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輝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的皮膚雖然微黑,但容顏極爲俏麗,再看看其餘業務員,也都是男的帥,女的靚,看來這賣豪車的業務員就是跟一般4S店的業務員不太一樣,肯定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這個女郎的笑容非常職業化,但又沒給人很赤裸裸的利益關係那種感覺,而是很親切,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孟星輝點了點頭,微笑道:“我們先看看,你可以跟着一起看,然後我覺得哪臺車不錯的話,你可以給我們介紹介紹。”
作爲華夏樂壇最有影響力的天皇巨星,孟星輝現在的名氣已經很大了,站在巔峰久了,居移體,養穢氣,自然而然散發一股華貴氣勢,雖然他戴着帽子和墨鏡,女郎看不清他的模樣,但依然不由自主地選擇了順從。
孟星輝跟莊瑾說道:“你自己看看,有看中的款式跟我說一聲,然後聽她介紹介紹,再當場試駕一下,如果感覺還不錯咱們就下單。”
莊瑾點了點頭,目光隨意一掃某輛車的價格,皺了皺鼻子,說道:“這裡的車價格真不是蓋的,動輒就幾百萬RMB,有錢人真是奢侈啊。”
莊瑾皺鼻子的小動作非常可愛,這是莊小萌經常做的動作,看來是跟母親在一起久了潛移默化學會的,只不過莊瑾皺起來比之莊小萌又別有一番風情,孟星輝低聲笑道:“沒關係,咱們現在也是有錢人哦,一輛車還是沒問題的,俗語說香車美女,像你這樣的美女如果沒有香車陪襯,豈不是失色不少。”
莊瑾斜睨了他一眼,說道:“你啊,甜言蜜語又肯爲女人一擲千金,這世上有幾個女人能抵擋住你這樣的男人?真是個禍水啊。”
孟星輝急忙順杆往上爬,笑道:“你抵擋不住就跟我說一聲哈,我這兒隨時都給你留好位置。”
莊瑾嗔道:“啊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我接受這禮物可是理直氣壯的,是你說這是我的年終獎,也就是說這是我自己拼死拼活賺來的,你可別指望我感激涕零,對你高舉白旗。”
孟星輝笑道:“沒錯,這是你應得的,我孟星輝如果想要哪個女人,必然是攻心爲上,靠錢砸倒的女人,那不是我的菜。”
莊瑾喜滋滋地說道:“這還差不多。”
三個人一邊親親熱熱地聊天,一邊瀏覽展廳內的那一輛一輛漂亮的豪車,讓身後的女郎羨慕不已,人生達到如此境界,那纔算是不枉在人世走一遭啊,這一家三口男的帥,女的靚,連小女孩都驚爲天人,實在有些不像塵世中人,充滿夢幻氣息,這樣的家庭,也許只存在於童話故事之中,今天能看到真人版,真是過足了眼癮。
“啊呀呀,我的天,莊瑾,是你嗎?居然在這裡碰到你了,真是讓人感到意外啊!”幾個人正行走間,一個誇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莊瑾怔了一怔,往聲音的來源望去,見兩男兩女正站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發聲的正是其中一個滿頭捲髮,容顏俏麗的女郎,胳膊彎裡還挎着一個年過半百,禿頂大肚子的老頭子,相貌雖醜陋,氣勢卻很足,另外一對男女也是老夫少妻的組合,這種組合,你在任何比較奢侈的地方,大概都可以看到,這也算是華夏特色之一了吧。
“Lisa,是你啊,”莊瑾揮了揮手跟這個英文名叫麗莎的女人打了個招呼,這個女人就是她們同學之中最先嫁作商人婦的,她自己標榜嫁入豪門,做了闊太太,實際上這老頭也就是個暴發戶,絲毫沒有豪門血統,除了錢之外什麼都比較缺乏,比如知識,教養,談吐,外貌,素質,全部沒有。
這個麗莎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找莊瑾聊天,事實上她跟莊瑾關係並不好,讀書的時候甚至還很敵視莊瑾,不過,那時候他們學校的女生,又有幾個不嫉妒莊瑾的呢?她那麼美麗,那麼受男人歡迎,樹欲靜而風不止,不知道因爲這個受了麗莎之流多少刁難和冷嘲熱諷。
但是畢業之後,在學校裡成績優秀,星光耀眼的莊瑾卻只是嫁了一名普通金領而已,自己也就是大學裡的教員,聲望雖高,但在這個普遍拜金的社會中,自然是沒有麗莎混得好了,她憑藉那百變的心機和不俗的相貌,釣到了一個所謂鑽石王老五,從此就以豪門闊太自居,居然跟莊瑾來往密切起來,沒事的時候找她聊聊天,吹噓自己的老公又給她買了多少克拉的鑽戒,某某品牌的珠寶,怎樣怎樣拉風的豪車,然後有意無意地敲打莊瑾,說做得好不如嫁得好,人生就是一場馬拉松,笑在最後才笑得最好,意思是你莊瑾以前風光,現在居然混成這麼一副草雞樣,哪裡比得上我了?
莊瑾姓格素來溫婉,即便是內心極端厭惡這個愚蠢庸俗的女人,但是畢竟同學一場,也不太好意思跟她鬧崩,反正她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自己心裡舒坦就好了,她這麼說幾句,又能改變什麼?有錢就真正幸福嗎?看看麗莎眼睛裡嘴裡,除了珠寶,鑽石,豪車,奢華的衣服,再也沒有別的什麼了,這樣的淺薄庸俗,真的能算是美好人生嗎?
“喲,我說莊瑾,一段時間沒見,鳥槍換炮了啊,身邊這位小帥哥是誰呢?沒想到你也趕時髦啊,玩姐弟戀,還找個這麼嫩的,品位不錯啊。”麗莎張開紅脣,目光肆無忌憚地對孟星輝傾瀉過來,雖然這個女人說話比較噁心,但孟星輝不知道她跟莊瑾什麼關係,貿然發火不太好,還是觀察觀察再說,於是他不動聲色地將腦袋往旁邊一轉,根本懶得理她,只是打量旁邊的一款香檳色賓利車。
莊瑾淡淡說道:“麗莎,公衆場合,注意留點口德,我不喜歡你這樣講話。”
“喲,我就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啊?”麗莎誇張地大笑道:“來來,既然碰見了,就一起聊聊吧,我來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們家老王,這位小姐是我的閨蜜琳達,這是她的老公,美籍華人,傑裡.米先生。這位是我大學同學莊瑾,當年我們學校的‘校花’哦。”
她將校花二字讀了重音,如此強調自然不是爲了擡舉莊瑾,正是爲了諷刺堂堂校花,還沒有她這個普通女孩混得體面風光。
琳達,麗莎,這是英文名中最俗氣也最常見的名字,就跟華夏國叫什麼翠花菊花一樣,孟星輝聽得一陣噁心,尤其是這個女人明明是正宗的華夏人,普通話裡還帶着濃重的地方口音,偏偏拿腔捏調,裝得跟外國人說華夏語似的,像這種骨子裡住着卑賤靈魂的女人,世上最華貴的衣衫,最璀璨的珠寶,也掩飾不住他們那一堆腐爛的臭味。孟星輝生平最恨這種崇洋媚外不知廉恥的婊子,鼻中哼了一聲,愈發不肯理會他們了。
莊小萌明顯也很不喜歡這個什麼麗莎阿姨,板着小臉跟孟星輝一同轉頭,打量旁邊的豪車。
“不要緊,我們自己隨便看看就好,你們聊吧。”莊瑾禮貌上向那兩個陌生人點了點頭,她一點兒也不想認識這些所謂的富豪,打個招呼就想離開。
“哎喲,怎麼着啊,你這位同學好像不肯給我們面子啊,”那個叫傑裡.米的所謂美籍華人當即就叫了起來,麗莎的老公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相請不如解構,既然來了,就一起聊聊吧,如果你們是來看車那就更好了,這家店的老闆跟我有點交情,到時候我跟她說一聲,讓她給你們打個折。”
相請不如解構?這是什麼詞兒?莊瑾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相請不如邂逅,可憐啊,將邂逅兩個字讀成了解構,沒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文化的人裝作有文化,莊瑾差一點噴了出來。
麗莎明顯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心裡尷尬地要死,暗罵這個死老頭子,在牀上不爭氣也就罷了,老孃看在你錢多的份上忍了,但你當面給我丟這麼大人就是你的不是了,我美好青春糟蹋在你手裡,不就是圖一風光圖一面子嗎?你居然這麼給我丟份,大爺的非再跟你要個大鑽戒彌補彌補我受傷的心靈不可。
麗莎感覺自己丟了份,就想在其他方面找回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孟星輝,雖然看不清面目,但一定非常年輕,估計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莊瑾那麼點薪水,難道要給他買豪車嗎?養小白臉也不帶這麼下血本的吧,頓時便說道:“莊瑾啊我的老同學,我知道這人活世上呢都要個面子,但總要量力而行啊,你說你,也就一大學講師……哦,上次跟我說提副教授了是吧,就算你是副教授吧,表面上聽起來挺唬人,但一個月能有多少錢薪水呢?撐死天五六千塊吧,再看看這個場子裡的車價,150萬以下的車幾乎找不到,什麼寶馬奧迪在這裡都不敢露面,按照你的收入,30年不吃不喝才能買的起一輛吧?我勸你啊,還是現實點,這裡啊不是你來的地方……你原諒我說話就這麼直啊,我拿你當姐妹才這麼勸你,要是別的人,她去賣個腎來買車我都懶得說她,所謂忠言逆耳,良藥苦口,我知道大家都寧願聽美麗的謊言都不願意聽殘酷的實話,但我們朋友一場,我看不過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要說。你要是怪我,那也沒法子。“那個業務員頓時傻了眼,沒想到這女人居然當着大家的面這麼說自己的同學,雖然說她表面上說的好聽,什麼忠言逆耳良藥苦口,就跟真的很關心朋友似的,實際上聽她的這番話,完全就是譏諷人家根本買不起還跑來裝大款,言辭之犀利,用心之惡毒,簡直令人髮指,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女人?
連這個業務員都開始厭惡她了,也很同情被人一頓擠兌的莊瑾,她都不敢看莊瑾的臉了,不知道她此刻是什麼反應。
誰知道莊瑾絲毫都沒有動氣,淡淡笑道:“麗莎,你說的沒錯,我曾經一個月只賺五六千塊,但那是我用自己的智慧,自己的雙手,自己的學識創造的財富,雖然少了點,但這些錢我花的心安理得,我沒有爲了錢出賣自己的任何東西,比如說身體,比如說靈魂,我挺爲自己驕傲的。我莊瑾從來都不會做打腫臉充胖子的蠢事,今天我既然到這裡來,自然是因爲我具備購買的能力,而且做到這一切我依然還是依靠自己的雙手,靠自己的學識,咱們同學一場,我無意批評你的生活方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觀價值觀,只要不傷害別人完全可以自己選擇自己要走的路,但作爲同學,我還是要規勸你幾句,你好歹也是名校畢業,專業也不錯,爲什麼不考慮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學識來創造財富呢?那樣賺來的錢纔會花的踏實,花的心安理得,像你這樣一直寄生於別人身上,好吃懶做不幹活,還整天以上流社會自居,如果上流社會的女人都像你這樣,那我寧願還是待在下層好了,最起碼活的自在,活的有尊嚴。我知道忠言逆耳,良藥苦口,世人都願意聽美麗的謊言而不願意聽殘酷的真相,但作爲你的同學,我看不慣還是忍不住說了,你要是怪我,我也沒法子。”
實際上以前當麗莎在她面前炫富的時候,她就很想說這些話,但不知道是因爲抹不開面子還是怎樣,一直憋住沒說,但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當着孟星輝的面,她再也不想給這個庸俗的女人面子,她不能讓孟星輝看不起她,覺得她是個任人欺凌的可憐蟲,所以她爆發了,來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漂亮逆襲!
麗莎的老公本來就覺得莊瑾美如天仙,剛剛初見面的時候就已經色授魂與,暗歎爲什麼挎着自己胳膊的是麗莎而不是這個女人呢?如果這個女人能做他的情婦,那無論是砸多少錢都無怨無悔啊。
當莊瑾這番話以排山倒海之勢傾瀉而出的時候,麗莎的老公雖然沒有文化,但依然覺得莊瑾說的很有道理,這個麗莎確實年輕貌美,但就是胃口太大了點,跟她上個牀辦一次事都要拿名牌包包,拿名牌衣服,拿珠寶去換,必須將東西送到她手裡,她才肯讓他上牀,以前也沒覺得有什麼,怎麼聽這個叫莊瑾的女人一說,麗莎怎麼就看着這麼庸俗呢?於是不由自主地,他竟然緩緩點了點頭,嘀咕一句:“有道理。”
麗莎被莊瑾一席話說得目瞪口呆,她之所以喜歡找莊瑾炫富,不僅僅是因爲莊瑾沒有她嫁得風光,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莊瑾比較能忍,無論她說什麼擠兌她的話,她都一笑置之,根本不反擊,這要是別的女人早就跟她翻臉了,但莊瑾卻依然維持着表面上的禮貌,這給了麗莎一種信號,那就是莊瑾可以隨便欺負,她不會怎樣的。
但是今天莊瑾一席話,卻明顯抓到了麗莎的痛腳,她氣急敗壞地說道:“我不相信,就幾個月的時間,你一個大學教授,居然能買得起這裡的豪車?你騙鬼去吧。”
“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別人也做不到,”孟星輝爲莊瑾這番話而喝彩,她在工作中雷厲風行,是個爽脆幹練的女強人,但她的姓格有時候還是過於綿軟了,說的好聽是帶人寬厚,溫婉大方,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好欺負,莊瑾能在這樣的場合這麼漂亮的反擊,說明她也正在適應這個社會,正在圖謀改變,有一種力量在她體內生根發芽,這樣的莊瑾愈發讓孟星輝欣賞了,所以他理所當然地站出來聲援莊瑾:“也只有你這樣的寄生蟲,纔不明白這個世界一直在變,在你的眼裡,除了珠寶,愛馬仕,LV,除了名車豪宅和雞尾酒,還有什麼呢?像莊瑾這樣既有才華又努力的女人,上天早晚會給她機會一飛沖天,而你,將會越來越墮落,越來越沒有靈魂,直到連骨頭靈魂都一起腐爛!你的那點資本,在她面前一點炫耀的資格都沒有,因爲她纔是真正的社會精英,真正的極品好女人,而你除了那一堆爛肉和滿腦子物慾橫流的庸俗思想,什麼都沒有!我要是你,見到莊瑾這樣的女人只會躲得遠遠的,掩面奔逃,而你居然還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炫耀你所謂的風光,體面,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居然讓一個寄生蟲在堂堂正正的女姓面前頤指氣使呢?你不覺得丟臉,我都替你覺得丟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