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衆一大早就出去拍外景了,一回到津口影視基地就聽說了孟希那個劇組的事情,這津口影視基地本來就不大,目前只有五個劇組,出了這麼大的事哪有不傳開的,一聽說孟希出事,王衆馬上憂心忡忡地來回踱步,思索着辦法給他撈出來。
只是這津口影視基地的派出所是他最不願意去的地方了。
到了派出所只有值班的小民警在,民警同志客氣地問道:“同志,有什麼事嗎?”
王衆客氣道:“我想見一下你們趙副所長,不知他在哪個辦公室?”
值班民警看了看王衆,疑道:“不好意思,現在是下班時間了,趙副所長不在辦公室了,您有什麼案子可以直接跟我說。”
王衆忙擺了擺手道:“哦,我不是報案的,我是你們趙副所長的老朋友,能不能麻煩您給他打個電話,就說少林老友來拜訪他。”
值班民警看王衆說的鄭重,他也是知道趙副所長很厲害,聽說年輕的時候在少林學武,又見王衆說的鄭重也就信了幾分,給打了個電話過去。
撂下電話之後,值班民警笑着道:“我們趙副所長在宿舍呢,讓您過去,後面那棟小樓102室就是。”說着還指了指方向。
門沒鎖,敲了兩下之後王衆就直接推門進去,哈哈大笑道:“趙斌,我們可又見面啦。”
趙斌看了來人,五大三粗,濃眉大眼,相比之前變化不小,卻還是依稀能看到以前的輪廓,認出了他,喝道:“我當是誰呢,是你老小子呀,王衆,哈哈哈。”
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兩個漢子緊緊抱在一起,趙斌暗暗用上了些力氣,王衆哈哈大笑道:“輕點兒,你這兩隻胳膊跟鐵棍似的,手象火鉗子,喘不過氣兒。”
鬆開之後,趙斌錘了王衆胸口一拳,笑罵道:“去你的,說的自己跟小娘兒們似的,我可記得當初我們在嵩山的時候,你小子練的最苦了,怎麼着,現在都拉下了。”
王衆嘆了口氣,“早知道跟你小子一起參軍去了,現在混個副所長挺好,我呀,回到燕京之後,就在劇組裡跑,當了十幾年武行,還沒混出來,慚愧呀。”
趙斌目光如電,奇怪地看着王衆,嘿嘿笑道:“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常在津口影視基地混呀,恐怕也早知道這是我的一畝三分地兒吧,到現在纔來跟我相會,說吧,爲的什麼事?”
說着,從見到老朋友的欣喜中淡了下來,面上嚴肅了起來。
王衆有些不好意思,他確實早就知道趙斌在津口影視基地這兒的派出所當副所長,大男人面子吧,自己混的這麼差,而且當初趙斌想拉着他一起去參軍,而他在家鄉有個相好的姑娘就沒去,說起來是爲了女人對不住兄弟了,如今此種際遇,怎好意思登門。
今兒要不是因爲孟希的事,他還是不會來。
王衆有點不好意思,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兄弟,對不住,知道你在這兒,一直忙着拍戲也沒過來看看,今兒還真是有事,我的一個小兄弟孟希,下午因爲打架進來了,過來看看。”
“你跟這小子什麼關係?”趙斌嚴肅地問道。
“萍水相逢吧,我教過他一點拳腳。”
趙斌知道他的來意,這時臉也不繃着了,哈哈大笑道:“我說這小子這麼能打呢,原來是你教的呀,哈哈,跟我們年輕時候還真是象,打抱不平,是個帶種的小子。”
王衆還是很擔心孟希,怕他惹上什麼官司,聽了趙斌說了調解之後,才放下心來,兩位老友談完了這事,這才放下心來,趙斌拿出一瓶老酒,弄了一碟花生米,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喝起來。
趙斌興奮地說道:“想當年,我倆一起從嵩山下來,說好仗劍走天下,拳打不平事……”
兩位老友多年不見,這一頓好聊,一直喝掉了兩瓶白酒。
第二天清晨。
孟希在派出所值班室裡很早就醒來。
昨天和趙副所長比鬥留下的淤傷經過了一夜之後還隱隱作痛,疼得孟希咧了咧嘴道:“靠!太狠了,老子一定會報這個仇。”
站了半小時的三體式之後,孟希開始做着plank,提高技術難度,只用一隻手臂,兩隻手臂輪換來,這次的比鬥也讓孟希明白如今自己身體的明勁短板越來越明顯了,遇到了高手還是打不過。
“小子,興致不錯嘛,一大早起來練武,你這是什麼呀?”孟希還沒來及起身呢,趙斌就推門進來了,笑道:“怎麼樣,一夜還睡的習慣嗎?”
不明白爲何趙斌突然這麼客氣了,孟希也不是多小氣的人,笑了笑道:“挺好的,一覺睡到大天亮。”
趙斌若有深意地看了看他道:“那就行,我親自帶你到劇組處理下你的事情。”孟希有些愕然,沒想到趙副所長爲何對他如此關照,整個臉上都寫滿了懷疑,這種事隨便叫一個小民警就成了,趙斌知他想法,道:“你小子疑心病還真重,怎麼說呢,我們還是有些淵源的,等處理完你的事情,你自然就明白了。”孟希是如何也想不明白,昨天這趙副所長還凶神惡煞的呢,怎麼今天態度如此好。
趙斌說完便開着輛警用三輪摩托進了對面劇組基地,孟希徑直就去收拾行李。
趙斌本來就很欣賞孟希,再加上昨晚王衆過來說明的情況,自然不會爲難他。
收拾好了之後出來,導演也就是孟希那位八竿子打不着的師兄以及製片主任、男女主演這些住大酒店的上等人們紛紛來到了基地。
趙斌在津口劇組名氣不小,導演和製片主任看見馬上問了聲好,“趙所長,早啊”,趙斌面上嚴肅點了點頭,然後宣佈了派出所對孟希和大餅這次鬥毆事件的調解意見。
導演連連點頭,連道辛苦辛苦,對民警態度極好,然後叫過大餅來一通安慰。
製片主任瞥了孟希一眼很不爽,又不敢當着趙斌的面發作出來,面無表情道:“既然調解了,我們尊重趙所長的意見。那就先讓孟希把醫藥費付了吧?”
孟希剛要說話,趙斌馬上接茬道:“這個不急。孟希昨天受了幾處內傷,我們所裡的醫護人員無法判斷,需要去醫院拍片檢查,等檢查結果出來了之後,算明瞭互相賠付的醫藥費數額再做進一步處理。”
大餅滿臉怒氣,他孟希還需要上大醫院拍片?我們昨天就那麼不痛不癢的捶了他幾下,就他那魔獸一樣的體格還他媽內傷?
製片主任陰着臉哼了一聲,他這種老江湖怎麼會看不出來趙斌明擺着袒護孟希,他知道爭也沒用,有些清冷道:“醫藥費什麼的也就罷了,錢是小事。但是我們是一個文明的、規範化的劇組,很多媒體都在關注我們,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劇組的聲譽何存?紀律性何存?不能光是由公安機關做了民事調解就了事了吧?我們自己組裡是不是也該有個態度拿出來,對於這麼惡劣的事件,我們也需要對劇組百來號人和外間的公衆與媒體有個交代!”
導演一聽製片主任這話就知道是對自己施加壓力來了,他看了看孟希再看看製片主任和大餅不禁面露難色。
其實導演在來之前心裡就已經做出了選擇,此時看見孟希連揹包都打好背上了,更是心裡大定。不過這位導演熬了這麼多年,現在正是剛剛出位,既要面子又不願意得罪任何人的時候,畢竟孟希可是孔老師推薦來的,孔老師本身就是電影學院搞理論研究的,倒沒什麼,但是孔老師卻有一位了不得的老師,這可是華夏電影界真正的大佬,如今活躍在影視圈的大多是他的學生,總歸還是要給孔老師面子的。
導演面露難色直把眼睛來瞟孟希,恨不得這小子自己知趣主動開口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