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倫敦街頭異常喧鬧,警局門口圍着很多人抗議,人羣中有很多的大學生,都是那些留學生的同學們。
他們在新聞看到自己的同學被警察打倒在地,看到他們像只羔羊一樣被按在地上,而原本應該保護他們的警察卻坐在他們的身上。
這樣的畫面是讓人憤怒的,不光是那些被扣押的人的親朋好友,還有很多看不慣警察作爲的人也在晚上參加抗議了。
“釋放所有人!”
“有本事把我們也抓進去!”
如果把他們也抓了,倫敦的警局今晚可能就要滿員了,局長辦公室都要被裝滿。
陳立安此時在關押室裡聽着外面的動靜,滿是鮮血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裹挾民衆帶動多方政治勢力下場攪動輿論,這一開始就是陳立安的目標,但是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的這麼快這麼迅速。
有些人反應實在太快了,不得說不說搞政治的人真的是敏感,能夠很好的抓住時機。
如果這件事冷靜一晚上的話,或許就會給大英引導輿論的時間了,事情的結果或許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現在是中午抓人,下午輿論就迅速發酵,晚上就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大規模的抗議遊行都出現了。
關押室裡的人都很興奮,覺得忽然找到了組織一樣,心裡的惶恐不安都消散不少,開始在警局裡叫喊着讓他們放自己出去。
陳立安靠在牆邊沒有管他們,年輕人嘛都需要發泄通過這種方式來給自己壯膽,不然被關在這裡能被嚇死。
一開始去遊行抗議都是一時的衝動和熱血,當被抓起來的時候他們心裡就開始害怕和退縮了。
這是人的天性,不是所有人都能堅定自己的。
就像是外面的那些人一樣,陳立安敢保證裡面有百分之之五十的人是被輿論帶動了情緒,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是有人安排過來的,有百分之十五是過來湊熱鬧的,剩下的那些人才是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至於陳立安現在呀已經不重要了,他變成了一個大家發難的藉口。
所以到底是陳立安裹挾了那些勢力還是被人利用都說不清楚了,不過有一點很確定,大家的目標是相同的。
只不過沒人知道那個最神秘的藝術家就是陳立安而已,今晚過後全球最具影響力的藝術家或許要多加一個名字了。
只不過人數不會變,還是一百個人。
藝術圈裡的人很多人很難想象陳立安剛剛成爲全球最具影響力的藝術家,然後轉頭就被抓起來了。
輿論沸沸揚揚,但是也有很多人忽然注意到一件事,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神秘藝術家搞出來的,他們忽然發現藝術家的影響力和破壞力竟然會這麼大。
雖然這件事背後有其他的原因,但是真的沒辦法忽略一開始所產生的影響力。
電影電視的影響力也大,但是都有限制傳播也會受到影響,但是像這種街頭藝術是控制不住的,一旦有一個領袖級的人物很容易帶動大家跟隨。
塗鴉是街頭藝術,創作成本極低,並且入門簡單,塗鴉藝術在歐美本身就已經很流行了,但是不太上臺面,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小混混的瞎胡鬧。
但是經過陳立安這麼一折騰,塗鴉藝術真正的走進所有人的視線了,變成了藝術家的武器和槍炮。
塗鴉作品不用考慮拍賣不用考慮辦展不用考慮有沒有藝術館收藏,只要在街頭畫出來就好,不再是年輕人放飛自我的隨性塗鴉,也可以充滿藝術和訴求。
在過去很多文化都是這樣流行起來的,波普、嬉皮士、朋克、搖滾等等文化的形成和影響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在黑暗的街頭,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揹着一個巨大的揹包,正遊走在大街小巷,手裡的顏料瓶都用完好幾個了。
在柏清轉身的一瞬間和一個同樣帶着帽子僞裝起來的男人撞在了一起,這個男人手裡也拿着塗鴉用的顏料瓶。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不過那個男人很快反應過來了,看了一眼柏清剛剛在牆上的塗鴉,立馬興奮的說道:“你就是那個神秘的藝術家?”
柏清迅速搖頭就想走,但是那個男人還是跟了上來,在她身後興奮地說道:“我很喜歡你的作品,我把你的每一處塗鴉都看了,給了我很大的啓發!”
“我也是出來畫畫的和你一樣,你不用擔心。”
“你有自己的代號嗎?我給自己起了一個代號,班克西,你覺得怎麼樣?”
如果今晚出來的人是陳立安他一定會停下腳步和這個男人聊一聊,但今晚出來的人是柏清,她可不想和這個叫班克西的男人多說什麼,誰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班克西看柏清沒有回答自己,知道她心裡很警惕,頓時有一些可惜的停住了腳步,在她身後喊道:“加油,我也要去塗鴉自己的作品了,不過你放心我會留下班克西這個名字,不會冒充你的!”
說完班克西也鑽進黑暗裡消失不見了,柏清此時才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嘴裡唸叨一句:“代號班克西,記住你了。”
柏清說完也快速消失在黑暗裡了,今晚她代替陳立安出現,就是爲了把事情再搞大一點,順便僞裝一下那個神秘藝術家還在活動的跡象。
不然陳立安剛被抓,那個神秘藝術家就消失了,會引起很多人的猜疑的。
但是班克西的出現讓柏清覺得,這個神秘藝術家將會變成一個組織,而不再是一個單獨的人。
現在媒體已經將這個神秘的藝術家稱爲“匿名者”了,對於這個“匿名者”是一個藝術家還是一個藝術組織也有各種各樣的猜測。
陳立安睡的香,但是有人已經擔心到不行了,劉韜的手機都要被打爆了,姬法這邊也同樣如此,全是陳立安的朋友們在打電話關心陳立安到底怎麼樣了。
劉韜現在都慌死了,好端端的和老闆出差順便旅個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李大白是第一個給劉韜打電話的,想問劉韜具體的情況,但是劉韜說了半天也說不明白,她真的不知道事情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
而且姬法和柏清只讓她帶着團隊回酒店不要到處跑之外,什麼都沒有和她交代。
李大白都要劉韜的一問三不知給氣死了,直接對着電話吼道:“你是怎麼做助理的!你不用幹了!”吼完之後李大白就掛了電話,直接給姬法打電話,但是姬法的電話也打不通,她又給柏清打電話依舊打不通。
這會李大白真的慌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很快同樣給劉韜打電話問不出所以然的人都給李大白打電話了。
龔莉和陳美人她們都沒有姬法和柏清的聯繫方式,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現在只能通過李大白來聯繫她們瞭解陳立安的情況了。
但是李大白這邊也聯繫不上她們,龔莉和陳美人她們頓時就慌了,想要立馬訂票去倫敦。
只是一時半會去倫敦又哪有這麼容易呢,簽證訂機票等等都不是能立馬搞定的事情,想要去倫敦也只能等明天了。
無奈之下龔莉和陳美人她們直接找到李大白讓她繼續聯繫姬法和柏清。
這些能聯繫到姬法和柏清的還算好,陳立安有一些情人聯繫不到她們,都在家裡着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只能託自己在國外的朋友幫忙打聽。
柳小麗此時坐在家裡看着新聞擔心的不行,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糾結了好一會給前夫哥打了一個電話。
前夫哥接到柳小麗的電話時一開始還挺開心的,但是聽到柳小麗是打聽陳立安後氣的差點沒把電話給扔了!
一對狗男女!殺人誅心!
柳小麗最後無奈地掛了電話,又給遠在美國的妹妹打電話請她幫忙關注,國內的新聞滯後性比較強,她想第一時間瞭解具體情況。
柳小麗此時都氣死了,陳立安那個助理是幹什麼吃的,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竟然連姬法和柏清的電話都不知道,就這樣還好意思跟着陳立安一起出差呢!
柳小麗想了一會有點坐不住了,直接給李大白打了電話,然後出發去找李大白問問情況了。
李大白這邊掛了電話之後,揉了揉眉心看着龔莉說道:“姐,那個柳小麗要過來。”
“柳小麗?”陳美人聽到個陌生的名字,皺着眉頭問道:“她是誰?”
問完之後陳美人就反應過來了,還能是誰,陳立安的情人唄。
陳美人現在也沒工夫管這些事情了,心裡全是陳立安滿臉血跡的畫面,從她認識陳立安到現在,她從來沒見過陳立安那麼狼狽過。
哪怕是陳立安最窮的時候,都沒有如此狼狽,永遠都是帶着瀟灑肆意的笑容,像是看不起全世界一樣。
陳立安狼狽的樣子有誰見過呢,好像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哪怕是心再大都會忍不住擔心。
只不過這些女人湊在一起也沒什麼用,沒說幾句都差點吵起來了,還是龔莉坐在那裡一拍桌子讓她們閉嘴,才都默默閉嘴的。
李大白看着發火的龔莉在心裡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皇后娘娘就是不一樣啊,霸氣側漏!
京城的這七八個女人坐在一起除了擔心也沒辦法,不多時幾個女人就陸陸續續接到電話,一問全是媒體記者想要採訪她們。
本來她們都想拒絕的,這個時候還採訪個屁啊,誰有那個心情去炒作啊!
不過龔莉卻滿口答應下來,這種時候她們唯一的優勢就是身爲公衆人物的影響力。
於是這些女人又都去接受媒體採訪了,像龔莉這種在國際上有名的,還聯繫了自己在國外的記者朋友,一是幫忙打聽陳立安的事情,二是希望能夠藉助國外的媒體發聲支持陳立安。
李大白看了一眼有些尷尬的柳小麗,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小麗姐,你先回家吧,茜茜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有什麼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等到柳小麗走了之後,李大白也開始搖人了,找媒體發聲嘛,這種事情她現在熟練的很。
國內的輿論只能在國內發酵去影響國內的人,但是國外才是輿論戰的關鍵,姬法此時正在和剛剛回來的柏清開始聯繫自己熟悉的藝術家或者社會名流幫忙發聲了。
不管有幾個會答應,只要有人答應幫忙發聲就是好事,輿論的裹挾都是一點點累積起來的。
倫敦凌晨的天邊已經微微泛起亮光,當天夜裡的抗議遊行持續了很久,警局外面熱鬧了好幾個小時,不過陳立安在關押室裡睡得很香,絲毫沒有被那些聲音影響。
警局門口很多警察看着那些示威的人靜坐在警局門口緊張地不得了,哪怕熬了一夜都不敢回去休息,生怕又會發生今天白天的同樣的事情。
而在這些示威者看不到的地方,英政府很多人正在討論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辦,原本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誰會想到會弄成現在這個局面。
各國政府在不停的施壓,還有很多人權組織和公衆人物在集體發聲抗議他們的行爲。
現在必須要給出一個結果才行,不然這會越鬧越大,直到沒辦法收場。
“那個匿名者背後肯定是有組織有預謀策劃這件事,不然不會在短短的幾天裡發展成現在這樣!”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關鍵的是如何解決這件事。”
“那個陳立安會不會是策劃者?他爲什麼會忽然參與進來,如果不是他被抓,也不會引起這麼的關注。”
“他原本是想帶着那些中國留學生離開的,但是有一個警察沒放他走還對他出手了。”
“這樣看起來那個警察反而更像是推動者,想要把事情搞大。”
“這兩個人都查查,一定要搞清楚背後是誰搞鬼!”
一羣西裝革履的紳士們坐在一起討論了很久,外面還時不時有人進來彙報外面的情況。
比如倫敦昨晚忽然多出來幾百個塗鴉,比如有人藉着遊行抗議的事情打砸搶,比如那幾個國家又提出抗議,比如幾家大使館要求見面協商,比如又有哪些社會名流或者明星發聲要求立刻釋放被關押的無辜人員。
短短的一夜事情變得越來越不可控了,站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了,趁機搗亂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這件事必須要到此爲止了,不然持續發酵下去事情將變得不可控。
這些紳士老爺們緊急開會開始討論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解決,必須要投一個態度,而且還要和那些抗議的國家去協商,這些國家就是在趁機提出各種要求。
至於放人?他們巴不得現在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