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緊張而興奮的氣氛中,所有的燈謎都被猜完了。瀾心準備的謎面也是豐富多彩的,有生活中常聽說的民間俗語,也有大家喜聞樂見的趣味謎語,還有典雅的帶着書卷氣息的謎語。一場遊戲過後,大家都很盡興,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愉悅的笑容。
瀾心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他們不但得到了迷牌上面的獎品。猜中最多的前五個人,每人得到了一套文房四寶。呀!衆人瞪大眼睛,瞅着五個人手裡的盒子,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看着另外幾家的孫子、孫女,柳媽媽心裡羨慕得不得了。看了一眼面帶淺笑站在瀾心身邊的青荷,抿了抿嘴脣,垂下眼簾,靜靜地品着杯子裡已經涼透的茶,嘴裡一片苦澀。薛奎在桌子底下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襟,安撫地笑了笑,示意她不用着急的,一切慢慢來。柳媽媽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輕輕地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歡快的時光總是過得那麼快,一轉眼,便到了子時。瀾心便帶着衆人移出暖廳,到事先收拾好的湖邊放煙火。看着身邊那幾個躍躍欲試的孩子,瀾心也沒有拘着他們,笑着說道:“你們跟着大哥哥們去玩兒吧!”轉頭吩咐薛山,“多帶幾個人過去。”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是,姑娘。”薛山躬身答應道,帶着那幾個手舞足蹈的熊孩子走遠了。
“砰”的一聲巨響,一朵五彩繽紛的花朵出現在天空,整個府邸都被焰火照亮了,染紅了,也映照着一張張笑臉。眨眼間,那一朵朵絢爛多彩的花朵便落了下來。那點點金光,像極了美麗的流星雨。“啪!”又是一朵煙花綻放,向一朵盛開的菊花,絢爛多姿。“啪!啪!”一朵朵煙花不斷地在空中綻放,引得那羣孩子們“哇哇”的大叫。
那些大的煙火放過後,薛山又拿出了一些小的,相對安全一些的煙火分給那些孩子,這下可把這些孩子們興奮壞了。瀾心看着圍在她身邊的那些女孩子,滿眼豔羨地盯着那些煙火,興奮的小臉兒通紅。便笑着讓青荷、紫衣、紅綃、紅袖以及冬秀,帶着她們去另一邊玩兒。
別說那些小姑娘了,就是青荷她們也興奮得不得了。“多謝姑娘!”衆人道謝後,便歡呼着跑開了。
“這些孩子,真是的!都這麼大了,還坐不住。”柳媽媽隨口小聲抱怨着,卻被她們興奮的笑容感染了,眉眼間全是笑意。
“今天除夕,就讓她們放縱一回吧。”珍媽媽笑着說道,“我是老了,老胳膊老腿的,跑不動了。若是再年輕二十年呀,說不定,我也會跟着她們去放煙火呢!”
“呵呵,是這個道理。”柳媽媽笑着說道。
瀾心轉身看着衆人說道:“在外面一直站着,也有些冷了。暖廳那邊已經收拾出來了,有喜歡打牌的,可以過去湊上一局。也可以坐到一起說說話。如果感到乏了,就回院子裡休息吧,各家就在各家的院子裡守歲。”
“是,姑娘。”衆人答應一聲,但都沒有擡步離開,有的是因爲不放心那些孩子,有的則是想站着消消食兒。瀾心也沒有多問,擡腳便轉身離開了湖邊。柳媽媽和珍媽媽也擡腳跟了上去。
今夜整個府裡燈火通明,倒是不用特意打燈籠。瀾心帶着柳媽媽和珍媽媽一起來到了主院。院子裡,甬道的兩旁都掛着燈籠,牌位的桌子上點着嬰兒手臂粗的蠟燭。
瀾心看着牆上懸掛的畫像,眼睛裡乾澀難忍,如果今夜的團圓飯能夠有爹孃的陪伴該多好啊!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心裡安慰着自己:相信爹孃他們定是在天上看着自己,保佑着自己的。
瀾心從香案上抽出三炷香,在蠟燭上點燃後,恭敬地拜了三拜,才插進了香爐裡。珍媽媽和柳媽媽跟在身後,也是恭敬地拜了三拜。
儘管過去了這麼多年,柳媽媽每次看到畫像,眼圈總是紅紅的,她忘不了當年的救命之恩,也忘不了和玉枝之間的姐妹之情。
珍媽媽眼神複雜地盯着畫像的人,都說商人重利。只會顧着眼前的利益,鼠目寸光。可是這個看似粗獷的人竟然目光長遠,有膽量,有韜略,爲他的後人爭得了一方淨土。所以拜祭的時候,心裡也多了幾分敬意。
瀾心回到院子裡,剛坐下不久,青荷幾人就回來了。瀾心知道她們把那幾個小的,都送回她們的院子裡了,也就放心了。瀾心便提出了打牌,後來瀾心、珍媽媽、柳媽媽以及青荷湊成一桌,紅綃、紅袖、紫衣她們三人湊成了一局,冬秀則被外面的小丫鬟叫走了。
剛打完一局,冬秀端着柑橘走了進來。她從爐子上提起茶壺,給瀾心及屋裡衆人的杯子裡都倒滿了茶。坐在瀾心身邊,一邊剝着柑橘,一邊笑嘻嘻地說道:“姑娘,奴婢在爐子上溫了甜點,一會兒給您端過來吧?”
瀾心接過冬秀遞過來的橘子,斜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說道:“讓青荷過去幫你拿吧,你一個人拿那麼多,也拿不過來。”
“多謝姑娘!”冬秀起身屈膝行禮道謝,嘿嘿笑着,帶着青荷出去了。瀾心無奈地搖搖頭,和珍媽媽、柳媽媽兩人繼續打牌。屋裡的人都是人精般的人,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後來都會意地點點頭。只是偷看着她們姑娘板着的臉,以及坐在那裡的柳媽媽,只能眨巴眨巴眼睛,抿着嘴偷偷地笑。
不明所以的青荷,和冬秀挽着胳膊,笑呵呵地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興奮地講着剛纔放煙火時的事,“哎呀,真是太好玩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用手拿着煙火呢!可惜今天人太多了,待沒有外人的時候,我們邀姑娘一起。”
冬秀附和道:“嗯,說的是!不如就上元節吧?!不行,也許姑娘會被邀去賞燈呢!那·······”
“咦?不是去拿甜點嗎?怎麼走到這邊了?”大大咧咧的青荷終於發現了不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