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打開門，就聽見大鍋在打電話，他也是非常重視來着，周曉給老媽說了一聲，不過去吃飯，而且中午有事之後，就從冰箱裡先拿出速凍餃子，扔進鍋裡，轉身過去洗漱。
出來差不多餃子就熟了，盛了兩盤，拿了個碗，倒了點醬油白醋還有胡椒粉，算是蘸料，招呼着大鍋來吃飯。
“瑪德，”他氣呼呼地坐下。
“咋了？”周曉把筷子遞了過去問道：“是不是發行方那邊的事？”
“嗯，”大鍋點點頭：“肯定是知道了復聯4和之前的計劃衝突了，我喊他們來談，居然在拿喬，說還沒上班呢。”
“呵呵，商人嘛，正常啊。”周曉很理解：“雖然不是出於本意，我們確實給到對方了機會，他們必然是要把利益最大化的，不過你也彆氣餒。”
“我本來想說既然你們沒上班，那我就親自過去咯，又說初十就有來了，讓我彆着急。”大鍋塞了顆餃子到嘴裡，狠狠地嚼着。
“就是給你下馬威嘛，表現的不是很重視，後頭的工作纔好開展，就和咱們上學時去學生街買衣服似得，看到喜歡的，絕對不能表現出來，裝作要走，老闆才願意降價，道理是一樣樣的。
你呢也彆着急，談判嘛，總是要談的，至於啥結果不重要，盡力就行，反正我們也做好兩手準備，又不是所有電影都做保底，我們的孩子就肯定比別人差麼？興許真賣掉纔會後悔到不行。
你呢就當做是挑戰，是體驗，是感受下商場的殘酷，人要是都能按照想法生活，也不現實嘛。
談，用力談，就算對方沒有誠意，不需要生氣，他們沒錯，我們也沒錯，只是生意而已，談不攏，拉倒！”
大鍋是一愣一愣的，餃子都忘記吃了。
“臥槽，你是被人奪舍了麼，一晚上不見，這麼多大道理，貌似還挺有道理的。”
“我只是想開啦。”周曉笑道：“咱們有些本末倒置了，電影已經拍完，是不能更改的事實，保底其實說起來是沒信心的表現，目前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想着如何宣傳，這纔是重中之中。”
“明白啦，該讓他們把剩下的錢掏出來咯。”大鍋邪惡地笑笑。
吃過簡單的早飯，兩人沒有多做停留，直接開車去到了公司，幾個高層包括王哥也都來了。
稻穗內部得先開個會議，統一口徑。
大鍋把和周曉商量出來的結果和大夥公佈了，衆人進行了討論，這個決定沒啥問題，只要說服所有的投資人其實就行，他們也贊同說不能繼續拖下去，沒意義。
到了下午，投資商會聚在稻穗辦公室裡的時候，燕京的某地，其實也在進行着討論。
天津聯瑞影業有限公司的張釗經理組織了會議，參與的是包括他在內的六家發行公司的相關負責人，因爲自己佔據了55%的份額，有話語權。
至於爲啥會接觸《演習》這個項目，還是機緣巧合，公司裡有下屬提了一句說周曉演員做的好好的，爲啥去拍電影呢。
通過關係去了解了之後，發現是個喜劇片，莫名就聯想到了《瘋狂的石頭》，於是就開始跟進。
從籌備到拍攝到殺青，他幾乎是所有情況都瞭解的一清二楚，三千多萬的投資對於電影來說真是個小數字，如果影片足夠優秀，操作得當，可以大賺一筆。
於是聯合了幾家公司，主動找上門去，到年前爲止，雙方接觸了三次。
以稻穗爲主的製片方提出了金額，保底1.5億，達到五億，製片方再拿20%，八億15%，十億13%，對於發行方也有要盡的義務，他們得幫着配合宣傳，並確保影片的上座率。
1.5億高麼，成本6600萬，等於說只要簽下，就能賺8400萬左右，按照投資的佔比來分成。
那對於發行方來說，這1.5億就是成本至少要賣三億多才能回本，如果能抵達五億，那出來的利潤就是2億，扣掉影院分成剩下一億，拿走百分之八十，就是八千萬。
十億呢，就有三個億的存利潤。
想想看，真到十億，製片方拿了個8400萬再加13%的收益，也才1.3億左右，誰賺的多，一目瞭然。
凡事都有但是！
萬一撲了呢，那就血虧，所以才說是賭博，贏了飛黃騰達，輸了...
十億哪有那麼容易達成，每年幾百上千部電影，大多數是虧錢的。
雖然看過了電影本身，覺得還是不錯的，但周曉始終是新人導演，他也不是那種有粉絲買單的流量明星，三億票房，還真不太好說。
之前發行方的意思，一個二億最多，不過後期的分成可以多給一些，雙方都知道，別說十億，五億可能都有困難，所以纔沒談成。
一個嫌賺的少，一個擔心有風險，就僵持下來。
按照原本的計劃，五一上映，那隻要在四月前談妥就好，但《復仇者聯盟4》的突然定檔，打亂了節奏，可是，對於他們六個發行方來說，是件好事。
正如周曉所料，接到大鍋的電話之後，張釗一邊推脫，一邊很快就聯繫了其餘幾家公司的負責人，馬上就舉行了會面，商討具體的措施。
少了一天的公共假期，票房肯定會有所減少，那保底金額必須得隨之減少。
“稻穗那邊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儘快想要和我們談判唄。”張釗神情很是輕鬆，彷彿勝券在握：“我找了藉口推遲，不想現在就見面，不過那邊已經決定了要提前上映，放棄五一檔。”
幾個人連連點頭。
談判也是要有氣勢的，拖得越久，對己方越有利，你要趕時間上映，必然是得把條件放低。
“今天叫大家過來，就是統一下，你們覺得多少合適。”
“我覺得一億二都多了，八千萬差不多，至於後頭的分成也可以再減一點，他們現在沒資格和我們談。”有人提出了意見。
“確實，成本才六千多萬，翻了快三倍賺，哪有那麼好的事。”
“那要是到最後談崩了怎麼辦？”
“就不做了唄，反正我們也沒損失，又不是包賺錢的。”
張釗笑着聽着各方面的意見，有的很激進要趁火打劫，有的比較保守，但大夥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就是壓價，真到最後不做，也不是沒有損失。
這麼多人花了這麼多時間精力，那也是損失的！
最關鍵，要是放棄，結果電影大賣，不僅是丟臉，公司也會質疑說到底什麼情況。
風險終歸是有的。
不過現在，可不是擔心那些的時候，項目還是想要做，如何把利益最大化纔是目前要考慮的事。
幾家公司各抒己見，聊了有大半個小時，張釗大概明白了衆人的意思，輕輕咳了一聲，衆人漸漸安靜下來，他是老大，說的算！
“和稻穗郭總的聊天以及計劃裡，我感覺到了對方的迫切，這對於我們是個機會，價格肯定是要再議，我覺得一個億差不多了，你們的意思呢。”
衆人紛紛點頭，都是老手了，一天的假期的票房要能有五千萬，說明電影還是很不錯的，那不管多少基本都能賺錢。
“咱分工下，王總，你去打聽打聽，肯定有電影也提檔的，這個可以作爲籌碼，還有就是...”
張釗一步步地安排好之後，給大鍋去了個電話，約定了三月一號，也就是三天後，再次舉行會議。
......
大鍋和周曉開完會，正在回家的路上，他倆忽然就有底氣了，來自於《流浪地球》，今天過完估計有二十大幾億的票房了，而且勢頭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預估可以到45-50億這樣，也就是說，他們倆投資的1500萬，大概能賺個四千萬的左右。
稻穗投資《演習》才花了多少錢，加上宣傳費，一千二百萬，就算全虧了，也只是說公司賬上虧本，實際兩位老闆還在賺錢，根本不會有任何影響。
於是，在下午的會議中，大家按照早上的說法，就是強硬，相信影片的質量，要是發行方太過分，就一拍兩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一提議也得到了通過，都是有鼓氣的人，非要被壓榨，賤骨頭麼。
另外，就着宣傳，也進行了統一部署，各司其職，預計是從五號就要開始了。
“你不是說跑男年後開拍，記得給導演打個電話，提前知會一聲吧。”大鍋提醒道。
“嗯，明天我就給他去個電話，看看情況。”
“子義呢，不是說今天過來？”
“今天肯定要開會，又沒時間陪她，真要過來自己一個人和我爸媽在屋裡，壓力得多大。”周曉想的挺周全的：“還是算了，等過兩天讓她和其他演員一塊更合適。”
“也對。”大鍋開完會，有了決議，心情輕鬆很多：“你說，流浪有機會超過戰狼麼。”
“不知道誒，流浪是檔期優勢，但我估計沒辦法和國家的力量相比較。”
“也是，按照現在的票房，咱們能不能分到一千萬？”
周曉大概算了算：“好像不止，一千多點。”
大鍋開心地搓着手：“發財了，發財了，要不是你和我說讓投資，就根本賺不到，說吧，要個啥禮物？”
“禮物啊，有限定金額麼？”
“百萬左右都可以。”
“臥槽！”周曉大驚：“你也太那啥了吧，百萬，我可不敢收。”
“嗨，這相當於我白撿來的，人做工程還得給介紹人好處費呢，有時候都不止十個點，再說了一千萬好像不是個頭，興許能有更多呢。”大鍋完全不在意：“是你帶我賺錢。”
“再說吧，我現在也沒啥特別的需求啊。”周曉想了想。
車子，有了，房子，三套，女朋友，也有，奢侈品？他好像沒有特別喜歡啊。
“也行，你看着辦，隨時兌現。”大鍋看着窗外：“我爸又快無語了啊，他去看了電影，然後我和他說投資了幾百萬，他相當生氣，說着爲啥不帶他。”
“哈哈哈。”周曉也笑了：“這都是運氣，現在是票房出來了，要當時你看看，一說科幻片，投資都拉不到，要不哪有我倆的機會啊。”
“對的。”大鍋點頭：“希望《演習》也能來個驚喜，那今年躺着過都沒關係了。”
周曉也是深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