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如何？”王哥看着周曉坐在窗戶邊上，翹着二郎腿，手裡拿着聽冰啤酒。
“好夢幻，好突然，一夜之間，多了那麼多認識我的人，”周曉來了興趣，掰着手指算：“早上有劇組的熟人來找我簽名，吃個包子遇到粉絲，買衣服遇到粉絲，電臺...哈哈哈爲什麼覺得打電話來的都挺奇葩呀，而且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真喜歡我，還是說湊個熱鬧。”
“很正常，有些明星爆紅之後，是盲目樂觀，但是你有些過於謹慎了，”王哥掏出手機遞了過來：“下午遇到的粉絲艾特你了，可以看看。”
博主的名字叫花花愛夏天，是包子鋪遇到的三位女孩之一，三章合照加簽名加周曉舞臺照組成了九宮格。
“驚喜，在慶豐包子鋪偶遇周曉，他和經紀人點了21元的套餐，真人好帥，而且很高，作爲參考，邊上戴眼鏡的閨蜜一米七，拍照簽名後，還聊了幾句，一點架子都沒有，而且他還幫忙悄悄把單買了，暖心！”
“沒飯錯人，羨慕小姐姐的運氣。”
“放開周曉，他是我的男人。”
“悄悄問下，手感如何。”
“啊，我也在燕京求問在哪家店邂逅的。”
“實名羨慕啊！”
“小姐姐好有福氣，吃個飯都能偶遇周曉。”
“位置在哪，求座標。”
...
下邊的回覆都有上百條，點贊數過千。
“商場遇到的粉絲我沒有找到，可能是不玩微博，證明你是不是真的紅，最簡單的辦法是看網易。”
“啥意思？”周曉不懂。
“娛樂新聞不是天天都有，網易還有騰訊等門戶網站的娛樂板塊，出去那些自己花錢買版面的，就會報道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誰誰上傳了張自拍這樣，你今天和粉絲的偶遇就被拿出來當新聞了，而且我確定，不是咱買的。
而且，你上《音樂之聲》節目和粉絲互動同樣在熱搜上，點擊和回覆都特別多。”
“行了，王哥，你別說了，再繼續下去我怕我會驕傲的。”周曉剝了顆花生放進嘴裡，還好有下酒菜，不至於醉了。
“接下來人氣熱度還會繼續上升，至少持續一個月的時間，咱得趁熱打鐵，鞏固你的地位。”
“嗯，我聽你的。”周曉有個好習慣，不專業的事自己不會瞎摻合。
“你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會帶化妝師過來敲門，別太遲睡了。”
“晚安。”
其實時間還早不到九點，明天的活很簡單，但不輕鬆，兩場籤售會，每場500人的樣子。
要是放在十年前，只有個單曲還開簽名會，是要讓人笑話的，但現在不同了，歌手也是沒事先出首歌，保持曝光度，到了後頭搜齊了，再整合到一塊兒，主要是還是爲了建立和粉絲間的聯繫。
說是單曲，其實CD裡除了主打歌《消愁》之外，還有兩首歌，《氣球》和《浴火成詩》，裡邊的照片基本上是拍MV時順帶拍的。
啤酒喝了一聽周曉就沒有再開，心情好，意思意思得了，別真給喝醉了。
躺在牀上，想起今天是週六，拿着遙控器找到了湖南臺，正好看見自個在上頭唱歌，還別說，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偶爾還特深情地盯着攝影機一眼，頓時雞皮疙瘩和羞恥感爆棚，周曉自認爲平時算是低調含蓄的人，咋上了舞臺，覺得有些陌生呢。
看着看着，就發覺節目剪輯確實重要，拍攝時那些稍顯尷尬的情節是一點都看不出，全程幾乎都是以他爲主，個人特寫非常多。
而且...看不到杜波浪的鏡頭！
明白了，導演說的讓他放心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周曉表示對此事不負任何責任。
因爲昨晚就睡了幾個小時，白天還在外頭跑個不停，十一點多些，睏意襲來。
一夜好夢，都不需要鬧鐘，八點鐘準時醒來。
洗漱完畢後，門鈴響了，王哥帶着化妝師進門。
“好消息！！！”
他上來就給了個大大的擁抱！
“哈？！發生啥事了？”
“你猜猜，《消愁》賣了多少了？”
“五千？”
“再猜。”
周曉迷茫地搖搖頭，他好像記得，之前公司開會有說過，常規制作的單曲CD至少要賣一萬張，專輯三萬，才能回本。
現在大多數人聽歌的習慣都是從網上付費或者盜版居多，所以到底要灌製多少CD，一羣人商量了挺久，最後決定是把目標放在五萬張，前期先製作八千。
“我剛接到公司的電話，一天時間，全國上市的一萬兩千張唱片全部售罄，都在催着要貨呢，第二批直接三萬張，已經連夜生產，今天就會發往各地，你微博上不少粉絲都在發牢騷，說去到了音像店裡，結果就通知賣完了，好氣。”
“哇，”化妝師是個年輕小帥哥：“現在能賣幾萬張唱片就算很厲害了，歌王，一會能給我籤個名不。”
“哈哈好說！”周曉心情也是大好。
雖說現在唱片不太賺錢，許多時候是賠本賺吆喝，但其實這數據反應有多少鐵桿粉絲，大多數人買回去其實都沒有在聽，只是做收藏用，肯爲你花錢的纔是真愛，這種方法同樣可以放在男女關係，以及小說作者身上。
白金是不敢去想的，黃金都夠嗆（16年國內標準是100萬和10萬）。
歌手賺錢的套路其實比以前更簡單，更容易，找好歌，發歌，各種渠道宣傳，結束後就是商演賺錢，於是唱片賣的好不好，不再是衡量的標準。
“來你先把早飯吃了，午飯估計會有些遲。”說完他就在邊上幫着周曉收拾着行李，下午的行程跑完後，兩人要直飛魔都。
“所以一定要換衣服麼？”
周曉三兩口喝完牛奶，吃完三明治轉頭問道。
“當然。”王哥頭也不擡地回答：“你現在要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呢。”
“好吧！”
他最不習慣的就是這個，明明是才換的新衣服，沒髒就得換，拿今天來說，已經幫忙搭配了三套。
“要化眼影麼？”化妝師問道：“就是像韓國偶像那種，國內有些小鮮肉也很喜歡。”
“不要！”兩人同時回答。
化妝師一愣，沒想到兩人反應這麼大。
周曉化妝挺簡單的，主要是抓髮型，臉上無非是擦點粉，勾勒下線條，最後定妝，二十分鐘搞定。
籤售會是在個大商場舉行，坐在車裡已經能看見不少年輕人在門口合影，那兒放着好多周曉的人形立牌。
“歌王流氓兔周曉最新單曲《消愁》籤售會”
宣傳方面以微博爲主，王哥將一週的簽名會行程都發布了，昨天參加的電臺節目算是順便。
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周曉走了員工通道去到了樓上，忍不住好奇心低頭看去，好傢伙，1小時後開始的活動，現在隊伍已經很長了。
籤售會是很早王哥就過來商討達成的，用他的話來說，上回的態度是：喔，你要來，我先考慮下，要給場地費。
前天晚上直接打來電話：您還來不，免除一切費用，主持人我們來請，有什麼需求儘管提。
二人只是私下裡說說，一笑而過，在商言商，人家也沒錯。
你一個不知名的十八線小明星過來，對商場又沒有任何拉動客流的作用，收錢也是應該的。
“周先生，喝茶麼，我這兒準備了上好的紅茶。”負責人姓白，年紀不大，很有分寸。
手裡泡着茶，還不斷介紹着商場的一些個準備情況，活動是從十點半開始，到十二點結束，預計五百個人。
“周先生，現在有個問題，想聽聽你的意見。”
“你說。”周曉品了口茶，輕輕點頭，果然是嘗不出好壞，不如奶茶好喝的感覺。
“王總昨天連夜調了七百張唱片過來...”對方面露難色。
周曉的心頓時就懸了起來，肯定是沒賣掉，王哥昨晚出去了他其實知道，不過辦啥事就沒去問，想來就是這個了。
“沒事，剩下的你等會叫人幫忙放我車上，下午還有另外一場籤售會，正好能用上，本來就是分兩批的。”王哥自己搭了個臺階，總不能讓周曉開口。
“啊...你們誤會了。”白經理連連搖手。
嗯？！
“是這樣的，我們商場很重視這次活動，一大早就把周先生的CD都給擺出來了，本來是說做成堆頭，好看些，可是開門後不到半小時，全部賣完了！”
“賣完了？”周曉忍不住看了王哥一眼，他輕輕地搖頭，表示不知情。
“我當時也在邊上，問了一些人，都是看了你的微博，然後趕過來的，其中還有小部分是從天津，三河，廊坊過來的。”
“不好意思，你們先聊，我得去打個電話。”王哥說了一句後起身離開。
有句話他沒有撒謊，七百張唱片是他昨天託了當地的關係加急生產的，爲的就是以防萬一，全賣完了，下午就沒得了，得想想辦法，白總也真是，賣完了也不說一聲。
周曉猜得到他去幹嘛，擡頭看着面前的負責人。
“你說的問題是什麼？”
“是這樣的，買專輯的人數加上過來排隊的，現在已經超過五百位了。”
“有統計麼？”
“大概在一千人左右。”
周曉明白他的意思了：“現在下邊的準備工作做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