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的人挺多,男男女女有十幾個,每人拿到了個號碼牌,除了男三號外,男二,女三選拔也會同時進行。
王哥沒跟着下來,在房間裡等着,裡頭的人都是不太有名,帶着經紀人一起有些扎眼,相比於其他演員,周曉覺得自己心態還行。
空調打的挺足,但身邊的哥們卻在發抖,瞥了眼他手上的劇本,應該是競爭對手,所以周曉決定不理他,也不交談。
至於其他人,有的在高聲念臺詞,有的在聽音樂,有的在看視頻,有的在踱步,狀態都不一樣。
男三的試鏡是在最後,大概十一點半纔開始,但周曉在九點以後,就沒見有新人進來過,說明大夥都提前來了,萬一出個啥情況,也不至於狼狽或是給導演留下不好的印象。
一位戴着眼鏡的小姐姐,每隔五分鐘或是十分鐘會進來叫號,被點名的或是淡定或是緊張,出去之後再也沒有回來,不知道結果到底如何。
等待期間,周曉儘量不喝水,要不得上廁所,大部分時間他都在看昨天拍的照片,放鬆着心情。
隨着人數越來越少,他直接把手機關機,閉上眼睛假寐,腦海裡過了過這段時間的練習,王哥那傳授了些演員試鏡時大概會遇到的問題和情況,周曉也做了些準備。
“十三號!”
在聽到小姐姐的聲音後,他條件反射就站了起來,把邊上打抖的哥們嚇了一跳。
“我在。”
“請跟我來。”
周曉跟着她去到了走道另一頭,在小姐姐微笑注視下,做了個深呼吸,敲了三下門之後,推門而入。
“導演好,編劇好!”在看到面前三人桌上的銘牌後,周曉主動問候,眼睛順便看了一圈。
裡頭不大,就十幾個平方,除了導演們坐着的桌椅外,就沒有別的東西,十分空蕩。
站了有十幾秒,見沒人說話,周曉也沒敢亂動,只是有點慫,他在網上看過些時候,試鏡時導演已經提前有了心儀的人選,後頭的懶得看,就讓站個一會,也不提問,讓後就讓出去了,不會...
還好,坐在中間,名叫林豔的導演小聲地和和邊上的人耳語了幾句,又看了看手裡的資料。
“周曉對吧,先轉個身,你有多高?”
“淨身高183公分。”周曉聽話地露出背影。
“你是攝影系畢業的?”
“嗯,不過在學校期間參演了不少短劇。”周曉沒有多說,之前投遞的資料裡寫的很清楚,也附上了視頻。
林豔導演點點頭:“我看你進門時四處觀望了下,看出什麼了嗎?”
“啊...”周曉沒想到小動作也被發現:“我是想看看地上有沒有碎紙屑,打算撿一下。”
“哈哈哈哈!”他的回答出乎三位考官的預料。
“開個玩笑,”周曉陪着笑:“別的不知道,但表演肯定是無實物。”
“你有學過表演?”副導演問道。
“嗯,有興趣,現在也還在上課。”
“給你的劇本都背熟了吧,你把第三段演一下,我來配合你。”編劇在得到導演的指示後開口說道。
“好的。”
周曉沒有絲毫的猶豫,先走到房間的一角,對編劇稍稍一點頭。
“老韓,我說你一天到晚沒事兒就不能呆在店裡?”
編劇的臺詞不帶任何感情,也是間接地增加難度。
周曉做了個推門到一半的動作,聽到對話的話後,做了個嫌棄的表情,瞬間又換上了笑臉。
“我這兒不是來了嘛,”說着來到邊上,像是拿起什麼,就往手上套,腦袋確實轉頭看着編劇:“小米呢,不會又沒來吧。”
他剛說完,林豔導演眼睛一亮,手上的筆寫下了幾個字。
“不是和你說了嗎,去旅遊了。”
“誒,是今天嘛。我把日子給記岔了。”
這句臺詞結束後,周曉左右看了看,來到牆邊,做了幾個動作,三位考官都看出來了。
開籠子,抓貓,抱在懷裡,特別是只伸出三個手指撥弄的時候,讓人有種錯覺,似乎他懷裡真有一隻貓。
“那啥...”周曉似乎漫無目標地四處張望,可眼神總是往邊上飄着:“我說安芬啊。”
“幹嘛!”
“你...這週末有空不。”周曉說的時候,上半身微微前傾,臉上的表情看似無心,眼珠子卻在亂轉。
“嗯...好了!”林豔導演舉手終止了表演。
還沒等周曉弄清啥情況,馬上又拋出個要求。
“你剛和戀愛了十年的女友分手,對方心意已決,但是你想挽回,要用什麼方式隨意,給你三分鐘時間準備。”
周曉第一反應是超綱了,不是劇本上的任何一個場景,不過稍稍考慮之後,就有了思路。
“我準備好了。”
在見到導演做了個請的手勢後,周曉馬上進入了狀態。
“親愛的,別生氣了,我帶了你最愛吃的小龍蝦,還熱着呢!”周曉臉上帶着笑意伸出了右手:“這次我保證,一隻都不搶,全給你,好不好!”
等了幾秒之後,周曉放下不存在的小龍蝦,往前走了幾步,彎下腰,似乎女朋友就坐在那兒。
“是我做的不對,我真心道歉,以後肯定不惹你生氣...”
碎碎唸了幾句之後,沒有任何迴應,周曉似乎也毛了。
“你再這樣就沒意思了啊,我都道歉了,你還不說話,難道要我跪下才滿意?”他提高了音量:“我和小麗真的沒什麼,咱十年感情,這點信任度都沒有嗎?
是,我現在沒啥能力,但音樂是我的夢想,我不想和其他人一樣平平庸庸的過一輩子有什麼錯。
相信我,再給點時間,一定能給你個更好的未來...”
“十年了,整整十年,難道我們的感情都是假的嗎,當初那麼多次分分合合,不都堅持下來了,爲什麼不能在給我個機會,我錯了,我愛你啊...”
周曉在嘶吼,雙手握拳卻又不停地顫抖,眼淚在打轉,卻又沒留下來,眼睛卻是緊緊盯着一個方向,似乎在目送着某人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