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笑容的阿郎回到酒店後,在自己的房間裡嘔吐連連,好似胃也給翻出來的感覺。阿浪眼前總是浮現出擂臺對手被一腳踢死後倒下的慘狀。我爲什麼要殺他?阿郎喃喃自語。
殺人不是件簡單的事,也許乾的時候會很刺激很過癮,可是事後卻一生也無法擺脫心裡的恐懼。死者就像怨靈一樣終日纏着殺人者,直到殺人者精神崩潰——發瘋。
阿郎現在遭遇到的正是這個問題,如果一個處理不好,他極可能會從此消沉下去,崩潰乃至自殺。原本老頭想趁機開解一下阿郎,可是他一回到酒店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讓老頭毫無發揮餘地。
整個夜晚,阿郎卻無法安眠,死者的面容變得十分清晰,在眼前晃來晃去。第二天,老頭看見黑着眼圈的阿郎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叫住阿郎,正色的說。阿郎,你覺得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
自己?好人壞人?他很奇怪老頭的問題,不過還是認真考慮了一下,我不是好人。
打黑市拳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也許有人只是像阿林那樣爲了生計而打,但是踏進這個圈,他就該料到這一天。沒有人能夠永遠不敗,在這個擂臺上輸的唯一結果就是死。換了今天是你死在擂臺上,別人不會有任何惋惜。因爲你對他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老頭說得很謹慎,希望阿郎可以自己衝破這次的心理障礙,重新站起來。
恩,知道了。阿郎聽得很認真,他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一直以來他都習慣檢討自己的所做所爲。這爲阿郎的進步起到的極其關鍵的效用。
幾天後,複賽展開,阿郎來到賽場前。阿林看着擂臺上的兩個人,你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嗎?
數天來阿郎思考的東西,在這一刻被阿林無意中的一句話解開。沒錯,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就算我殺了人,那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必這樣害怕。他們也有自己的理想,我也有自己的目標。爲了自己的目標,犧牲又有何妨!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放棄,又還有什麼不能放開的。想到女孩,阿郎心裡一陣發熱,戀愛的感覺真的很棒,雖然只是暗戀。
解開心結的阿郎頓時煥發出一種全新的氣質,無意中泄露出的氣息叫阿林和老頭不由的側目相看,儘管他們不知道阿郎發生了什麼變化。但是可以肯定,這絕對是對阿郎有利的變化。
想通一切的阿郎參加複賽時再度當場擊斃對手,迅速成爲賭客們心目中的熱門人選之一。阿林也順利進軍決賽圈。
老頭並不清楚阿郎心裡曾經翻起過的滔天巨浪,回到酒店後還想開解一下阿郎。誰知道阿郎竟發出發自內心的笑意,老頭謝謝你了。老頭更是一楞,肯定阿郎發生事情了,要知道阿郎以前從來沒有謝過他。
阿郎故意頓了一下才說,老頭,我已經想通了,哈哈!你就不要白費脣舌開解我了!哈哈!看不出來,老頭你還蠻會關心人的嘛。
再次楞了一下,老頭的老臉微紅,惱羞成怒。我這是爲了我花在你們身上的投資着想。哼哼!
阿郎盯着老頭的眼睛,是……嗎!故意拉長了語氣,哈哈大笑的回到了房間。一向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十分冷酷的阿林也憋不住笑意,偷笑着回到了房間。老頭怒道,笑,很好笑嗎?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五天後,拳賽正式開打,不同於選拔賽。能夠進入正式賽的都頗具實力。不過,老頭並不擔心,只要不是有特別厲害的高手,阿郎和阿林都可以應付得過去。
果然不出老頭的計算,阿郎一共打到大賽結束,共七場比賽。每次都當場擊斃對手。鬧得拳壇一陣緊張,靠,什麼時候跑出來這麼兇殘的拳手。阿郎成爲這次大賽最大的贏家,可謂出盡了風頭。
阿林打完第四場便即退出比賽,四場比賽擊斃三個對手。雖然是退出,但是圈內人一樣看好這名論狠不比阿郎遜色的英俊拳手。
每年一度的黑市拳賽可算是拳手的搖籃,每年都由這裡誕生出不少高明的拳手。而更多窮困的人爲了生計苦練搏擊,個人報名參加拳賽,希望獲得青睞和獎金。所以說年度黑市拳賽裡參加的人大多都是沒有勢力的窮人,而有經紀人的,經過系統訓練的拳手一般都是通過挑戰的形式來成名,不屑這個大賽。
不過,大賽依舊是每年的關注焦點,許多經紀人都渴望由這裡挖掘出有潛力的拳手。要知道,因爲是黑市拳的緣故,並不及其他格鬥運動普及,自願參加的人更少,而且爲了秘密等原因,所以大賽也就成爲了最好的挑選人才的最佳場所。
雖然在黑市拳賽的生死中捶打出來的拳手論實戰能力遠遠勝過一些所謂的格鬥高手和拳王之類,但黑市拳還是不能見光,這個運動在大多數國家都是被禁止的。
由於種種方面的原因,比方說拳手不希望在自己的戰績上留下戰敗的記錄等等,所以大賽允許參賽拳手退出比賽,但一定要及時知會組織者。畢竟大賽只能算是一個大型的選拔賽,挖掘有潛力的拳手纔是主要目的。甚至爲此把大賽分成八個組,每組有一個冠軍,決出小組冠軍後便不再對陣。
老頭之所以讓阿郎和阿林參加這個大賽,不外乎是想讓阿郎和阿林獲得真正與死神交鋒的經驗,這在擂臺上纔是最寶貴的,尤其是那種生死一線的體驗更能提升拳手的心理素質。國內的拳賽固然也可以磨練,但是卻遠不及美國的來得殘暴。再怎麼說,國內對這些東西是一發現便全力掃蕩的,國內的圈內人也不敢玩得太過分。
老頭,我想挑戰‘狂斧’。阿郎這句話差點讓老頭的牙齒掉下來。
你說什麼?老頭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人癡呆了。
我要挑戰‘狂斧’。阿郎就差沒扯着老頭的耳朵大喊大叫了。
郎哥啊,拜託你,你要想清楚啊。老頭這次真的是急了,跟‘狂斧’比,阿郎現在還有一段距離呢。‘狂斧’出道近十年,打了一百八十六場,全勝。一百六十二場格斃對手。號稱‘不敗的舔血者’,這個綽號是因爲狂斧每次總是把對手摺磨得渾身是傷,戰勝後喜歡舔對手的鮮血得來。足見其兇殘。
就算你想挑戰,現在人家是多高的出場費你知道不?兩百萬吶,美金吶!你呢!你現在的身價是多高?十萬美金,跟人家相差二十倍啊!老頭用幾乎痛哭的語氣控訴阿郎的不當要求。
嘿嘿!兩百萬,美金!老頭,你放心,我會一步步來的。阿郎沒有繼續要求下去,倒讓老頭喘了口氣。
‘狂斧’之後,就是‘暴龍’,然後就是‘死神’!嘿嘿!阿郎神色輕鬆的輕輕說,眼神中充滿了野獸般的戰鬥。
你說什麼?老頭沒聽清楚。
沒什麼!扔下這句話,阿郎飄然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