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凌晨六點,銀河藝術管理公司的辦公室內。
銀河唱片公司總經理劉旭,銀河藝術管理公司總經理張華強,金燕,楊羽,正聽着一位工作人員彙報調查情況。
工作人員彙報完畢後,張華強問:“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就告訴我,還需要多久才能拿出有說服力的證據。”
工作人員滿頭大汗的道:“因爲時間過去有些久,有些人已經不在燕京,找到這些人還需要時間,所以拿出有效的證據,至少還需要一週時間。”
聽到工作人員的話,旁邊唱片公司的總經理劉旭拿起最新的銷售報告摔在桌子上。
“還要一個星期,你看看這份數據。自從三天前消息被媒體捅出去後,截至現在,《光榮》本週才賣出去兩萬多張,你讓我還要等一週。你知不知道《光榮》今天要開始海外全面發售,現在輿論都對我們這麼不利,讓我怎麼開始銷售?”
被劉旭一吼,這位工作人員頭上的汗流得的更快了。
這時張華強勸道:“劉總,你彆着急,畢竟小張也努力了。現在輿論這麼緊張,肯定有其他傢伙在暗中推動,要不憑區區繁星娛樂還翻不起這麼大風浪。所以,還是先暫停專輯的海外發售吧,免得被暗中的那些傢伙繼續攻擊,一切等調查清楚了再說吧。”
劉旭不滿的說:“還能有誰,不是萬象娛樂就是星空傳媒,上次楊羽的合約能鬧得那麼大,多半都是他們搞的,這次肯定也是他們鼓動繁星娛樂搞出這破事。”
想到那些大公司背後的實力,劉旭說完也只能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說:“也只能這樣了,先暫停海外銷售吧。哎!要是再等下去,就算找到證據,怕是楊羽的形象也難以挽回了。”
一旁的張華強聽到這,深深的看了眼楊羽,如果事情真的無法挽回,那就只能犧牲楊羽,來換取公司的名聲了。
但真走到那一步的話,也等於銀河娛樂認輸了,他們被區區一個小公司搞的灰頭土臉。
就在會議室內幾人都有些發愁的時候,任晴突然推開門,面帶興奮的跑了進來。
任晴對着會議室的衆人道:“好消息!《音樂之聲》讓楊羽今天去SH拍攝照片,他們說楊羽將會是下一期《音樂之聲》的封面人物!”
聽到這話,會議室裡的衆人都有些傻眼,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任晴搞錯了。
銀河唱片公司的總經理劉旭先坐不住了,站起來對着任晴問:“什麼!會不會是你搞錯了?你確定是《音樂之聲》,不是什麼其他的野雞媒體?”
任晴重重的點了下下頭說:“不可能搞錯,是《音樂之聲》總編吳森盛親自打給金姐的電話。”
聽到這,金燕一摸口袋纔想起,她早上爲了開會,把電話交給了任晴保管。
張華強奇怪道:“《音樂之聲》這時候怎麼會找楊羽上封面,難道《音樂之聲》也需要炒作八卦了?”
並非張華強一人感到奇怪,其他人也是如此。
《音樂之聲》一向都只關注音樂領域的事情,以專業領域的權威性聞名,一般只在乎音樂作品本身。
雖然也會報道一些音樂人的動態,但都是因爲牽扯到音樂或是創作,並不會炒作一些不相關的事情。
自從七十年代以來,爲了保證本身公信力,《音樂之聲》已經幾十年沒有報道過八卦問題了。
一直沉默的楊羽好像想起什麼,對着金燕問:“燕姐,到底怎麼回事,金姐你打個電話便知道了。”
金燕聽了楊羽的話,接過任晴遞來的手機,給《音樂之聲》總編吳森盛打了過去。
在衆人關注的目光中,兩人聊了一會,掛掉電話之後,金燕看了眼衆人,臉上浮現出高興的表情。
“不用再調查了,楊羽的事情很快就會解決了,吳總編說……”
就在金燕給大家解釋的時候,《音樂之聲》SH總部的總編辦公室內,五十七歲的總編吳森盛也放下電話。
吳森盛看了看坐在他面前的辛音如,道:“連銀河娛樂聽了都覺得奇怪,你確定要將報道放上去嗎?”
聽了總編的話,辛音如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就好像沒聽出吳森盛話裡的意思。
“爲什麼不呢,一篇從一個月前就準備好的採訪,一些歌手風格形成的心路歷程,至於這篇報道正好碰到什麼事情,會帶來什麼影響,那又與我,與音樂之聲有什麼關係。”
辛音如說的是理所當然。
吳森盛聽了,表情似乎不那麼認真,看着窗外一片秋的蕭瑟,呢喃自語。
“我們只是關注音樂,而某些人,註定就會在不經意間影響這個時代。”
之後兩天的時間裡,媒體依舊在樂此不疲的抨擊着楊羽的負面消息。
而輿論中,對於楊羽支持的聲音越來越小,就連楊羽的後援會中,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紛紛退出。
甚至更有網友在網上發出焚燒楊羽海報和專輯的視頻,也證明了歌迷對楊羽有多麼失望。
而就在這一面倒的聲音之中,十一月份的最後一期《音樂之聲》發售了。
作爲一個創刊百年,平均銷量在五百萬份以上雜誌,《音樂之聲》的權威性,公信力,早已不需要去質疑。
而且《音樂之聲》的影響力也遠遠不止音樂領域,無數個偉大的藝術家透過它被人們所熟知,無數個華夏音樂圈巨大的轉折都因爲它而成功。
可以這樣說,《音樂之聲》透過音樂輻射整個社會,它的影響力早已不僅僅存在於在音樂領域,更影響着時代的變遷。
所以,對於能夠登上《音樂之聲》封面的人來說,《音樂之聲》對於這個人的似乎不單單是音樂上的讚賞,也會考慮這個人的音樂在對於社會的某些影響。
《音樂之聲》每年53期,並非每期都會有封面人物,而且空餘的是時候還佔絕大多數時間。
甚至在華語音樂圈極度萎靡的01~05年,五年間兩百六十多期,竟然只有不到二十個封面人物。
算下來,平均一年只有四個人登上封面,即便近些年華夏音樂市場再度復甦,去年也不過有十六個封面人物,連一半都不到。
也許,這就是華夏自古的文人風骨吧,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
但只哪個人能登上《音樂之聲》的封面,那往往便證明,這個人在音樂領域有着非同一般的故事,非同一般的影響力。
業內也戲稱,有時候登上《音樂之聲》的封面,比拿上一次金曲獎還要難,由此可見登上這封面的難度有多大。
而這次,衆多《音樂之聲》的讀者拿到新一期的雜誌後,意外的發現,空置好幾期的封面上,再次出現了封面人物。
而且,這個封面人物大家最近可是非常熟悉,他的名字也沒少出現在近期的新聞報道中,興許有讀者就剛剛在網上發表完對這個人的評論。
在封面上,“音樂之聲”百年未變的四個字體下,有着這樣一副照片。
蒼涼的戈壁上,夕陽斜下,泛起最後的紅光,一個青年男子揹着旅行包,穿着衝鋒衣,一手提着吉他,一手遮在眼睛上朝着遠方望去。
青年男子臉上帶着塵土,表情凝重,似乎正在這毫無生機的戈壁上尋找方向。
而在青年的腳下,寫着這樣的標題:楊羽音樂路上的孤獨逐夢者!
當看到這個青年的樣貌,在看見標題上的名字,所有人都認出來,這不就是最近被媒體抨擊的楊羽嗎。
但所有人都在心中疑惑,爲何楊羽會登上《音樂之聲》的封面,他不是一個爲了名利背叛了隊友的人渣嗎?難道《音樂之聲》也開始炒作緋聞了?
儘管疑惑,但習慣於《音樂之聲》的權威性,讀者們還是翻開了雜誌,去看關於楊羽的這篇報道,希望找到楊羽登上《音樂之聲》封面的原因。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這篇文章,文章的名字是:楊羽,音樂路上的孤獨逐夢者!
而文章的作者,是國內擁有著名記者、樂評人等諸多頭銜的辛音如。
在這篇文章的開頭,辛音如用回憶的語氣寫着:
那是在十月,許昕玲的兩首歌登上公信榜前十,吳先生讓筆者對此事進行採訪,但筆者卻對這兩首歌的創作者更有興趣,所以特意對兩首歌年輕的創作者發出邀請,他的名字叫做楊羽。
那天清晨,筆者走過小樓前的花園,一個年輕身影闖進筆者眼中,那就是楊羽。
當時這個年輕人坐在小樓前的涼棚下,穿的就像街道上來來往往的普通青年一樣,只是表情裡帶着些青春的煩惱,一下子就引起住了筆者的注意。
說到這裡,辛音如還附上了她當時拍攝的那張照片,照片不知是因爲曝光問題,還是沖洗問題,光線有些發黃。
照片裡,楊羽靜靜的坐在涼棚下,穿着黑色的衛衣,用手扶着臉,深邃的眼光看着遠處,伴着秋風落葉。
就像辛音如說的,楊羽眉頭微微皺起,俊朗的面孔上,除了年輕的朝氣,還似乎有說不出的煩惱。
之後的文章,辛音如開始講述她如何上前採訪楊羽,任何開始瞭解楊羽的種種過往,也記住了楊羽對她所說的種種。
從那時起,辛音如便知道了這個男孩在音樂路上孤獨的逐夢之旅。
文章裡,辛音如詳細的記錄了楊羽對她所說的一切,記錄了楊羽的音樂之路。
從喜歡音樂,到開始創作音樂,那時的熱情。
從一無所知,到破舊廠房裡的樂隊成立。
從一個有爲大學生,到父母心中的叛逆兒子。
從初到燕京的艱苦奮鬥,到被隊友難以置信的背叛。
從傷心欲絕的踏上高原,到最終走出陰霾。
從普通失意青年,到選秀節目的人氣選手。
從中途落選,到簽約銀河娛樂。
楊羽追逐夢想的路上,有過懵懂,有過幻想,有過奮鬥,有過叛逆,有過悲傷,有過重生,有過輝煌,也有過突然失去一切,卻又重新擁有的大起大落。
說到這裡,辛音如這樣寫到:筆者突然心中涌出這樣一個衝動,我應該去了解這個男孩的一切,去了解他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