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還笑得出來?”青荷沒有好氣地瞪了她家姑娘一眼,這個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姑娘的心還真是大呀!
瀾心笑着說道:“我笑是因爲,除了小時候,我將你新學的,剛剛編好的絡子扯壞了那次。你氣得鼓着眼睛,像只青蛙一般。多少年過去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你氣鼓鼓的樣子。”
“姑娘!”青荷無奈地喊了一聲,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好吧?瀾心不以爲意地擺擺手,笑着說道:“明天是你成親的日子,不要總是繃着臉。爲了那些不值當的人生氣,更是沒有必要的。”
瀾心沉吟了一下,說道:“其實,即使她做了這件事情,只要回來後,態度誠懇地跟我解釋一番,我也會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原諒她的。只可惜,她偏偏一錯再錯,平時走神也就罷了,年節的時候,還使性子裝病。後來,更是不管不顧地闖入了書房,盜走了玻璃配方。”
“啊?紫衣她竟然······竟然·······她怎麼敢?”青荷驚詫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她怎麼那樣做?姑娘擁有玻璃配方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姑娘,甚至整個玉家就會陷入危險之中的。再說了,她的賣身契就在姑娘的手裡,即使姑娘打死她,連官府那邊也無話可說的。她怎麼敢不計後果的那樣做呢?
“紫衣在徐州的時候,她就對周文濤存了心思。那次要離開徐州的時候,我特意問過她,若是不想去江州,我會將她留在徐州的。可是她偏偏選擇了江州,我一直以爲,以她的聰明,知道自己想要的什麼。卻沒有想到,她會自作聰明,陷入了別人的陷阱還不自知。”瀾心眯着眼睛,幽幽地嘆息道。
“陷阱?姑娘說是有人給紫衣挖了陷阱?”青荷挑着眉頭問道,接着,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樣說來,是有人盯上了玉家,想通過紫衣來達到目的?”
“不錯,這就是我今天找你說的重點。”瀾心讚賞地看着青荷,突然覺得,其實青荷是可以獨撐一面的,“玉家一點一點崛起,有很多人開始盯上玉家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奴婢更是不能這樣離開了。”青荷焦急地打斷了瀾心的話,認真地看着她,語氣堅定地說道,“就算奴婢的力量有限,可是我也可以用我那有限的力量······”
“行了,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好了。”瀾心揮揮手,打斷她的話,語氣平淡而堅定地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你離開這裡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我想讓你在外面,幫我盯着。免得等危險來臨的時候,我還懵然不知。”瀾心半真半假地說道。
青荷呆呆地坐在那裡,鎖着眉頭,緊緊地抿着嘴脣,眼睛滴溜溜地轉着,顯然是在猶豫着,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瀾心見時機差不多了,便笑着說道:“青荷,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即使脫了奴籍,我們的感情還在的。從現在起,你不是我身邊的奴婢,但是,你是我的妹妹。這將是永遠不會變的。”
“姑娘······”青荷呆呆地喊了一聲,嘴脣不住地蠕動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行了,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猶豫了。除非是你想着沒有是這張薄薄的紙的束縛,我們也就形同陌路了。”瀾心虎着臉,佯裝惱怒地說道。
青荷慌亂地擺手說道:“不是的,不是的姑娘。奴婢······”“既然不是就好!”瀾心打斷她的話,笑着說道,“既然不是,那就這樣定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了。來,看看姐姐給你的添妝。”說着,打開了白綾捧過來的盒子,“這裡面的六千兩銀票,是給你壓箱底的。這個是二進院子的房契。
本來是想買個三進的院子,但是薛家給你們準備的新房是二進的,我這邊也不會越過他們。不過好在,這個二進的小院子地理位置不錯,可以在前面開個鋪子,後面留着存貨、住人都是可以的。或者······”
“姑娘。”青荷語氣複雜地打斷了瀾心的話,“那,那十八擡嫁妝已經夠多了,真的不需要這些了。姑娘,真的不需要了。”
瀾心將盒子放在了青荷的手邊,柔聲說道:“行了,我們姐妹之間就不要說這些了!給你了,你就收下。你在外面過的越好,便會給我帶來越多的助力的。”
青荷眨巴着眼睛,看着手裡的盒子,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仔細想着姑娘的話,似乎也有些道理,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將東西收下了。
白綾將蓮子百合紅豆沙端過來後,瀾心陪着青荷吃了一碗紅豆沙,兩人又聊了幾句才離開。都是女子成親的前一夜非常重要,瀾心吩咐了珍媽媽過來陪着青荷。柳媽媽聽人說,珍媽媽進了青荷的房間的時候,心裡一陣高興。她還真擔心青荷什麼也不懂,到時候,只能自己受罪了。但想到姑娘對青荷的看重,心裡又是喜憂參半。
一夜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的。青荷迷迷糊糊中被人從被窩裡挖出來,沐浴、更衣、上妝,一系列操作下來後,人差點累虛脫了。
蓋上紅蓋頭後,青荷由薛山牽着,到瀾心的眼前磕頭拜別。瀾心端坐在客廳的黃花梨圈椅上,眼前沒有放蒲團,顯然是不需要二人磕頭的。可是青荷還是拽着薛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頭,聲音哽咽地說道:“姑娘,奴婢······奴婢謝姑娘·······”
“行了,地上涼,趕緊起來吧。”瀾心疾步你疾步走了過來,親自扶起了青荷,聽着青荷的抽噎聲,她的眼圈跟着泛紅。強忍住眼中的淚意,笑着說道:“好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需要行這麼大的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