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說到,斯田福駕駛直升機飛抵水壩,接上餘靛荷後,立即全速向別墅飛去,誰知飛上天空不久,餘靛荷卻突然打開艙門跳出直升機,並且大半個身子已然躍出了直升機!
眼看餘靛荷是性命不保了,但命運卻註定她不該絕!
雖然斯田福是一直全神貫注地駕駛直升機,但他的目視餘光,還是發覺了餘靛荷這一異常的自殺舉動。
在餘靛荷只差一隻腳就即將把整個身子躍出直升機、而且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的千鈞一刻……說時遲那時快,大驚失色的斯田福,如閃電般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餘靛荷跳出直升機時的那一隻延後腳腕,把餘靛荷從半空中猛提了回來,成功阻止了餘靛荷的這次自殺災難發生。
但斯田福這次雖然是救了餘靛荷的性命,但卻救不了餘靛荷插在她自己後腰褲頭的那一份資料冊。
那一份資料冊在餘靛荷躍出直升機的時候,由於她是頭朝下的插水式姿勢,再加上斯田福是閃電般抓住她的腳腕而用力向上猛提,結果在資料冊的下墜與她身體被上提的相反作用力的作用下,那一份資料冊,就從餘靛荷後腰的褲頭裡鬆脫了出來,然後飄落在下面的河道中。
斯田福將餘靛荷拉回原位,爲她重新系緊安全帶,然後滿頭冷汗地對她說道:“你這樣跳下去必死無疑,你爲什麼要自殺?難道你不想見農場的克隆動物了?甚至是你如此艱辛取回來的那一份資料冊也不要了?”
但餘靛荷並沒有回答,只是不停在低聲抽泣。
由於餘靛荷的情緒依然極不穩定,因此由水壩飛去別墅的航程中,餘靛荷是一直都沒有停止哭泣。
而且餘靛荷的自殺舉動也不止一次,而是每當斯田福的防備稍爲鬆懈,她就三番五次躍出艙門企圖跳機尋死。只是由於斯田福手急眼快,纔將餘靛荷硬扯了回來,否則她不知死多少回了。
或者,每當餘靛荷回憶起,剛纔在母校那一幕幕被人排斥和羞辱的恐懼情景,她就決定自殺,她就決定以死來逃避社會排斥的現實恐懼!
在餘靛荷三番四復的自尋短見下,迫於無奈,斯田福不得不用左手摟抱住隨時會突然跳機尋死的餘靛荷,騰出右手來駕駛直升機。
但斯田福駕駛直升機飛行了一會兒,又發覺這樣不妥,斯田福心想:“這終究不是辦法,因爲餘靛荷每次尋死的決心,不但堅定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掙扎起來的蠻力非常大,大到將近‘發癲’了。如果搞得不好,比如萬一來個措手不及或亂中駕駛直升機出錯,恐怕就變成機毀人亡的‘大鍋熟’,由救餘靛荷變成害餘靛荷和害己了!”
於是,斯田福不得不改用另一種方法,就是乾脆用一根繩子,一頭綁住餘靛荷的腰打一個死結,另一頭綁住自己的腰又打一個死結,將二人用繩子連結在一起。這樣用繩子綁住餘靛荷,她就不能跳機了,而且斯田福在綁好繩子後,還對餘靛荷大發雷霆地喝道:“你要死,我與你一起死!”
斯田福這一招的繩綁相連,果然有奇效,餘靛荷由此不再掙扎跳機尋死了,只是坐在副駕駛座上不停低聲哭泣。
過了一會兒,斯田福看見餘靛荷已經不再“發癲”跳機,就對餘靛荷和顏悅色地說道:“餘靛荷,你何苦要急於尋死呢?雖然你的身體是復活之身,可以無限次複製,但也不應如此糟蹋這得來不易的身體呀!”
斯田福是想逗餘靛荷說話,以此來分散餘靛荷的注意力,希望她儘快抽離剛纔在大學遭遇的那些焦慮和恐懼的記憶。
但餘靛荷是隻哭不答,搞到斯田福也束手無策。
於是,斯田福不再逗餘靛荷說話了,而是集中精神加速飛行。
或許斯田福已明白到,現在唯一可以救餘靛荷的東西,已經不是人,而是農場的那些克隆動物!
他父女倆就是這樣,在一哭一靜並被繩綁相連下,經過20多分鐘全速飛航,才安全飛抵別墅。
當斯田福一旦飛抵別墅旁的那一片空地,剛停穩直升機,一直憂心如焚在等候的劉麗,便匆忙跑上直升機。
等劉麗關好直升機的艙門後,斯田福爲防餘靛荷再做傻事,同樣要求劉麗“照板煮糊”。
斯田福用剪刀把綁在自己腰部的繩結剪斷,然後用這根繩子綁在劉麗的腰上並打上死結,將劉麗和餘靛荷用繩連在一起,還要求劉麗坐在後排座位並將餘靛荷緊緊抱於懷裡,然後才起飛直奔農場。
在飛往農場的航程中,劉麗在後排座位,才爲餘靛荷清洗消毒和包紮她在大學摔跟頭而擦損的傷口。
餘靛荷此趟母校之行,排斥的恐懼和言行的羞辱,對餘靛荷的心靈創傷宛如萬箭穿心,令餘靛荷簡直喪失了生存的意志!
在整個母校之行中,餘靛荷沒有被任何人打過,那怕是輕微的一巴掌也沒有被人打過,而且她也沒有被欺詐、被物質財富分配不公或被死亡威脅過。但在沒有任何暴力、欺詐、物質財富分配不公或死亡威脅的情況下,她竟然幾乎死去——如果沒有斯田福在直升機上猛抓的那一把她就不是幾乎而是肯定死去。
爲何不用暴力、欺詐、物質財富分配不公或死亡威脅,也能奪去一個人的性命?爲何只用侮辱性語言、圍觀、冷酷白眼、沉默不語、扔香蕉皮、扔廢紙團和扔狗屎乾等的這些非暴力、非欺詐、非物質財富分配不公或非死亡威脅行爲的言行,就能間接殺死一個人——令一個人自殺?
顯然,這就是社會排斥已經具備了一種最令人恐懼的超級無形殺傷力。
社會排斥的殺傷力竟然大於暴力、欺詐、物質財富分配不公和死亡威脅的殺傷力?對,就是大於!爲何大於?因爲暴力、欺詐、物質財富分配不公和死亡威脅都不會令人徹底絕望——起碼你不會孤立無援,但社會排斥卻會令人徹底絕望——你是徹底的孤立無援。
暴力和死亡威脅針對的是肉體,而欺詐和物質財富分配不公針對的是身外之物的錢財,但社會排斥針對的既不是肉體也不是錢財而是精神。
肉體傷害和錢財損失都是看得見的有形傷害,而且這種有形傷害不會令人喪失生存意志。但精神傷害卻是看不見的無形傷害,而且這種無形傷害會令人喪失生存意志。
所以,社會排斥的殺傷力,是一種看不見而又最恐懼的——恐懼到能令人徹底絕望的超級無形殺傷力。
那麼,社會排斥這一種看不見而又最恐懼的——恐懼到能令人徹底絕望的超級無形殺傷力,體現在哪?
就是體現在:餘靛荷這一趟母校之行所承受的那些非暴力、非欺詐、非物質財富分配不公和非死亡威脅行爲的言行當中。餘靛荷母校的那一羣“冷血動物”單憑這一些言行,就能通過直接的精神傷害而間接地把餘靛荷殺死於無形——迫使她自殺!
而充當殺人者的那一羣“冷血動物”可以不受法
律制裁,因爲他們並沒有對餘靛荷使用暴力、欺詐、物質財富分配不公或死亡威脅等等的這些違法行爲。他們使用的都是合法的或無法分辨合法與否的看不見的精神傷害手法——具有超級無形殺傷力的可令人恐懼到徹底絕望的社會排斥行爲。
餘靛荷由博士畢業那一刻的——最崇高榮譽激勵,到這次回母校那一刻的——最嚴厲羞辱懲罰,這激勵與懲罰的翻雲覆雨,竟然都出自餘靛荷最爲尊敬的母校之手。
彷彿人和神都在捉弄餘靛荷:餘靛荷先被人帶上興奮和愉悅的——“山頂”,突然又被人推落焦慮和恐懼的——“深淵”;餘靛荷先被神帶上“天堂”的——永愛,突然又被神推落“地獄”的——永恨!
只有無思想、無恐懼和無自尊的人,才能承受得起“興奮——焦慮”、“愉悅——恐懼”、“山頂——深淵”和“天堂——地獄”這種上下翻騰兩極分化的猛然刺激!
這種上下翻騰兩極分化的猛然刺激,對於擁有思想、恐懼和自尊的人都是根本無法承受的,更何況是擁有兩世代思想、恐懼和自尊的餘靛荷?
因此,餘靛荷的自尋短見,是必然的、根本無法逃避的!
況且,自然人與克隆人的差異根本無法改變,自然人如果不覺悟地改變錯誤態度,克隆人必被自然人控制的社會一直排斥下去和恨下去,克隆人永遠無法擺脫“焦慮、恐懼、深淵和地獄”的生活。
由別墅飛去農場要15分鐘左右,不過這一趟飛行,斯田福就輕鬆多了,起碼不用擔心再出現剛纔那些驚險場面,畢竟多了一位劉麗去應付餘靛荷的隨時“發癲”。
他們三個人飛抵農場後,劉麗爲了分散餘靛荷的注意力,爲了讓餘靛荷及早忘掉或沖淡先前在母校,那種被排斥侮辱的“焦慮、恐懼、深淵和地獄”的記憶。於是一旦等直升機停穩,劉麗就立刻抱起仍然哭哭啼啼的餘靛荷,跑去與克隆動物們會面,連綁在雙方腰上連着的繩索也顧不得剪斷。
劉麗首先抱住餘靛荷跑到水池邊,目的是讓餘靛荷與牛蛙會面,因爲牛蛙含有餘靛荷的最多相同基因,餘靛荷出世也是牛蛙叫出來的。
在水池邊,劉麗右手抱住餘靛荷,騰出左手,將牛蛙抱出水池並懷抱在自己左邊,讓餘靛荷與牛蛙有一個親密無間的近距離接觸。
說也奇怪,餘靛荷一旦見到牛蛙,情緒立刻就變得安祥恭敬起來,起碼已不再哭啼了。
而且仙姿玉貌的餘靛荷,還伸出羊脂白嫩的小手,主動撫摸醜八怪的牛蛙。牛蛙則立刻發出低吟的“哇譁……哇譁”叫聲,彷彿在安慰餘靛荷。
劉麗見此奇景,不禁浮想聯翩,如釋重負地深深噓了一口氣,溫柔地對餘靛荷和牛蛙說道:“其實,你們兩位都是我的好‘媽媽’!”
而餘靛荷和牛蛙,只顧着對望和相互撫摸,並沒有回答劉麗。
這時,停泊好直升機的斯田福也跑過來了。
斯田福見餘靛荷的情緒已轉爲泰然自若,眼睛忽閃忽閃,放射出飽含力量的光芒,顯得神采奕奕和容光煥發!
餘靛荷此刻已完全不像剛纔那副喪魂落魄的樣子,變得好像有希望和自信了!
斯田福與劉麗相視而笑,跟着斯田福又努了努嘴,示意劉麗不要出聲,好讓餘靛荷和牛蛙繼續保持這種沁人心脾,如膠似漆的溫存交流狀態。
過了10多分鐘,斯田福見餘靛荷的情緒,越來越怡然自樂了,就取出隨身攜帶的小刀,輕輕將捆綁着餘靛荷腰部的繩結割斷,然後將餘靛荷從劉麗右邊的懷抱中抱落地上;與此同時,劉麗也輕輕將左邊懷抱的牛蛙,輕輕放落在餘靛荷前面的地上。
把餘靛荷和牛蛙都放落水池邊的地面之後,斯田福就馬上向劉麗打了個手勢,示意劉麗一起離開,好讓餘靛荷與牛蛙單獨相處一段時間。
斯田福拖住劉麗的手,緩步走回大客廳。
當二人走回大客廳,才發覺自己已筋疲力盡和心力交瘁,於是雙雙頹然癱坐於雙人沙發上,深深地吁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時才稍爲鬆弛下來。
這時,斯田福才發覺劉麗腰上還綁着那根繩子,於是連忙取出隨身攜帶的小刀,把繩結割斷,將繩子扔在地上。
這時剛好周文正在遞上茶水,他把茶水放在茶几上,然後輕輕撿起地上那根斷繩,之後就肅立在沙發旁,默然待命而不敢出聲,深怕聲音會影響遠處的餘靛荷情緒。
自從劉麗搬出後,農場就一直交由周文和二位僱工打理。
斯田福飛來農場之前,與周文通過電話,將餘靛荷自尋短見的情形簡單介紹過。
現在,周文眼見餘靛荷與牛蛙那種親暱無間、同病相憐的樣子,心頭也不禁泛起一陣漣漪,也被眼前神奇的一幕幕激動情景所感動!
餘靛荷與牛蛙,相依相偎了好一陣子,好像都懂得對方的心聲。
有時牛蛙低聲“哇譁……哇譁”地叫,餘靛荷也會“哇譁……哇譁”地迴應,彷彿在竊竊蜜語一樣。
餘靛荷有時還會發出會心的微笑,牛蛙有時也會高聲大叫幾聲,總之餘靛荷與牛蛙,都顯得滿面含春和心安神泰的樣子。
而在大客廳沙發上就坐的斯田福和劉麗,每當聽到餘靛荷與牛蛙的對叫聲,都會回頭望一眼遠處的餘靛荷和牛蛙,每當見到餘靛荷面上露出好久未見的燦爛笑容,斯田福和劉麗就會緊握住對方的手,微笑點頭互勉一番。
斯田福觀望了一會兒,才一邊呷茶,一邊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說道:“麗妹,看來農場這一個環境,更適合餘靛荷。你看餘靛荷與牛蛙在一起時,是多麼的皆大歡喜,而且是發自內心。”
劉麗當着站在沙發旁周文的面,把身子倚傍在斯田福的胸前,右手摟抱着斯田福的脖子說道:“福哥,我與你的看法一樣。我看見餘靛荷找到自己歸屬的朋友,她那一份欣欣自得的表情,就深深感染了我。雖然,餘靛荷的朋友只是一些克隆動物,而不是我們這些自然人,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餘靛荷與自然人在一起不開心,那麼她與動物在一起開心也無妨呀!總比被自然人排斥的恐懼強呀!”
斯田福輕吻了劉麗的面珠一下,百感叢生地說道:“我至今不明,爲什麼人類會排斥人孤立人?而動物就不會排斥人孤立人?比如狗,狗就從來不會排斥和孤立自己的主人,它總是千方百計地親近自己的主人,寸步也不願離開!”
劉麗轉頭凝望着斯田福的雙眼,興致勃勃地說道:“你講開排斥和孤立這些字眼,我發覺在人類社會中,這是很普遍存在的現象。本來父母養大子女,父母在一個家庭中就是主人,但在現實中,子女排斥和孤立父母的現象比比皆是。人類有時的確不如狗,狗起碼不會排斥和孤立自己的主人,但人類反而會排斥和孤立自己的主人,包括一家之主的父母!”
斯田福瞟了一眼呆立在旁、正貪婪地盯住劉麗胸部的周文,然後長嘆一聲說道:“唉!看來狗是人類的最好朋友,一點也不假!”斯田福說完後,連忙將劉麗的低胸衣領拉上一些,以防被周文看見劉麗的乳包走光。
劉麗這時正遙望着水池邊的餘靛荷,被斯田福拉了拉衣領後轉過頭,微微一笑答道:“同樣道理,看來牛蛙和這些動物們,是餘靛荷的最好朋友也一樣不會假!你看餘靛荷那副喜眉笑眼的開心樣,我可是從沒見過呀!”
斯田福舉目望去,看見餘靛荷與牛蛙相處的纏綿情景,不禁也賞心悅目。
但斯田福沒有自我沉醉,他審時度勢想了一想,就當機立斷道:“我們從今天開始,就安排餘靛荷在農場這裡長住!這個農場纔是餘靛荷的天堂,那些克隆動物纔是餘靛荷的大救星!反觀我們,只能幫餘靛荷復活卻不能解救餘靛荷!明天,我就安排人手,在這裡建一個最先進的克隆實驗室,供餘靛荷單獨使用,讓她遠離那些毫無善意的白眼。雖然是遲了些,但總比不做好。”
斯田福的這個決定,顯然與劉麗心裡想的不謀而合。
劉麗頓時眼放樂光,當即贊同道:“對,就按你說的方法做!而且,我也要搬回來與餘靛荷和克隆動物們一起住!其實,我也捨不得與克隆動物們分開,畢竟我與這些克隆動物們相處了甚長的日子,起碼克隆動物們陪伴我由12歲一直長大到成人。而我與福哥你,也是在這裡邂逅相遇和相愛的。至於我與餘靛荷以及克隆動物們,更同樣是密不可分的,因爲我們都有某些相同的基因。”
劉麗說完後,拖住斯田福的手,雙雙從沙發上站起,一起走到水池邊餘靛荷和牛蛙的身旁。
劉麗彎下腰,伸長一雙手臂,將餘靛荷和牛蛙雙雙抱起在自己懷中,然後溫柔地向餘靛荷問道:“你願意與牛蛙這個好朋友們朝夕相處,以及在農場這裡長期生活和工作嗎?”
牛蛙好像也聽明劉麗的說話,它望着餘靛荷微微點了點頭。
餘靛荷見牛蛙點頭讚許,於是答道:“我願意!媽媽,我寧願面對這些克隆動物們,也不願面對外邊那些白眼人,他們對我,比這些克隆動物對我還更不友善!”
劉麗看見餘靛荷已經重拾自信和充滿渴望,心想餘靛荷將不會再尋短見了,於是心中的沉重巨石頓時放了下來。
劉麗嫣然一笑說道:“餘靛荷,你懂得這樣說就好!你喜次留在農場這裡,你就留在農場這裡做你喜歡做的事吧,而且我也搬回農場這裡陪伴你。你爸爸馬上就會在農場這裡興建一個最好的實驗室,供你實驗之用。你的智力超凡,理應好好把握和利用,做出一番曠世奇蹟讓那些白眼人看看。他們嫉妒也好、說你是欺世盜名的騙子也好,這些都會不攻自破,他們在你創造的奇蹟面前,只有改變排斥的態度!否則,他們只會自我孤立而深陷被排斥的命運!”
劉麗說完後,將牛蛙輕輕放回它的私家水池,然後抱起餘靛荷,走入了羣獸中,與羣獸們一一見面。
關在農場這裡的克隆動物們,都含有餘靛荷的某些基因,而餘靛荷也含有它們的某些基因,因而克隆動物們都對餘靛荷有強烈的親和感。
劉麗抱住餘靛荷一旦走到克隆動物們面前,克隆動物們都會肅然起敬,並興奮得馬上圍攏過來,就算是最兇猛的獅子老虎,以及一些史前雜交動物,都會圍攏過來與餘靛荷親暱一番。
至於紅巨蟒,就更不用說了。
餘靛荷在父母的口中,早已聽說過紅巨蟒的驚人事蹟,心中早已存有尊敬的仰慕之情。這一次會面,當餘靛荷一旦看見紅巨蟒龐大的身軀和疾步如飛的壯健身影,立刻張目伸舌,不但歎爲觀止,還要求試騎一下紅巨蟒,學一學劉麗當年的巾幗英雄氣派。
“我現在就想騎一騎紅巨蟒!”餘靛荷望着劉麗,哀聲懇求道。
“好!只要你不再自尋短見,什麼都可以應承你!”劉麗說完後,就一把將餘靛荷抱上近一米高的紅巨蟒身上,讓紅巨蟒搭載餘靛荷出屋外遊玩一番。
說也奇怪,一歲大的餘靛荷是根本無力抱緊紅巨蟒的,她只能伸開四肢趴在紅巨蟒的背上。但紅巨蟒搭着餘靛荷跑出大屋,再在崎嶇不平的山巒中高速轉了一圈回來,餘靛荷竟然沒有被摔出蟒背,安然返回大屋。
餘靛荷策騎紅巨蟒回來後,還鬧着要玩多幾次而不肯下來。
劉麗見餘靛荷策騎紅巨蟒,玩得其樂無窮,愛不釋手,回想起當年的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於是劉麗走上前勸說道:“餘靛荷,天色將暗,明天再騎玩吧!以後的機會還多着呢,我們先洗個澡,然後吃飯。今晚你就在農場這裡過夜,以後都在農場這裡長住,你每天都可騎着紅巨蟒出外遊山玩水,好嗎?餘靛荷。”
雖然,餘靛荷騎在紅巨蟒身上玩得意猶未盡,但聽見劉麗勸告後,亦只好應道:“好吧!我明天再騎玩紅巨蟒吧!”
劉麗於是用手拍拍站在身邊、兩眼發呆的斯田福喝道:“還不快走上前,把餘靛荷抱下紅巨蟒!”
斯田福爲何兩眼發呆?
原來是斯田福看見餘靛荷剛纔騎紅巨蟒回來的身姿,彷彿又回到當年與劉麗邂逅的那一幕。當年的美少女劉麗,就是騎着這一條紅巨蟒,突然出現在斯田福面前,並從此改變了斯田福的一生!
斯田福回憶起那一次奇遇,就兩眼發呆,現在被劉麗這一拍纔回過神來。
斯田福立時一個箭步衝前,從紅巨蟒身上把餘靛荷摟抱下來,並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而且還一語相關地說道:“餘靛荷,只要你覺得開心,你怎麼玩都可以,這農場是一個自由的空間,也是一個自然的空間!更是一個奇遇的空間!”
自由的空間和自然的空間,餘靛荷當然一聽就明白。但奇遇的空間餘靛荷就聽不明白了,於是她問斯田福道:“什麼是奇遇的空間?”
斯田福沒有回答餘靛荷的提問,只是望住劉麗傻笑。
劉麗滿臉通紅,不好意思地說道:“餘靛荷,等你長大以後,你就明白什麼是奇遇的空間了!”
劉麗說完後瞪了斯田福一眼,斯田福只是以哈哈大笑來回應。
他們三人有講有笑地步回大客廳之後,劉麗立即帶餘靛荷進去澡房洗澡,而斯田福就下廚準備晚餐。
由於周文和兩位僱工是吃住都在另外一個套間,所以斯田福必須親自動手,才能解決一家仨的飽腹問題。
斯田福獨自一人在廚房裡,忙得不亦樂乎。
這時,夕陽已西沉,昏暗夜色吹來襲襲涼風,將外面松林裡散發出的讓人心曠神怡的陣陣松香味,由窗口送入了廚房。
但斯田福無心欣賞這大自然的芬芳氣息,因爲,斯田福的另一個誓言被打破了,不想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