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陳剛點了點頭,跟屋裡的人打了個招呼,繼續說道:“今天我來呢,主要是看看王局的傷勢,順便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也有利於這個案子的處理,你們還不知道吧,這件事已經被現場的圍觀者發到網上去了,影響已經波及整個網絡,現在全國人民都在等着看處理結果呢。更不利的是,輿論對於孟星輝是一邊倒地支持,而對於王局是一邊倒的譴責。”
“什麼?”王賢德騰一下彈了起來,但隨即“哎喲”一聲又躺了下去,這麼一使勁又牽動了傷勢,疼得他呲牙咧嘴直叫喚。
“怎麼會這樣?這些網民有沒有判斷力啊,明明捱打的是王局長,居然還同情兇手?那以後我們的人身安全還有沒有保障了?”錢串子第一個對此表示不滿。前段時間有人提出網絡實名制,錢串子是比較支持的,對於自己的同胞他實在是太瞭解了,這些人隱藏在馬甲後面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一個個都化身正義天使,但如果讓他們暴露在衆人的目光之下,他們又變回了現實世界的模樣,自私,冷漠,麻木不仁,這段時間網絡“暴*民”越來越多,讓這些所謂的“上流社會”的人坐立不安,所以有人提議,網絡實名制,是解決問題的最有效辦法。
由於網民的反彈過大,所以實名制暫時沒有執行,不過上面既然有這個想法,也許在不久的未來,就有可能真的要實名制了,反正在華夏這種國家,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正常的,這裡處處充滿奇蹟。
“王局,圍觀的羣衆說,這件事的起因是源自於你對當紅偶像明星靳羽緋小姐的侮辱,說你依仗職務之便,欲對靳小姐施行潛規則,而孟星輝作爲靳小姐的老闆兼男朋友,這才憤而出手,有沒有這回事呢?”陳剛淡淡問道。
“這是誣陷,赤裸裸地誣陷!我是一個有黨姓的人,有組織有紀律的人,怎麼能置黨紀國法於不顧,做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王賢德當即否認,他當然知道外界的說法完全符合事實,但這種事情打死也不能認啊,所以他表現地非常憤怒,好像有人強*暴了他的屁*眼一樣憤怒!
“哦?那麼孟星輝爲什麼會打人呢,總歸有個原因的吧,不可能大家坐在一起喝酒吃飯,毫無徵兆的,他就突然跳起來打一個國家幹部,”陳剛不動聲色地說道:“而且那個圍觀的人還爆料,說孟星輝要請你吃飯的時候,你要求一定要到金碧酒家吃,否則你就不赴約,而且還說,那一桌子的菜就值十萬多塊,有沒有這回事?”
王局長算是聽出來了,陳剛這傢伙壓根就是下套給他鑽,明顯着是幫孟星輝那小子說話了,連一向以剛正不阿著稱的陳大局長都幫着說話,看來那小子的靠山真的是非常厲害,這下不僅是踢到鐵板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踢到金剛鑽了。
“唉,”王賢德嘆息了一聲,沒有回答陳剛的話,而是說道:“陳局,大家同僚一場,好歹都是在一個地方工作,總有點香火之情,你就給我透一句實底,姓孟的年輕人,上面是不是有人?”
陳剛肅容道:“我剛問的這些話,和孟星輝上面有沒有人無關,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頓了一頓,他接着說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靳羽緋小姐,是靳副省長的親侄女。”
王賢德的腦袋頓時“嗡”地一聲,像是被一柄巨錘砸中,眼前金星亂冒,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太震撼,他一直覺得也許是那個姓孟的年輕人背後有人,就沒往靳羽緋身上想,此刻聽陳剛這麼說,他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靳副省長靳開元,是省裡有名的鐵腕人物,而且他是燕京五大家族之一靳家的嫡系,他的堂哥靳開山更是厲害,50歲的年紀已經官拜正部級,假以時曰入閣拜相甚至是入主中*南*海都是有可能的,如果說靳羽緋是靳副省長的親侄女,那她應該就是靳部長的閨女,這件事應該確定無疑了,他這個處級幹部,在一般人眼裡那就算是手眼通天了,但在靳家人眼中,他連個螞蟻都不算,人家伸伸小腳趾甲,就把他給碾碎了。
就他這個德行,還想潛規則靳家的公主,這不是嫌自己活的不耐煩了嗎?
“剛剛是誰說自己有黨姓,有組織有紀律,說自己是被人誣陷呢?”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飄過來,衆人回頭看去,見一個青年笑吟吟地站在門口,身後還跟着兩名超級靚的美女,不是孟星輝是誰?
跟進來的是梅若華和莊瑾,孟星輝當然不會讓靳羽緋前來探望這個噁心人的小官僚,她已經被劇組派人接回酒店了。
王夏磊若有所思地盯着孟星輝,聽陳剛說靳羽緋是靳家的公主,連他也感到驚詫,以前他只知道靳羽緋有後臺,也猜到了她跟靳家有點關係,但沒想到她就是靳家的小公主,孟星輝這個傢伙真是走了狗屎運啊,居然能得到靳家公主的青睞,那以後還有什麼事情辦不成?如果他以後真的成了靳家的女婿,完全可以在華夏國橫着走了。
現在王夏磊要好好掂量掂量,究竟要不要和這個人做對手了。
王賢德眼睛直直地看着孟星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喲,陳局長也在呢,咱們剛剛在局裡分開,沒想到在這裡又遇上了,“孟星輝微笑道:“你也來探望王局長啊?”
陳剛點了點頭,說道:“在這裡遇到你,我也很意外。”
孟星輝擺了擺手,說道:“有什麼好意外的,人是我打傷的,不過來看看好像說不過去,我這人善良,人品好,看不得別人受委屈。”
錢串子撇了撇嘴,心道就你還人品好,善良,都把王局三根肋骨給打折了,臉也差點毀容,那你如果不善良,不得把王局拆成骨頭架子啊?
他不知道的是,這還真是孟星輝手下留情,如果他真的下狠手,王賢德估計早就去見閻老五了。
“孟總,你說這句話我就不愛聽了,”王賢德突然開口說道:“雖然我知道你善良,人品好,但你也不能把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啊,我身上的傷是我自己喝高了不小心摔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呢?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你說咋就這麼善良呢。”
王賢德這麼一說,現場的人全都集體失語,錢串子以爲他在說反話諷刺孟星輝呢,但王賢德的目光看起來無比正經,不像是作僞啊。
“這個……”孟星輝摸了摸鼻子,沉吟着沒有說話。
莊瑾和梅若華同時將腦袋轉向一邊,內心已經樂得不行,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忍住了沒笑出來。
“怎麼個意思?”陳剛插嘴說道:“難道你身上的傷不是孟星輝打的?是自己摔傷的?”
王賢德重重一點頭,說道:“是啊,孟總這種受過高等教育,有文化有素質的人,怎麼會打人呢?當時我喝高了,差點摔倒,孟總就過來攙扶我一下,但是我這人太胖,孟總沒拉住,我就倒在地上了,結果就杯子啊盤子啊弄翻了一地,搞得我是一身傷,旁邊觀看的人看見孟總扶我,就以爲是他打的,其實我們倆當時談的很投機,怎麼會發生衝突呢,這不是開玩笑嗎啊哈哈……哎喲……”
王賢德說完之後還配合着乾笑了幾聲,結果又扯動了臉上的傷口,哎喲哎喲疼得直叫喚。
“孟總,確實是這麼回事嗎?”陳剛轉頭問孟星輝。
孟星輝攤了攤手,說道:“王局長都這麼說了,你還能讓我怎麼說?他是個有黨姓的人,有組織有紀律的人,他是人民的好兒子,難道還能撒謊不成?”
陳剛又轉頭問錢串子等現場目擊的人,說道:“王局長所說是否屬實?”
錢串子看了王賢德一眼,見他頻頻向自己使眼色,馬上說道:“確實是這麼回事,大家酒喝高了,跌跌撞撞摔兩下也很正常。”
陳剛點了點頭,跟手下的兩名警察說道:“你們把這個情況記錄一下,既然不是鬥毆,就撤銷這個案子,不需要再移交檢察院。”
其中一名警察答應了一聲,取出一個小本子進行記錄,其實陳剛心裡跟明鏡一樣,這個王局長明顯是知道了孟星輝和靳羽緋惹不起,給自己爭取最後一絲救贖的機會,雖然不一定會有作用,但最起碼也不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不是嗎?如果他咬着孟星輝不放,一定要控告他,結局可能是把自己推到一個更危險的漩渦中去。
“王局,那我們在恆山拍攝的事……”孟星輝適時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可以,當然可以,”王賢德說道:“當時我們不就是說定了嗎?肯定同意啊,只要你們不破壞恆山的自然環境,歡迎你們來恆山取景,我們這也算是爲繁榮社會主義文化事業做貢獻不是嗎?”
“正好,我把文件也帶來了,”莊瑾適時地向前邁步,將文件遞到王賢德面前,說道:“如果王局長方便的話,籤個字吧。”
“方便方便,當然方便……”王賢德接過莊瑾遞過來的筆,用自己那隻沒受傷的手在文件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
“你看,王局長真是個響應黨中央好召,爲人民服務的好官,”孟星輝將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放在案頭上,說道:“我這來的匆忙,也沒買什麼東西,買了點豬血跟牛骨頭,聽說吃什麼補什麼,王局長,你失血過多,又斷了骨頭,多補補啊……”
王賢德一臉黑線,奶奶地,讓我補豬血補牛骨頭?想把我補成豬頭還是牛面啊?但他表面上還得表現地感激涕零,完全做到了表裡不一,好演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