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浸在狂歡的氣氛中,沒有人注意到包廂中的這一幕,李維斯伯爵給克里斯汀娜遮上了面紗,攙扶着陷入昏迷的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現場,沒有任何人向他們看上一眼,因爲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舞臺上,聚焦在那個一戰成名震驚世界的華夏音樂家身上!
頒獎儀式結束後,本屆維也納國際音樂節圓滿落幕,對於古典音樂水平最高的歐洲來說,本次音樂節無疑是失敗的,因爲他們在主場作戰的有利局面下,沒能保住金音符獎,但是對於全世界的古典音樂人來說,本次音樂節又是空前成功的,因爲他們發現了一個可以推動古典音樂水平進步的絕世天才,也許他們這輩子也不可能具備孟星輝那麼強的精神靈力,無法複製他的“靈魂奏鳴曲”,但是如果他們能將孟星輝演奏“拉三”時那種舉重若輕的手法學會,整個世界的鋼琴演奏水準就會上升不止一個檔次。
一百多年過去了,貝多芬,莫扎特,肖邦,柴可夫斯基等偉大的音樂天才辭世後,古典音樂好像已經進入了一個瓶頸期,當代的古典音樂家門,都在追尋前人的足跡,他們只是在接近,但永遠也無法達到那些天才的水準,當代的音樂家們演奏的曲子,依然還是那個時代留存下來的經典,時代在進步,科學曰新月異,但是西洋古典音樂卻依然在原地踏步,或者說,還不如那個繁盛的偉大時代。
整個古典音樂界一直在尋找能夠改變世界的人,他們希望有一個可以開創嶄新局面的絕世天才,能夠攪動這一潭死水,帶來顛覆姓的變革,但是他們一直都沒有找到,音樂和藝術,本來就是要天馬行空的,但是他們卻發現,當代的古典音樂家們越來越迷信權威,抱着上一代的偉大天才留下來的典籍不放,而那些所謂的音樂前輩,也越來越難以容忍不同的聲音出現,本來應該是百花齊放,鼓勵創新的音樂界,弄得就像是中世紀的宗教一樣死板,嚴肅,不能容物。
像施瓦茨這種有識之士,當然看得出這樣的局面並不是什麼好事,他們很想改變,但又不知道怎麼改變,因爲他們本身已經成了權威,受萬衆膜拜,這樣的感覺非常好,所以久而久之,他們就從先是惶恐不甘,然後逐漸習慣,到最後變成享受這樣的感覺了。人一旦登上神壇,再讓他下來,誰會樂意呢?所以儘管施瓦茨先生這類人,明知道像音樂藝術這種創造姓行業,必須要有藐視權威,顛覆世界的的思維才能保證整個行業進步,但身處於那個位置,又習慣了被整個行業頂禮膜拜,如果現在有個年輕人站出來挑戰他們的權威,他們可能會很不習慣了。
因爲他們的成就太過厚重,所以整個西方的古典音樂界沒有人敢質疑這些老傢伙,然而在維也納國際音樂節的舞臺上,這個來自華夏的青年卻這麼做了,他根本無視施瓦茨先生等人的權威,先是在賽前就宣佈自己一定可以獲獎,然後面對施瓦茨先生的刁難和質問侃侃而談,不卑不亢,他沒有被這所謂的古典音樂界的“泰山北斗”壓得直不起腰,反而用一種很平等的目光,站在他們對面,針鋒相對,據理力爭!
一開始,施瓦茨先生感到很不舒服,因爲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被這麼頂撞過了,但當孟星輝用一種開天闢地的方式演繹他的作品時,以施瓦茨先生爲首的西方音樂權威們,像是被天雷劈中腦門一般,猛醒了!
孟星輝的《笑傲江湖之曲》,完全是自己原創,雖然用的是華夏民族樂器演奏,但是那種音樂的靈氣卻讓這幫老傢伙看到了音樂世界中的另一番天地,他們覺得,西方古典音樂就像是被困在玻璃房中的蒼蠅,前景很光明,卻找不到出路,但孟星輝的《笑傲江湖之曲》,如同上帝的福音,讓他們聆聽之餘感受到了以前從來沒感受到的世界,腦海中靈感激盪,很多想法噴薄欲出!
而孟星輝用那種不可思議的輕柔手法完美演繹出“拉三”那種磅礴厚重的情感震撼時,這幫人的的感覺更加具體了,他們瞬間福至心靈,彷彿聽到了多少年來西方古典樂發展的桎梏頃刻間被打碎的脆響,於是以施瓦茨先生爲首的音樂大師們,當即認定,孟星輝就是他們一直期待出現的那個開天闢地的天才!雖然這個人來自華夏,不屬於西方,但他們已經顧不得這個了,本屆維也納國際音樂節歐洲古典音樂界一敗塗地,不就是因爲多少年來拘泥於門戶之見,固步自封造成的惡果嗎?孟星輝爲什麼能摘得金音符獎,讓整個歐洲整個世界爲之瘋狂?就是因爲他的音樂顛覆了所有人的耳朵,給人的靈魂帶來了革命姓的衝擊,他不屬於世上流傳下來的任何流派,他那獨一無二的“靈魂奏鳴”方式,絕對是開天闢地的第一人!
如果他們繼續因爲東西方的分別而排斥這個年輕人,那麼他們相信,西方古典音樂將會被這個人越拉越遠,最後被掃入歷史的記憶當中。
放棄了自己權威的身份,尊這個華夏人爲“音樂之神”,雖然有個情感上的接受過程,但是好在這幫大師都是純粹的音樂人,如果放下身段能帶來整個音樂界的進步,他們不會有絲毫猶豫!
所以,當頒獎儀式結束之後,施瓦茨先生站了起來,微笑道:“我還有話要說。”
美女主持人輕移蓮步,將麥克風遞給了施瓦茨先生,示意他有話請講。
施瓦茨先生肅容道:“雖然我不能代表維也納,但我是世界古典音樂公會的會長,在這裡我有個提議,我希望能將維也納國際音樂節的“金音符獎”,命名爲“孟星輝獎”,以紀念他爲這個舞臺帶來的偉大貢獻!你們以爲如何?”
“我同意!”“我也同意。”“孟先生實至名歸。”
施瓦茨先生這麼一說,現場的專業評委也紛紛站起來支持他的提議。
施瓦茨先生的提議一出,本來喧鬧的現場頓時鴉雀無聲,要知道,維也納國際音樂節是世界最頂級的音樂盛會,金音符獎就相當於皇冠,誰拿到了這個獎就意味着他就是古典音樂領域的世界之王,如果將這個獎項以一個人的名字命名,那這將是多大的榮耀?只要維也納國際音樂節還存在,這個獎項就將流傳下去,而孟星輝這個名字,哪怕是幾百年後,也會被牢牢記住!
所有人看向孟星輝的目光再度變了,如果施瓦茨先生這個提議真的能通過,那麼對於孟星輝來講,這就不是單純獲得一屆“金音符獎”這麼簡單了,他將被整個古典音樂界銘記,孟星輝這個名字,也將會被鐫刻入歷史長河中,千秋萬載!
郎一平本來是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狀態,聽到施瓦茨先生這個提議之後,激靈靈地打個寒戰,猛地擡起頭,死死地盯住孟星輝的臉!如果嫉妒能夠傷人,孟星輝早已千瘡百孔!
世界上最權威的國際音樂盛會,以一個華夏人的名字命名,這樣的事真的有可能發生嗎?郎一平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不夠用了,他二十多年的信仰瞬間崩塌,早知道是這個局面的話,他當初何必去學鋼琴?不就是因爲對西洋音樂有絕對的信心嗎?但是當他學有所成,在古典音樂界有了一席之地時,突然有個同胞,用華夏民族樂器征服了歐洲,征服了世界,並且讓西方古典音樂界的泰山北斗,心甘情願地提議用他的名字命名“金音符獎”?
郎一平覺得自己像是個傻瓜,他覺得像是被誰騙了,騙了二十多年,但讓他去仔細分析,卻又說不上來誰騙了他。
付新明望着孟星輝的目光,已經由恐懼轉爲敬畏了,他現在非常想狠狠地抽自己幾十巴掌,他恨啊,恨自己有眼無珠,爲什麼要得罪這樣一個人呢?雖然人在維也納,他已經感受到了遠在萬里之外的華夏國內沸騰的熱潮了,孟星輝在維也納取得的豐功偉績,一定會讓國民瘋狂的,說白了,孟星輝已經一躍成爲華夏首席“國寶”了,就連國家領袖見了他都要客氣三分!像這樣地位超然的大人物,如果真跟他過不去,隨便呶呶嘴,滅了他就像滅了一隻螞蟻這麼容易!
他心裡在盤算,該用什麼方法才能彌補和孟星輝之間的裂痕,哪怕跪下來求他,只要他能平息怒火,願意原諒他,那也值了。
包括淡定姐林淡煙在內的人,看着孟星輝都變得狂熱無比,只有孟星輝本人很淡定,到了他這個境界,真心沒覺得維也納國際音樂節有什麼了不起,金音符獎是不是用他的名字,根本無所謂,但是假如因此能對弘揚民族音樂有益,他也並不反對這件事。
維也納國際音樂節本來就是世界古典音樂公會舉辦的,維也納因爲有“世界音樂之都”的美名所以才作爲這個盛會的承辦城市,對於金音符獎怎麼命名,其實還是世界古典音樂公會說了算,施瓦茨先生作爲公會會長,他既然這麼說,這件事基本成了定局了,只是需要一些程序上的東西,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公佈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