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一趟,解決了心病,還撿回來個助理,林藝心情好得不得了!
尤其回京半途接到家裡電話,得知爲了方便老爺子老太太休養身體,家裡果然買了個雁棲湖邊兒的院子,昨兒個已經搬過去了,今晚正好趁着元宵節,一家團圓暖個竈,這會兒一家子都齊了,就等她了,林藝就更激動了!
從派出所出來,找了個酒店補眠,隨後又帶着小熊去了趟敬老院,待到進入北京城,進入那條熟悉的,從懷柔回京的路,已經是下午四點過。
林藝想起昨兒個上午心情灰暗地在這路口一路向東,連城都不想進,今天卻歸心似箭,覺得路邊一草一木都充滿靈性,她就覺得想笑。
明明景色都差不多的,昨日灰暗的,心情一號,今日就都鮮豔了。
哪怕光禿禿的樹、枯黃的草,如今在她眼裡都是活潑的、穩重的。
“這是去你男朋友家?”
小熊有點緊張。
不僅是對陌生的環境心懷忐忑,還有對林藝所說的這些事的懷疑。
講真的,別看她才這麼點兒歲數,比起那些年紀一大把的,沒準兒閱歷還豐富些。
可甭管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一個女孩子,怎樣才能讓未來的婆家如此寵愛自己?
真的,許多女孩兒,哪怕是自己家,家人也不會對她這麼好呢!
在孤兒院裡,除了天生殘疾的,大部分孩子都是女孩兒。
因爲這個社會,重男輕女啊!
剛剛林藝已經跟她說了,等下就帶着她搬到那個小院兒去住。
那裡挨着劇組很近,在家生活,比起劇組附近不上檔次的酒店肯定要舒坦得多。
很明顯,說什麼方便老人休養是假,方便她拍戲纔是真。
老人沒意見還說得通,兩個嫂嫂都沒意見,那就太奇怪了!
上下牙都有打架的時候,一家三兄弟還能和睦成這樣,對長輩的偏心視而不見,那就太不可思議了!
以上種種,由不得她不懷疑!
“嗯。”
小熊不肯信,林藝也不好說太多,反正眼見爲實耳聽爲虛,她提前說這些,不過是讓小熊心裡有個數,省得到了之後兩眼一抹黑。
畢竟貼身助理與她十分親近,對她的生活一無所知,就被動了。
去劇組酒店收拾了行李,直接開車尋着電話裡告訴的地址去了,老遠就見侄女肖彤與侄子肖智在一戶人家門口爭執。
林藝緩緩停下車,打開後備箱,把行李箱提出來,小熊揹着自己的包,也主動過來幫忙。
倆孩子見她到了,顧不得爭執踢毽子好還是玩兒遙控車好,立刻歡喜的跑過來!
“姨!您出差回來啦!”
“姨!您給我們帶好吃的了嗎?”
家裡人自然不會跟孩子講實情,只說林藝去外地辦事兒去了。
看着倆孩子期待的眼神,林藝匆匆來去,根本沒想到買什麼,一時頗爲尷尬。
倒是看起來冷淡至極的小熊,見到倆孩子期待的眼神,習慣性地從自己的雙肩包裡,摸出來倆漂亮的海螺殼,攤着手遞給倆孩子。
一個白色的,在夕陽下泛着彩虹光暈,一個帶了抹胭脂紅,足以引動少女心。
這兩個美貌又特別的小東西,剛拿出來,就吸引住了倆孩子的視線。
不過肖家孩子教養得好,他們都不認得小熊,自是不敢伸手。
哪怕他們年紀小,渴望的神情已經透了出來,依然看着林藝的臉色,徵詢林藝的意見。
若她說不能收,他們肯定就不會動。
對這兩個懂事的侄兒侄女,林藝一向很喜歡,見他們滿眼渴望,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立刻笑道:
“小彤,小智,這是姨剛請回來的助理,你們叫她熊姐姐就好,這是熊姐姐送給你們的小禮物,拿着就好。”
見林藝同意了,小彤立刻笑着接過海螺殼:
“謝謝熊姐姐的禮物!”
隨後,一手拿着一個,遞到肖智面前:“哥哥你喜歡哪一個?”
見她眼神兒一直落在那胭脂紅那個上頭,肖智疼妹妹,毫不猶豫取了那個白色的,也學着妹妹打了招呼道了謝。
正說話間,院兒里人聽到動靜探頭出來看,見是林藝,連忙笑着招呼:
“你事兒忙完啦?大家都盼着你回來呢!酒店那邊行李都拿回來了吧?”
定睛一瞧,卻是二嫂。
倆孩子正纏着小熊,問她們是不是剛從海邊回來,這個季節海邊是什麼樣,聽得院裡聲音,小彤立刻笑着跑了進去,獻寶似的把海螺殼給她媽媽看。
“你和老三都喜歡慣着孩子!出去有事兒也沒忘了帶禮物!小彤謝過兩位阿姨了嗎?”
二嫂只當小熊是林藝朋友,不好差了輩分,哪知小彤開口就道:
“媽媽,這是熊姐姐!不是熊阿姨!林阿姨剛請回來的助理!”
逗得大人們忍不住笑。
肖家與蘇家是姻親,肖家從政,有各種限制,蘇家卻沒有。
蘇家的孩子們身邊總是有助理、秘書、保鏢之類的存在,他們對助理都有概念。
“這不是我帶的,這都是小熊給的。我來回匆忙,都沒顧得上。”
小熊是孤兒院的大孩子,從小就習慣了跟着院長奶奶照顧其他孩子,自從離開孤兒院,沒有工作的時候,她常常去海邊撿一些貝殼,方便回去看望孩子們,畢竟這些上天的恩賜,並不需要花錢買。
這也是湊巧,她包裡還有剩下的。
“你這是去了海邊?這季節冷吧?”
見小熊是個話少的性子,因爲有個婆婆也這德行,二嫂很快就適應了,開始把話頭集中到林藝身上。
“還好,冬季有冬季的味道。”
說着話,二嫂彎腰拔了幾棵蔥,林藝和小熊拎着行李箱跟着走,倆孩子歡快地圍着她們問海邊的事。
拎着行李進了院子,家裡人沒有提她“離家出走”的事兒,所有人都像平常一樣和她講話,就連昨晚奔波一宿到處找人的肖建國,也不曾訓她什麼,只說了句“回來了?”,就拎着她的行李箱進了東廂房,說她房間已經收拾妥當了,屋裡也通了暖氣,一點也不潮。
林藝紅着臉,很不好意思,小聲道了聲“對不起叔叔!”,肖建國卻笑道“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麼”。
小熊不知林藝爲何去了秦皇島,只留心觀察這一大家子對她的態度。
見林藝能和未來婆家相處得如此好,不管老的小的都喜歡她,小熊心底的佩服更添幾層!
林藝看在眼裡,只覺好笑。
沒有利益衝突,大家都是通情達理的人,用心相處,哪有什麼難的?
那些你算計我,我算計你,但凡是個人都心思不正的,也就小說裡這麼寫了,電視劇都不敢那麼演。
小熊覺得她這是沒有見識過社會底層的殘酷,纔會如此天真純善。
像她,孤兒出身,從小就要爲活着掙扎,見識過的人性險惡之處,不勝枚舉。
她覺得,林藝和肖家人相處的這麼好,並不是林藝所以爲的那些原因,而是因爲他們都是好人。
那些本性不好的人,不管出身如何,不管境遇如何,該整幺蛾子的時候,從來都不會安分。
家裡窮,恐怕會爲了爭個水桶打破頭,家裡富,恐怕會爲了更多的錢和家人鬧翻……
反正這些心思不正的人,總是活一天爭一天,至死方休。
不過,她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這些想法只在腦海中轉轉,也就罷了,並未說出來與林藝爭論。
她覺得,身邊有一個這樣美好的人存在,哪怕只是跟在她身邊,對這個世界的失望,也會少一點。
她希望林藝不管多少歲,都能保留心裡那份天真。
這麼一想,小熊覺得,肩上好像多了一股名爲使命感的東西。
誰能想到,只是平凡的一天,做着平凡的工作,她的人生,就能迎來這樣的改變呢?
聽得肖家長輩熱情招呼她入座,小熊覺得,下定決心跟着林藝來北京,她一點也不後悔。
對於以後的工作,心裡的期待,好像多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