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春紅已謝沒有賞花的人羣,也沒有蜂圍蝶陣,有的就是這一樹閃光的,盛開的藤蘿花朵兒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擠着,好不活潑熱鬧!”
……
“但是我沒有摘,我沒有摘花的習慣,我只是佇立凝望,覺得這一條紫藤蘿瀑布不只在我眼前,也在我心上緩緩流過。流着流着,它帶走了這些時一直壓在我心上的關於生死的疑惑,關於疾病的痛楚,我沉浸在這繁密的花朵的光輝中,別的一切暫時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的寧靜和生的喜悅。”
那些小孩子或許聽不懂其中的意思,但在場的老師還有家長,卻在這一段之中,震撼到了。
如果說別的孩子歌頌的是植物自身的品質,但這篇《紫藤蘿瀑布》,這儼然已經深入了生死之間的人性領導。
兩者相比,無異於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裡除了光彩,還有淡淡的芳香,香氣似乎也是淺紫色的,夢幻一般輕輕地籠罩着我……我曾遺憾的想:這裡再也看不見藤蘿花……”
“過了這麼多年,藤蘿又開花了,而且開得這樣盛這樣密,紫色的瀑布遮住了粗壯盤虯臥龍般的枝幹,不斷的流着,流着,流向人的心底。”
心情的震撼,已經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程度,衆人彷彿看到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在藤蘿花的瀑布之中,感嘆着歲月的流逝,生命的卑微。
“花和人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長河是無止境的,我撫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紫色的花艙,那裡裝滿生命的酒釀,它張滿了帆,在這閃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它是萬花中的一朵,也正是一朵花,組成了萬花燦爛的流動的瀑布。”
生命的感慨,彷彿一瞬間成爲了萬物的生長,這一刻在這一段之中,整個感情轟然之間爆發,就連坐在最後面的喬局長,也不禁重重地握了握拳頭。
是啊,連他這種老傢伙,竟然也對這篇文章,感受到了強大的共鳴感,或許,只有經歷過了人生的閱歷,感受纔會更加的深沉。
衆人的目光灼灼,而楊英,在衆人無比期盼的目光之中,終於說出那最後一段,最後一句話。
“在這淺紫色的光輝和淺紫色的芳香中,我不覺加快了腳步。”
文章終於結束了!
但是衆人此刻都是呆若木雞的狀態,尤其是那喬局長帶來的領導班子,他們多多少少也是搞文學的,自然能品出其中的味道。
楊帆不屑的瞅了他們一眼,現在知道哥的厲害了吧?你們不是很牛逼嗎?
來啊,不知道哥是傳說中的囂張大大嗎?這下子shǎ bī了吧?
楊帆自從得到這篇文章,那一霎那之間,對這篇文章已經有了全方位的理解。
而且,系統出品,必屬精品啊!
在歌頌植物這一塊,在對生命探究的這個層次,楊帆都想不到,他們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這麼牛逼的文章。
此刻,學前2班的教室裡,鴉雀無聲,大家都愣住了,有的人甚至已經開始思考!
死一般的寂靜,夾雜着濃重的震撼。
剛剛讀完這篇文章的楊英,此時也是食髓知味,從嗓子眼裡,道:“這篇文章……也……”
她說到這裡,說不出來,因爲她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呯的一下,桌子上忽然傳來一陣巨響。原來是喬局長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神色很是激動的說道:“這篇文章,簡直是神來之筆,叫《紫藤蘿瀑布》是吧,好一個《紫藤蘿瀑布》。”
他把這句話說完,又看了看其他人懵逼的表情,這才覺得自己可能有一些激動,尷尬的說道:“那個……對不起,耽誤大家正常上課了,你們繼續吧!”
這個喬局長,以前是一箇中學的校長,而在他沒有成爲校長之前,也是慢慢從教師幹上去的。更加契合的是,他當時教的就是語文。
所以,他纔看在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寫作文,要留下好好看一看,這估計也是個職業病。
在他看來,這個《紫藤蘿瀑布》寫出了生命的價值,更寫出了作者熱愛思考,對生命的無限感激和關懷,韻味實在是太深長了,比那什麼gē gōng sòng dé的狗屁文章要好的100倍。
在他身後的一個主任,臉上也滿是震驚之色,“這篇文章,就算是和王宇知的《秋麥》相比,也是不逞多讓的啊!”
楊帆聽到他這樣的評價,心裡有些樂滋滋的。這個王宇知可不是什麼小人物,那可是出現在小學課本上的常客,他的文章大多都能被選作教材,自身的影響力,在教育系統也非常大。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已經作古很多年了,現在有人把他的文章和楊帆的文章相提並論,這明顯已經是最高評價了。
葉校長終於也回過神來,神情急切的問道:“這篇文章,是誰寫的?”
楊英有些尷尬,你們自己在這裡坐着呢,誰寫的你們不清楚啊?
他尷尬的指了指,坐在位置上的珍珍,卻見到喬局長,又是急切的說道:“你別告訴我,一個小孩子能寫出這樣的文章?”
這不是玩我們嗎?
這種立意長遠的文章,還涉及到了生命的起源,你告訴我竟然是一個八九歲的毛頭小丫頭寫的?
你還真當我們這些教育局的工作者是吃乾飯的。現在這些人心裡都有一個深深的想法,就算是說這篇文章是一個八九十的老頭子寫的,他們都深信不疑。
是大學究?
還是那個隱藏於世的高人?
有些心思活絡的人,已經開始想象這到底是出自哪個名家之筆了。
楊英有些無奈,不過還是指了指那邊的珍珍,“各位領導,你們也看到了,剛纔我就是從那個女孩那邊拿來的文章,不信你們看看?”
說着,她就把自己手上的這篇文章交給了喬局長。喬局長接過這篇文章,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心中忽然有些駭然,難不成真的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天才?
他心中露出一陣喜色,要是在自己的管轄區域之內,涌現出一個華夏國的大文豪,那這可是一筆好大的政績啊。
再說,像這種大家,如果隨手寫個東西,把家鄉的東西在外面介紹一下,那也是能引來多少遊客的。
喬局長猛然一下站起來,走到小珍珍身邊,語氣有些激動的說道:“小朋友,這篇文章,真的是你寫的嗎?”
珍珍此時擺出了大姐大的威風,很是有一種高人風範的點點頭,也不說話。
這下子喬局長是真的激動了,又再次發問道:“那不知道你對紫藤蘿的生命感悟,還有什麼想法嗎?”
他這麼一說啊,其他的那些領導,還有家長們,也是一副豎耳傾聽的模樣,他們可是親眼要見識到一個神童。
但是小珍珍卻是一副懵逼的樣子,她哪裡知道這是什麼呀,楊帆怎麼說,她就怎麼寫嘍!
看到小丫頭這麼一副樣子,出於保護的性質考慮,楊英趕緊走上前去,對着衆位領導解釋道:“那個,各位領導啊,今天的這個公開課就是家長們和孩子一起合作完成的,所以……”
她這句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這篇文章很有可能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面翻出來的,碰巧用在這裡了。
不過,這也能夠理解,家長們一切都是爲了孩子,總不能在孩子面前丟面兒吧?
珍珍此時非常的淡定,輕聲說道:“這個雖然是我寫的,但是是我表哥給我口述的。”
小丫頭倒也是不客氣,直接承認了楊帆是自己表哥的身份。
楊帆只怪自己嘴賤,平白無故多了個小妹妹,不過看到小丫頭一副古靈驚怪,粉雕玉砌的模樣,他心頭也是高興的。
什麼?
他說的是自己的表哥?
這人到底是誰啊!
珍珍剛說完,所有人都齊齊的朝一旁的楊帆看去,不過入目的這個年輕人,是不是有些年輕的太過分了?
像這種非常具有深度的文章,那可是需要非常高的社會感悟才能寫出來的,而所謂的這種感悟,沒有什麼捷徑可走,只能通過歲月的積澱,來呈現。
見衆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楊帆倒是顯得一點都不羞澀,反正更多的人的場面,他也見識過了,倒是毫不怯場。
葉校長有些愕然,舔了舔嘴脣,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一旁的喬局長有些心急,便是上前一步,趕忙問道:“那個,這位同志,請問你怎麼稱呼啊?”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剛想說話,卻聽到人小鬼大的小珍珍,急忙的開口道:“我表哥,他叫楊帆,以前幹過播音主持。”
“楊帆?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楊英說完這句話,忽然想起的什麼,很是驚訝的說道:“難不成你就是那個創作出《三隻小豬》的楊帆?”
楊帆摸了摸頭,他還是頭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被人認出來呢,竟然沒什麼尷尬。
一旁的葉校長,也是恍然大悟的說道:“咱們古都市的那個元旦晚會,上面的那個《元日》不會就是你寫的吧?”
楊帆含笑的點了點頭,客氣的說道:“是我!”
“寫的真的太好了,就算是從古到今的寫元旦的詩,你的這首四言絕句,也絕對算是能排的上號的。
對方這麼高的評價,更的楊帆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喬局長,也是哦了一嗓子,“怪不得,怪不得,我以前看楊老師的《鵲橋仙》,以爲他至少是和我一樣的糟老頭子,沒想到今日一見,竟然這麼年輕,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怪不得能寫出《紫藤蘿瀑布》這麼好的散文!”
其他的一些家長,有了解楊帆歷史的哦了一嗓子,一些不瞭解的,聽到別人這麼誇獎,心中也是暗暗一驚,沒想到這人,在教育系統還是個名人啊!
其實說實話,就楊帆這個年紀,如果他是初次寫出這篇文章,就算他梗着脖子說是自己寫的,那肯定也是沒有人相信。
因爲,他實在是太年輕了,年輕的有些過分了。
可是,一些瞭解過楊帆的人,都知道這個人的神奇之處,尤其是他那個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就從一個素人爬到了四線藝人的成績,更是讓人覺得瞠目結舌。
不過,在教育系統的人的心目中,他們不關注你的名氣,看的只是你的作品。
而楊帆從出道至今,基本上是,半個月時間一首名作,這狀態,可算是高產之極,哪怕是古代的詩仙附體,當代的文豪加身,估計也只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