火升上天空整個月亮城劇烈的搖晃,建築倒塌,矮樹斷裂,爆炸此起彼伏。
巫者大笑着順着石階身化一道烏光轉眼間消失不見。
石階開始斷裂,衆人不知所措,只得抱做一團警惕看着四周。
嶽洪拖着傷腿摸出一支風雷火,青狼映照天空,“快走是火藥,這些狗 娘養的要炸死我們!”他奮力的向着安全地方轉移,避免被倒塌的房屋壓在地下。
衆人一聽,無不大驚失色咒罵云云,不絕於耳腳下卻是不慢騰挪奔走,散開而奔。
昏迷的煒鬼被兩個小丫頭扛着,沒有大人兩個還沒有成年的丫頭亂了方寸,她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扛着煒鬼躲避飛石陷阱。
閣樓間,輕紗少女看着底下如同地獄般的場景嬌豔欲滴的嘴脣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巫者此刻跪倒在少女面前恭恭敬敬沒有剛纔的囂張跋扈。
“這麼大的陣勢就弄了這麼點人,算了一座城換一些人命雖然沒有完成主上的命令,但也能交差了。”她自言自語一番拖着輕紗轉身進了屋裡,妙曼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巫者直到感受不到那讓他喘不過氣來威勢才站起身,對着底下冷笑一聲緊接着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過幾息的功夫,已經有大片好漢葬身於此,默默和蘇池費力扛着昏迷不醒的煒鬼躲避着塌陷的房屋和地面,當然這也要得虧煒鬼亂神修身之法,身體練的如鋼似鐵要不激射而來的飛石非得把煒鬼戳成馬蜂窩不可。
所有人都在拼命的逃離,只有盧凱一人站在原地手撫着石碑看着默默和蘇池扛着煒鬼,一雙腥紅的雙目中時而殺氣盎然,時而難忍,時而憤怒,最後化成一聲嘆息。
長嘆一聲轉頭看向那閣樓,發出一聲冷笑手臂鎖鏈一絞把石碑纏繞拔地而起,踩着飛石向着那最高峰奔去。
地方還是那些地方,人還是個人,煒鬼走過雕龍畫棟白玉石橋,看着那個懸浮草尖的身影感受着那無比強大的氣息,只覺得這個許久不見身影有些不一樣至於哪裡不一樣煒鬼說不清,只是一種感覺,就連身邊事物也感覺比上一次見清晰了很多。
身影還是保持豎三指,懸浮在草尖樣子,見煒鬼走來微微一動凌空書寫,劍過留痕般寫下生晦難辨的字跡,就在煒鬼琢磨這些是什麼字之時,腦中靈光一閃竟然識的。
崩山十絕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