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航站樓,楊羽老遠就看到林森在對他招手,走過去連招呼都沒來得急打,就被對方拽進出租車裡,一路朝着燕京城開去。
看到林森這幅着急火燎的樣子,楊羽奇怪的問:“出什麼事情了?”
林森咬着牙說:“事情有變化,我們必去抓緊時間去我姑父那,你進初選的事情上,出了點小問題。”
“怎麼回事,說清楚,不說說明天才去嗎?”
楊羽聽了,也開始緊張起來,這選秀是他最好的機會,錯過了實在可惜。
“這次燕京衛視的選秀節目,電視播出是從初選開始,所有選手都是由節目組挑選推薦來,我姑父正好是負責這個節目的領導,所以在我的請求下,給你留了最後一個名額。”
說到這,林森錘了一下手說。
“不過這事情卻被他一個朋友知道了,求我姑父把這名額給自己的兒子,加上你前段時間聯繫不上,我姑父便答應了。可現在我姑父知道你回來,也沒辦法讓人家把名額讓出來,只能讓你和他朋友的兒子比一下,誰表現的好誰就得到這個名額。”
聽到這話,楊羽皺着眉頭道:“比我是不怕,就是不知道這高下要怎麼區分。”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姑父只是讓我帶你去燕京音樂大學。”
林森說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覺得他沒有爲兄弟把事情弄好。
不過楊羽沒有責怪林森的意思,畢竟這機會還是對方幫他爭取的,比就比,有了夢中世界作爲後盾的他,根本不怕和任何人比較。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從揹包裡掏出他平日裡記錄靈感用的本子,開始沙沙沙的寫了起來。
看到楊羽似乎是在寫一首歌的曲譜和歌詞,林森有些好奇的問:“你這是幹什麼?”
楊羽頭也不擡的回答:“臨時抱佛腳。”
他們兩人到了燕京音樂大學門外時,楊羽已經把本子放進了揹包。
一下車,兩人看到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正站在學校門口等着他們。
“林校長,你怎麼在這,難道這次是你做我的評委嗎?”
楊羽看到這個婦人,有些好奇的問。
這婦人叫做林韻雅,是林森的姑媽,開着一家少兒樂器培訓學校。
當初爲了賺錢給藍火樂隊租用場地訓練,他曾經在林森的介紹下,在林韻雅的培訓學校裡教鋼琴。
不過沒等林韻雅回答,林森卻先開口了:“我姑姑是音樂大學的教授,在這裡很正常。”
林韻雅沒好氣的瞪了眼林森,對着楊羽說:“這次做你評委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學生,我是研究古典音樂的,對於流行音樂可沒有什麼造詣。裡面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們還是趕緊進去吧。”
林韻雅領着兩人,來到一間巨大的階梯教室外,透過玻璃,楊羽可以看到裡面坐滿了年輕的學生。
林森同樣也瞅了瞅問:“姑媽,我姑父怎麼沒來?”
“你姑父怕見了朋友面爲難,就把這事交給我了。”
林韻雅說着看看楊羽:“楊羽,不要緊張,儘量發揮你最好的水平。”
對於楊羽,林韻雅的印象非常好,所以多提醒了一句,她怕楊羽心裡信長,導致發揮不好。
畢竟當初在她的音樂學院,靠着不俗的顏值,還有風趣的講課,楊羽稱得上學校裡最受歡迎的老師。
而她也很看好楊羽的才華,這次楊羽能得到這個初選的名額,不但只有林森在求情,其實她也出了不少力。
在林韻雅的帶領下,楊羽來到教室門口,在這裡,他看到還有兩個人在門外等待。
一個男子四十多歲,看到他們時臉色非常不好。
另一個比他大上一些,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戴着一副眼鏡,手上提着吉他。
這青年看到他後,眼神頗爲輕蔑,露出不屑的表情。
不用猜,這位年輕人應該就是他的競爭對手了。
這時候,林韻雅先走進階梯教室,安排比賽的事情,讓他們幾人先在外面等着。
可當林韻雅剛一離開,這位帶眼鏡的青年立刻開口道:“不管你們倆誰跟我比,我勸你們還是放棄吧。”
聽到這話,楊羽咧嘴冷笑,根本懶得搭理,當年在跑場子駐唱的時候,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蠢貨他見得多了。
雖然他不在乎,但身邊林森卻是個脾氣火爆的主,眼睛一瞪就發火了。
“呦呵,也不知道哪個褲襠沒夾緊,把你給露出來,放棄?放你嗎個大頭鬼。”
對面的眼鏡男和父親顯然是文化人,可沒經歷過林森這種辱罵,當場就被氣急了。
“你們這些小混混真是沒素質,我可是澳洲音樂學院留學回來的,你們懂什麼音樂,你們……。”
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林韻雅女士已經從教室裡走了出來。
她看着有些奇怪的氣氛,問道:“怎麼回事?”
聽到這話,楊羽和林森配合相當默契,立刻擺出乖巧的表情,裝模作樣的搖頭道:“什麼事都沒有。”
他倆人這麼一說,可把對面的眼鏡青年氣壞了,正想解釋什麼,又一次林韻雅打斷。
林韻雅不是笨人,能看出肯定有問題,但她不想多追究。
她直接開口說:“規則很簡單,教室裡有四十名我的學生,你們分別進去唱歌,最後由學生投票,誰票數高誰得到初選名額。”
說完她看了看幾個人問:“你們誰先進去?”
這眼鏡青年似乎被楊羽兩人氣壞了,根本不想在這裡多待,直接舉手示意道:“我先去。”
看到眼鏡青年提着吉他走進去,楊羽則抓緊給他的吉他調音。
教室裡,眼鏡青年演唱的是一首英文歌曲,聽唱功還是不錯的,至少比他那從未經過正經培訓的野路子強。
沒多久,就在楊羽把吉他調的差不多時,眼鏡青年的演唱結束了,裡面稀稀拉拉的響起了掌聲。
楊羽心想,不愧是燕京音樂學院的高材生,英文歌都能聽出好壞,反正他那種高中級別的英語,是沒弄明白唱的是什麼。
眼鏡青年走出來後,他父親連忙上去問怎麼樣,這小子不但沒回答,反倒轉過頭,雙眼瞪着正準備走進教室的楊羽。
“這可是燕京音樂大學,是音樂的搖籃,不是你這種小混混能來的地方。”
眼鏡青年毫不掩飾的嘲諷,聽的林韻雅都眉頭一皺。
楊羽轉頭看着對方,嘴角揚起,露出一個帥氣的微笑,說:“用嘴,可贏不了我。”
說完他徑直走進了教室之中,一步步的來的講臺上,看着下面坐滿的學生,楊羽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
從站街賣唱,到酒吧歌手,甚至參加某些迷你音樂節,大場面雖然沒見過,四十人還不會讓他有什麼感覺。
“大家好,我叫楊羽,接下來爲大家帶來一首我自己寫的歌,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楊羽話音一落,地下學生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還是原創音樂啊,不知道怎麼樣啊。”
“他纔多大,就搞原創,估計不行吧。”
“不管行不行,反正看起來很帥啊,比剛纔哪個戴眼鏡的帥多了。”
就在所有人的切切私語中,楊羽開始撥動起吉他。
前奏的旋律響起,楊羽嘴裡開始唱出不知道是什麼語言的歌詞。
雖然聽不懂,但是臺下的學生卻覺得還挺好聽,楊羽那浪子般純厚懶散的聲音,略帶神秘的哼唧,瞬間提升不少逼格。
終於,伴隨着吉他的伴奏聲,楊羽的演唱開始。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難才能睜開雙眼
我從遠方趕來恰巧你們也在
癡迷流連人間我爲她而狂野
我是這耀眼的瞬間
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
我爲你來看我不顧一切
我將熄滅永不能再回來
我在這裡啊
就在這裡啊
驚鴻一般短暫
像夏花一樣絢爛
這是一個多美麗又遺憾的世界
我們就這樣抱着笑着還流着淚
我從遠方趕來赴你一面之約
癡迷流連人間我爲她而狂野
我是這耀眼的瞬間
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
我爲你來看我不顧一切
我將熄滅永不能再回來
我在這裡啊
就在這裡啊
驚鴻一般短暫
如夏花一樣絢爛
我是這耀眼的瞬間
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
我爲你來看我不顧一切
我將熄滅永不能再回來
不虛此行呀
不虛此行呀
驚鴻一般短暫
開放在你眼前
我是這耀眼的瞬間
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
我要你來愛我不顧一切
我將熄滅永不能再回來
一路春光啊
一路荊棘呀
驚鴻一般短暫
如夏花一樣絢爛
這是一個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楊羽的歌聲結束,臺下一片寂靜,有些人似乎陷入沉思,有些人面露驚訝,讓他頗爲奇怪。
這首歌是他昨晚在夢中世界中聽到的,不管是作曲還是歌詞,在他看來都是極爲優秀。
可現在這些學生如此反映,讓他根本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讓他心中原本高昂的自信,似乎受到了一些打擊。
而這時,門外眼鏡青年聽到教室裡的寂靜,懸着的心也放下了。
他在聽到楊羽演唱的時候,心中徹底被這首歌震撼了,不管他怎麼看不起楊羽,但卻不得不承認,這是一首非常優秀的音樂。
但儘管他覺得優秀,但該落井下石的時候,還是要落井下石。
他不等林韻雅招呼,就直接衝進教室,得意洋洋的看着楊羽。
“我就說了,你這種小混混就不該……”
就在眼鏡青年話剛說到一半時,一個年輕的女學生突然站起來,對着楊羽問:“能告訴我們這首歌的名字嗎?”
楊羽有些不知所措,本能的回答道:“生如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