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年初一。
昨晚一直到凌晨一點，莫墨默和劉子素相擁而眠，嬰兒牀就放在寢室裡，每隔兩三個小時，孩子剛一啼哭，劉子素就準時起來給她們衝奶粉喝。
明明連戀愛經驗都沒有過，卻已經成爲了一個合格的母親。
劉子素起牀的動靜並不大，可是莫墨默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就醒了。
這是她的孩子，哪怕再不喜歡她們，也沒理由眼睜睜的看着劉子素睡不好覺的半夜起牀餵奶，而她還睡得比誰都香。
“對不起啊，素素。”莫墨默有些難過的看着劉子素開口。
她熟練的用溫開水衝好奶粉，然後一手拿着一個奶瓶，放入寶寶口中，聽着她們吃得‘吧唧吧唧’的聲音，劉子素格外的滿足。
聽見莫墨默開口，她奇怪的扭頭望着她：“幹嘛說這話啊。”
莫墨默的目光放在兩隻手不約而同地伸在半空中的孩子，難過的說：“明明這些都是我的事，卻讓你……”
劉子素愣了愣，笑着回答：“沒事啊！我也是她們的媽啊，對不對？”
莫墨默苦笑着。
喂完奶，劉子素鑽進暖和的被窩裡摟着她，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你說她們是你的罪孽，那照顧她們就是我的責任，別多想啊，乖~”
“別把我當小孩子哄！”莫墨默不滿的嘟囔一聲。
劉子素哈哈一笑，摟着她，帶着滿臉的幸福，閉上眼睛。
這一次，在這除夕的夜晚，莫墨默怎麼也睡不着了。
等到耳邊傳來她沉睡的呼吸聲，莫墨默躡手躡腳的掀開被子，赤着腳下了牀。
因爲怕兩個一個月大的嬰兒着涼，所以房間裡一直開着空調，也不算冷，再說了，還有地暖呢，地板也不硌腳。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嬰兒牀邊，下意識的看了眼劉子素，她正熟睡呢，沒有發現她的舉動。
莫墨默輕輕地坐在牀邊，探着身子望向閉着雙眼的兩個女兒，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眉毛已經有了淡黑色的一層淺絨。
她神色恍惚，不知不覺間，伸出手指，輕輕地碰觸在她光滑細膩的小臉蛋上。
好軟~
莫墨默心想，小時候的自己，也是像她們這麼可愛，這麼貪吃，這麼貪睡嗎？
不過她有一個疼愛她的父母，將她照顧得很好，讓她平安喜樂地慢慢長大。
可是她們……
莫墨默呢喃着小聲說：“對不起……m，媽，媽不是不故意的，對不起……”
兩個孩子當然聽不懂。
可好像母女間有心靈感應一樣，兩個孩子都不約而同的睜開了黑漆漆的眼睛，望着莫墨默，‘咿呀~咿呀~’地張開小嘴，笑了起來，大女兒還用一直小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指，勁不大，可她感覺自己掙不開。
莫墨默的眼淚一下子就涌出來了，她用空着的左手死死地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她彎腰伏在嬰兒牀的牀欄上，無聲痛哭。
莫墨默當然沒有發現，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在她剛起身就醒了的劉子素看在眼中。
看着她的動作，看着她的沉默，看着她的大哭。
連帶着劉子素，眼淚也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染溼了被子。
第二天，莫墨默明顯沒有休息好。
因爲昨天劉子素說了今天家裡有客人，都是她家的親戚和她父親生意上的朋友過來拜年，當然，還有王軒也會來。
所以劉子素在兩個小傢伙再一次因爲餓了而起牀餵奶的時候，她也跟着起來了。
今天她的氣色明顯不好，眼睛有點紅腫，還有一圈淺淺的黑眼圈，可劉子素像是沒有發現一樣，一邊餵奶一邊說：“莫墨，衛生間有化妝品，你打扮一下，別跟平時一樣，今天來我家拜年的都是我家的親戚和一些我爸生意上的朋友。”
莫墨默點點頭，回答說：“知道了。”
她知道劉子素並不是嫌棄她什麼，而是從懷孕開始，一直到她臘月二十九回到自己的家，她一直都沒用化妝品，平時素面朝天，雖不至於無法見人，可總顯得有些憔悴。
昨晚哭了那麼久，莫墨默也清楚自己的眼睛肯定腫了，不用劉子素說，她也要主動開口問，今天是大年初一，來她家的人很多，再加上王軒也要過來跟她籤電影合約，她總不能素面朝天的跟人談吧？
等收拾好，時間也才八點鐘。
早上的空氣有些涼，特別是走出房間，來到客廳後，冷意撲面而來。
莫墨默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周桂芬和劉振海家的保姆已經早起在準備早餐了，看見莫墨默下來，還問她休息得怎麼樣，順帶體貼的將客廳裡的空調也打開。
本來莫墨默想進廚房幫忙的，結果被周桂芬給推出來了，說是油煙重，不是她待的地方。
莫墨默苦笑着回到沙發上，玩起手機，現在網上的熱點依然是《前生》，以及莫新。
在看新聞時，劉振海和米蕾也聯袂下樓。
莫墨默趕緊起身打了個招呼：“叔叔，米姐，新年快樂。”
劉振海哈哈一笑：“都樂都樂！”
米蕾親切的拉着她的手問：“昨晚睡得如何，沒有認牀吧？”
莫墨默笑着回答：“睡得很香，一覺到天亮。”
跟着他們步伐下樓的劉子素聽見了莫墨默的話，暗中撇嘴，這丫頭根本一夜沒睡好不好，一直哭到天亮。
當然，這話她可不會說出口，昨晚發生的事，她只當沒有看見。
吃過早飯，劉子素叮囑莫墨默說：“等會兒我得躺牀上裝成剛生完孩子的樣子，你不準露餡了！”
莫墨默苦笑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劉子素又像不放心一樣接着說：“你可別事到臨頭反悔，你要知道，能來我家給我爸拜年的，都屬於關係不錯的那種，就算你說孩子不是我生的，到時候我爸跟他們說一聲，他們也會當成是我生的。所以說你想反悔也是沒用的。”
莫墨默捏了捏劉子素的臉頰，苦笑着輕聲開口：“知道了。”
她在想，這樣真的好嗎？
可是她根本無法拒絕。
所以當劉振海家的親戚來的時候，都知道了劉子素生孩子的事。
不管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一窩蜂的衝進了臥室，看着躺牀上裝成坐月子模樣的劉子素噓寒問暖。
莫墨默站在一邊看着，坐如針氈，心如刀刺。
她不斷的提醒自己，這是劉子素用自己的清白來換取的她的清白！
想着想着，眼睛又蒙上了一層水霧，好在礙於旁邊人多，她並沒有哭出來。
時刻留意着坐在窗戶邊的莫墨默狀態的劉子素看見她並沒有做出讓人意外的舉動，心裡總算鬆了口氣，笑着迴應着親戚朋友的關心問候。
而兩個小傢伙還毫不知情自己已經換了媽，正滴溜着大眼睛四處亂看。
當然，她們的小手裡，還塞滿了大大小小的紅包呢（紅包是劉振海生意上朋友送的，親戚？親戚是來掙紅包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