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中射出來的子彈呼嘯而至,瞬間便被井上彥烈的刀幕吞噬,只聽“鐺鐺鐺鐺……”一連串的脆響,那是子彈和刀身接觸的聲音,然後就看見那顆黃澄澄的彈頭無力地落在了地面上!
即便是子彈都無法穿透井上彥烈精心編織的刀網,可見他的實力之強!
然而一彈未中,還有第二彈,第三彈,第四彈……,獅身人面像後面轉出了一個纖細的身影,左右手各持有一把裝有消聲器的手槍,雙手連環,持續不斷地開火,她所處的位置剛好是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暗夜之中只能看見她的槍口連綿不絕地噴射出火舌,子彈在半空中吶喊着,呼嘯着,一把槍往井上彥烈的方向招呼,另一把槍往黑衣人羣的方向招呼!
挾帶着死亡氣息的子彈如雨點般傾斜而至,黑衣人們猝不及防,胳膊上紛紛中彈,外圍的五個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慘叫,撲倒在地上翻滾呻吟,其他人嚇了一跳,立即本能地就近找掩體躲避!
“老大,他們有幫手,還有槍!”一名黑衣人高聲喊道。
“我看到了,大家躲好,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等候我命令。”黑衣人首領已經退到了一株大樹後面,今晚的行動有點輕敵了,他們以爲出動這麼多人,足可以將這幾個華夏人帶回去,壓根就不需要帶槍,如今看來,這個決定無比愚蠢。
對方這名幫手的槍法無比高明,雙槍連發,而且是針對兩撥目標,居然可以如此精準,黑衣人首領看得明白,這名神槍手並不想要他們的姓命,只是以威嚇嚇阻爲目的,否則那五名倒地的兄弟傷的就不是胳膊了。
子彈挾帶着憤怒的旋轉呼嘯而至,井上彥烈也不敢怠慢,將手中的長刀揮舞地密不透風,迅速由攻勢變成守勢,他腳下的步伐一直在向後退,那名槍手卻一直向前欺近,井上彥烈很想看看這個槍手的真面目,但當她走到光線可以照射到的地方時,他失望了。
他可以從她纖細玲瓏的身軀上看出他是個女人,但這個女人渾身上下包裹在黑衣當中,連臉蛋上都蒙着一塊黑色面巾,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在霓虹燈的照射下閃爍着寒光!
張勁鬆揮舞着板磚已經進入瘋狂的狀態,他腦子裡面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絕對不能讓老三落到這羣人手裡,即便是面前的敵人突然間消失了,他依然還沒有從這種狀態擺脫出來,手臂繼續揮舞着,幾近癲狂!
丁武和丁海畢竟是身經百戰的退伍兵,反應要快上很多,見有人橫空出世,拖住了井上彥烈的腳步,他們急忙跑到張勁鬆身邊,喊道:“鬆哥,別發瘋了,逃跑要緊。”見張勁鬆還是沒有清醒過來,丁武乾脆噼裡啪啦給了他一頓耳巴子,這纔將他抽醒。
“怎麼了,什麼情況……”張勁鬆有點暈。
“有人出手幫助咱們,別管那麼多了,先保護老闆逃離再說。”丁海從張勁鬆身上將孟星輝接過來,背在自己後背上。
“那個超酷的女人是誰?”張勁鬆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估計只有老闆醒來後才能知道答案,她的槍法這麼厲害,一定可以脫身的,我們先走吧。”
三個人猶豫都沒有猶豫,揹着孟星輝,快速地往馬路的方向撤離,只要上了出租車,他們就安全了。
井上彥烈見那三個華夏人要逃,頓時急了,如果不能替阿King報仇,手刃孟星輝,那麼他怎麼對得起主人的救命之恩?
他的右手繼續揮舞着長刀阻攔子彈,左手一抖,擲出了一團黑色物事,接觸地面之後馬上發生爆炸,他的身體頓時被一陣煙霧籠罩,等到煙霧散去之後,井上彥烈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名黑衣槍手一邊持續開槍對那羣黑衣人保持火力壓制,阻止他們去追擊孟星輝等人,同時警惕地觀察四周,她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但又不知道黑袍人潛伏到了哪個方位。
她不由自主地向獅身人面像方向退,只要保護住後背,敵人無論從哪個方向進攻,她都可以憑藉手中的雙槍阻擋,所以她選擇的是獅身人面像作爲依靠。
她沒注意到的是,獅身人面像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截類似於岩石一樣的東西,而且距離她越來越近,突然,這塊岩石飛快地動了,彈地而起,長刀在燈光下閃爍着幽冷的寒光,往女槍手的後背劃去!
黑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背後的危險,飛快地向前一個俯撲,然後就地一個翻滾,回身怒視井上彥烈!
她沒想到,這個黑袍人不僅刀法上乘,居然還會傳說中的忍術,雖然她的反應夠及時,逃脫了殺身之禍,但背後疼痛鑽心,她知道,自己還是中了他的偷襲,負了傷。
“你的槍法雖然好,但你傷不了我,我卻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井上彥烈怪笑一聲,“爲了那個不相干的人,值得麼?”
井上彥烈不僅是“柳生一刀流”的高手,還是曰本“甲賀”忍術的傳人,黑衣女人神奇的槍法逼得他使用了很久都不曾使用的“甲賀”秘技,蓋因在真正的劍道高手眼中,忍術終歸是上不了檯面的奇技銀巧,如果當初不是機緣巧合,他也不想學習忍術,他始終覺得與堂堂正正的劍道相比,忍術始終在氣象上差了一些,若不是到緊急時刻,他輕易不想使用。
但忍術在對敵的時候,確實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就像剛剛,如果不是黑衣女人反應快,已經在他“追風十字斬”的偷襲之下命喪黃泉!
黑衣女人沒有搭理他,她一隻手繼續開槍,另一隻手迅速將彈匣退出,然後往腰部一套,便更換了新的彈匣,動作之迅速之瀟灑讓人歎爲觀止,井上彥烈看得清楚,她的腰部斜插着一圈彈匣,看來她是有備而來。
黑衣女人一邊開槍,一邊迅速地後退,這次她手中的兩隻槍全部招呼在了井上彥烈身上,井上彥烈在這麼狂野的火力壓制下,只有玩命揮舞長刀自保,連使用忍術的時間都沒有,而那羣黑衣人暫時沒有火力壓制,於是有兩個人很快向丁武他們逃跑的方向追去。
誰知道還沒跑出兩步,子彈便呼嘯而至,瞬間擊穿了他們的大腿,兩個人立刻撲倒在地上,捂着傷口哀嚎。
那個黑衣女人的槍法太毒辣了,即使主要精力放在了黑袍人身上,但依然可以抽冷子殺傷想去追蹤的人,這一下那羣黑衣人都被嚇破了膽,躲在掩體後面大氣都不敢出,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誰衝出去,都會成爲活靶子的。
黑衣女人手中的雙槍噴出連串的火舌,腳下迅速往後面倒退,自己感覺退到了安全的距離,然後收了槍,轉身幾個縱越,消失在夜色當中,在她跳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滴一滴的鮮血……“八嘎!”井上彥烈眼見着孟星輝和那個黑衣女人都已經逃了,肯定追不上了,他的眼睛赤紅,怒吼一聲,揮舞着長刀往那羣黑衣人藏身的地方衝去!
“啊!”一聲慘叫,井上彥烈只用一刀,就割去了一名黑衣人的頭顱。
聽到了同伴的慘叫,其餘黑衣人紛紛從掩體後面探頭出來觀察,見那個神槍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但更讓他們崩潰的是,那個身穿黑袍的劍手,卻在對着自己的同夥大開殺戒!
只見他腳步迅捷無倫地移動,找到黑衣人之後一刀劈下,就有一顆大好頭顱懸空飛起,然後鮮血瞬間噴射而出,在夜色掩映下淒厲而美豔!
轉瞬之間他已經連殺了三人!
“快逃!”黑衣首領嚇得亡魂皆冒,屁股尿流地從一株大樹後面跑了出來,撒丫子狂奔!
其餘黑衣人也顧不上受傷的夥伴了,連滾帶爬地跑出掩體,往馬路的方向狂奔!
“誰也別想逃!”井上彥烈殺意已生,自己都抑制不住,他修煉的這套刀法,威力奇大,就是殺意太盛,有時候連他自己也無法掌控,今晚他的殺意一直憋着,想殺的人一個都沒殺掉,讓他感到無比鬱悶,如果不將這股殺意及時宣泄出去,他自己就要反受其害了。
這羣黑衣人真的很倒黴,及時地送槍口上來了。
井上彥烈如同鬼魅一般衝入了逃跑的人羣,左一刀,右一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屠殺着這羣羔羊,一時間殘肢斷臂共頭顱齊飛,鮮血很快將大片的地面染紅,獅身人面像周圍成了修羅地獄,人間屠宰場!
一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也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在場的黑衣人無一倖免,就連被張勁鬆打暈的和中彈受傷的黑衣人都沒能逃脫被屠殺的命運!
井上彥烈收刀肅立,情緒逐漸平息了下來,在他的眼裡,幾十條大漢的姓命也抵不上阿King的一根小指頭,這羣人剛剛還和他們處於同一戰壕,某種方面說還幫助了他們拖住孟星輝一行人,但井上彥烈毫無“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覺悟,他覺得不爽,就將這羣人全部殺掉,就這麼簡單。
“烈,你又何必這樣。”靜夜之中,一聲嘆息傳出老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