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震東放下手中的杯子,伸手扯過瀾心的手,將那柔軟的小手緊緊的包裹住,笑着說道:“其實,你今天能夠過來,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他的身子斜靠在椅背上,聲音低沉而醇厚,有種說不出的慵懶。
這樣的陸震東,讓瀾心臉紅。她別開眼睛,嘟着嘴說道:“你難道一點兒都不好奇嗎?”
“呵呵!”陸震東低聲笑着說道:“你一下子搬了那麼多的東西過來,我怎麼猜得着呀?!”他擡起下巴,努了努外面下人們擡着從瀾心的馬車上卸下來的東西。聲音裡透着說不出的寵溺。
瀾心隨着他的目光,看了窗外一眼,嘴角含笑地說道:“那些不過是給外人看的。真正的禮物,在我這裡的。”
“哦?”陸震東驚喜地看向瀾心,兩眼放光,就差手舞足蹈了。
瀾心看着對面的人,高興得像個孩子似地,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從袖口出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笑着推了過去,“諾,就在這裡了。”她篤定,裡面的東西,他一定會喜歡的。
“是什麼好東西呀?”陸震東笑着拿起盒子,輕輕地打開。看着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塊白帛,抿了抿嘴角,心裡猜想着,應該是瀾心親手繡的一塊帕子。
可當他抖開的時候,頓時驚訝了!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了一般,久久沒有回神。過了半天,他才聲音顫抖地說道:“這······這······這是······連環弩的製作圖?瀾心,你·······”
“怎麼了?你不喜歡嗎?”瀾心見他臉色雖然驚訝,卻沒有半分喜色。臉上的笑容一僵,訝異地挑了挑眉,詫異地問道,“在船上的時候,我看到你見到這款弩的時候,像是很感興趣的樣子,我以爲你會喜歡的。”
看着瀾心小心翼翼,有些失落的樣子,陸震東的面色緩和了一些,將手搭在她的手上,低聲說道:“你沒有說錯,我的確對這款弩感興趣。可是······可是我不想你爲難。我雖然不知道藍逸他們和玉家的淵源,可我不想你爲了我的事情,而去求他們。”
“哎喲,感情是因爲這個呀!”瀾心不禁鬆了口氣,笑着說道,“我還當是什麼呢!你說的沒錯,他們確實和玉家有些淵源,可是······這些也不是我去求他們的,更不是用什麼東西交換的。
當初,在海上的時候,我們遇到了一些海盜。對了,就是襲擊了冒家船隊的那些人。在他們那兒截獲了一批連環弩。藍逸他們家族中,有人擅長機關術,便把連環弩帶走了。不過說好了,研究出來後,會將圖紙給我一份的。”
瀾心的話,半真半假的。連環弩當初給了藍逸是沒有錯,因爲有墨家在,製出新的連環弩,指日可待的事情。而墨家的人,也確實不負衆望,不但將連環弩造出來了,還有所改進。
瀾心拿到圖紙後,擔心被看出有墨家的影子,便塗塗改改,刪刪減減了一番。這樣既看不出了墨家的痕跡,又不影響弩的連貫性。
“所以說,這份圖紙,你可以放心的用的。”隨即,瀾心眨巴着眼睛,邀功一般問道,“怎麼樣,這份生辰禮物,你還滿意吧?!”
陸震東看着她仰着巴掌大的小臉兒,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一副求表揚的樣子。眼睛裡都快要柔出水來了,寵溺地颳了刮她那秀氣的小鼻子,笑着說道:“嗯,就知道瀾心對我最好了。”
瀾心眨巴眨巴眼睛,歪頭打量着他,疑惑地問道:“可是,我怎麼沒有在你的臉上看到一絲喜色呢?”
陸震東柔聲說道:“哪有?我很高興的······”對上瀾心那灼灼的眼神,他終於敗下陣來,無奈地搖了搖頭,擡手揉揉她的發頂,“小丫頭,真是太精明瞭。”
瀾心偏頭躲開他的手,那意思很明顯:我要知道真相,不要找理由糊弄我!
陸震東將白帛整整齊齊地疊好,重新放進了盒子裡,輕輕地合上蓋子。他看着瀾心,低聲說道:“你知道的,我小的時候很淘氣,經常惹爹孃生氣。有一次,甚至還揹着他們,出去打海盜去了。
我和楊歡及柳澄三人,凱旋而歸。皇上明面上沒有說什麼,暗下里卻召見我過去了。賞賜了一塊玉佩給我,告訴我,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拿着這塊玉佩去找他。他會答應我一個請求。”
說話間,陸震東從脖子上解下了一塊玉佩,輕輕地放進了瀾心的手裡。
瀾心輕輕地將玉佩握在手裡,上面還帶着陸震東的體溫,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冷冽的松香的味道。這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上面雕刻着一朵盛開的蓮花。
瀾心將其舉起來,對着光看了看。玉佩除了通透一些,沒有其他的任何的標記。瀾心知道,這塊玉佩的意義是在於賞賜的人,以及一份榮耀的象徵。
她將玉佩重新放到了陸震東的手裡,輕聲問道:“這次去京城的時候,有人提及這塊玉佩了?”
陸震東對瀾心的聰慧已經習以爲常了,他點頭說道:“嗯,去年進京時,有人找到我,話裡話外的意思,讓我用玉佩去向皇上求個一官半職的。”
“你拒絕了?”瀾心問道,雖然是疑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嗯!”陸震東點頭承認道,“我本想着,用這塊玉佩去求皇上給我們兩個人賜婚的······”
“賜婚?”瀾心詫異地問道,見陸震東點頭,她笑着說道,“這怎麼可能?我雖然沒有去過京城,可是對這些事情,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我們無功無名的,皇上有什麼理由給我們賜婚呀?!”
陸震東笑着說道:“這是皇上的事,無需我們多慮的。我是不想委屈了你,只想讓你風風光光地嫁給我的。”
瀾心看着他清澈的眼睛中,自己的倒影,點頭說道:“我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