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整張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連表面上的從容也維持不住了,瞪大眼睛,驚詫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魏公子的?”自己明明一直都很謹慎的,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的?
紅綃抿着嘴,無聲的笑了,“你想的沒錯,你和小秋兩個人一直隱藏的很好,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憑藉着你們兩人的默契,就算是蟄伏個八年、十年的,也不會有人發現。可錯就錯在你們錯把魚目當成了珍珠,暴露了身份,也失去了沉下去的機會。”紅綃半真半假地說道,看着小春一臉疑惑的樣子,紅綃好心的解釋道,“從你們兄妹二人帶着紫衣去買香餅那次起,我們的人就盯上你了。現在明白了吧?”
小春懵懂地搖搖頭,買個香餅怎麼了?難道還不允許出去買東西吃了嗎?
“買香餅是沒有錯。”紅綃淡笑地看着他,繼續解釋道,“但是,那要看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了。”
紫衣的視線從懵懂的小春的臉上,轉到了紅綃那平靜無波的臉上。又從紅綃的臉上轉到了小春那裡,接着,有看向了紅綃。他們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懂了。可是串到一起,她就不理解了。她左看看,右瞅瞅,緊蹙着眉頭,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紫衣不明白,小春卻是聽懂了。他和小秋當初拉着紫衣去買香餅,一來是爲了挑撥紫衣和玉瀾心之間的關係,二來是爲了製造和周文濤偶遇的機會。回去的路上,小秋還特意點了紫衣一句,讓她第二天再去悅來客棧找周文濤。
他以練車爲由,帶着紫衣出府過很多次了,怎麼就這次被人盯上了呢?不對,他腦子裡閃過一道亮光,剛纔紅綃提到過徐州。那麼說來,紫衣是從徐州回來後,就被人懷疑上了。所以說,自己是受了她的牽連?若是那次之後,自己沒有到那幾個鋪子裡走動,也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唉,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
小春沒有隱藏自己的心思,懊惱不已的說道:“唉,真沒有想到,玉姑娘居然是個多疑的人。”這話也有挑撥的意思,也就是告訴紅綃,瀾心對身邊的人都不放心,說不定,玉姑娘也暗中安排了人監視你呢!
“呵呵!”紅綃好笑地看着小春,“剛纔還覺得你這個人單純無知,現在就急不可耐地將尾巴露出來啦?你挑撥也沒用。我行的端,坐得正,根本就不怕別人調查。”說着,有意無意地掃了紫衣一眼,那意思很明顯,是你先做了對不起姑娘的事情的。
紫衣現在沒有心思注意到那些,她一臉蒙圈的左右看着,什麼魏公子,什麼蟄伏,什麼身份的,她一概聽不懂,心裡同時升起了濃濃的失落感,原來姑娘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身邊人,這些事情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的。
小春見言語挑撥不成功,也絲毫不以爲意,就算是現在她聽不進去,在她的心裡埋下一根次也是好的。
看着小春眼中一閃而逝的得意,紅綃心裡就不舒服,淡笑着說道:“其實,我覺得姑娘應該感謝你的。如若不是你帶路,我們也不會查出江州城內那些不起眼的店鋪,實際上是魏公子的暗線。”看着小春那氣鼓鼓的樣子,紅綃繼續說道,“而且,這一路上,我們順着你留下的暗記,又挖出了幾個。”
小春震驚地看着紅綃,詫異地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那冰冷的語氣中,有着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恐懼。
“她的意思是說,馬車一直在這一片兒繞彎子。有人出來查看你留下的暗記,他們順藤摸瓜,找到了那些鋪子和院子。”紅綃還沒有說話,一直“昏睡”的小秋出聲說道。
“哎呀,你醒啦?”紅綃語調微揚,驚訝地說道。面上卻沒有過多的吃驚之色。
小秋沒有說話,抽出藏在袖口裡的刀,出其不意地向周文濤的胸口刺去,根本不在乎紅綃放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兩人的距離很近,小秋的刀法又快又狠。
紅綃心裡一驚,顧不得其他的,慌忙擡起手中的匕首擋住了小秋手裡的刀。“鏜”的一聲,紅綃攔下了小秋的刀。小秋脖子上的危機解除了,手腕靈活的一轉,刀便向周文濤的面部刺去。
小秋選的角度有些刁鑽,紅綃攔住時,刀鋒離周文濤的面部不足寸許。紅綃知道,兩個人當中,小秋纔是個狠角色,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又不得不分神注意小春那邊,防着他對紫衣下手。紫衣雖然做了對不起姑娘的事情,但是姑娘不準備對她痛下殺手,她也就順便保住她的性命。
電石火光間,兩人已經交手了十餘個回合。木海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來了,那冷風嗖嗖地從面前閃過,割得臉生疼。他死命地拽着他家少爺的胳膊,不撒手。小春見紅綃這邊防得滴水不漏,眼睛轉了轉,甩開早就割斷的繩子,抽出短劍,朝薛山刺去。
薛山雖然一直在馬車的外面,卻早有防備。感覺到後背撲來一陣冷風,他腳下用力,雙腳一點,便縱身躍了出去。手上的劍順勢一揮,斬斷了繮繩。以免馬匹慌亂,撞到牆上或是什麼地方,給車裡的人造成危險。
因爲耽誤了一瞬間,小春的劍已經奔着他的後心刺過來了。薛山身體靈活地向旁邊一閃,同時手中的劍隔斷了小春的進攻。小春手腕一翻,劍向着另外一個方向刺去。薛山側身躲開他的短劍,同時手中的劍朝着他的面門刺去。兩人一來一往地就打到了一起。
再說馬車這邊,小秋感覺到馬車晃動了一下,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虛晃一下,向旁邊一滾,借力起身,一掌將車棚拍碎,衝了出去。
“啊!”紫衣看着四分五裂的車棚,驚叫一聲。紅綃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紫衣和周文濤,躲過那些碎屑,腳尖一點便飛出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