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秦秋白終於看到程陽露出笑容,心裡提着的那個石頭終於往下放了放。
“你有什麼事情,和我說一說,不管是因爲什麼事情壓力太大了,還是隻是碰上了什麼不稱心的小吐槽,都可以直接跟我說,我不僅不會嫌棄你,還會照單全收。”秦秋白莞爾,“畢竟我是你的女朋友嘛,女朋友就是幹這個的。”
她的語氣實在很溫柔,溫柔到,程陽甚至在懷疑這個聲音是不是天堂的聲音,他應該是已經到天堂了吧,不然怎麼會遇到這麼溫柔的天使。
“你對我真好。”
那些梗在心裡的苦澀一句都說不出,程陽只是這麼說了一句,然後傾身將人抱住。
很多時候,一個擁抱比無數句話都更能讓人覺得安慰,他們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靠在對方的懷裡,感受對方的心跳和這份難得的寧靜和溫暖。
但有時候,上天就是不那麼盡心如意的,他像是故意戲耍這倆人的,在二人正濃情意蜜之時,一陣敲門聲傳來。
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那個聲音又換了個變動。
“我都說了這裡不會有人的,那些人每天滿嘴跑火車,你也相信他們?”這是一個很熟悉的男人的聲音,熟悉到……程陽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每天都跟着這個聲音待在一起。
“我這不是不敢嘛,那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情被人抓到了怎麼辦?你別……啊!”
語句最後面那句耐人尋味的拒絕,以及從嗓子裡擠出來的嬌吟,都在暗示着兩人正在做什麼。
程陽和秦秋白坐直了身子,兩人就這麼並排坐着,直直地看着在門口纏綿的兩人。
那個女生現在滿眼都是面前的那張帥臉,她嬌羞道:“就算現在這邊沒什麼人你,也不能這麼大膽啊,好歹也要先把門鎖上吧?”
“好,先鎖門。”男人拖着女孩的身體往房裡送,順勢擡起屁股捏了一把。
女孩又是一聲嬌呼,表現的更加羞澀。
就在二人準備進一步發展的時候,女孩忽然覺得自己餘光掃到了什麼東西,然後轉頭就看到了兩張精緻的臉。
還有兩雙好奇的不行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們的手。
……手?
意識到自己的手在哪裡,女孩趕緊把手撤了回來,還推了男人一把。
“幹什麼?這個時候來跟我玩矜持的?”男人嘴裡還在說着渾話,在女孩的暗示下,在轉頭的那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甚至下意識膝蓋一軟,攀着女孩的纔沒有倒在地上。
意識到自己身邊也是個女孩,程陽輕咳了一聲:“是這樣,大家都是成年人,對自己的性生活和性伴侶的選擇,我無權干擾,那還是希望你們在外面……能夠稍微注意一些。”
那兩個人面面相覷的,他們顯然都沒想到今天這件事會變成這樣,現在別說興致了,他們恨不得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說完這句話之後,像是怕兩人誤會,程陽又解釋了一句:“我和你們嫂子在這裡是在談事情。”
他不加這一句還好,加上之後怎麼聽都有一股欲蓋彌彰的味道,二人於是看他的眼神漸漸變得不對勁。
程陽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倆人解釋,反正叮囑過他們不準說出去之後,他就拉着秦秋白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啊,明明是你好心安慰我,還讓你看到這種東西……”程陽越想越覺得悔恨,他就該在黑子來的第一天,就把黑子送去寵物醫院做閹割。
“那個……我……”程陽和別人對峙的時候,越生氣拿到越來越近,邏輯思考能力甚至可以達到頂峰,不管說什麼都井井有條。偏偏在這個時候,對面只是女朋友的一個微笑,他卻支支吾吾的說不上話了。
秦秋白被這人突如其來的奇怪的純情點逗笑,道:“你自己剛剛不還說,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對性伴侶和地點的選擇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怎麼現在就這麼害羞了?”
程陽順勢往前一步,把人抵在牆上:“那是在別人面前,得端着導演的架子,在你面前我還要什麼架子啊,我都是你的。”
秦秋白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有被這句話撩到,於是只是點頭,然後扭頭:“你不去看試鏡了嗎?”
“另一邊一個演員已經定下了,讓他們去守着吧,我心裡已經有差不多的人選了,出現特別高的評分我再過來看……”程陽一邊說,一邊擡手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時間差不多,你要不要跟我過來?”
“啊?”秦秋白茫然。
程陽只是嘿嘿一笑,然後牽着人上了大樓的頂層,二人在那天台之上,吹着迎面而來的冷風,覺得整個世界都在他們腳下。
“這裡風景確實不錯。”秦秋白忍不住朝前一步,攀住欄杆,開心道,“謝謝你,這份禮物,我挺喜歡的。”
“我要給你的禮物可不只是這個。”
好不容易纔能借着公務的機會把人約出來,程陽當然提前做過不少準備。
他扶着秦秋白的身子轉了個身,讓秦秋白對着某個方向,等太陽一點一點向西斜去,天邊的雲層被染上橙黃色的時候,他忽然發了個消息出去。
秦秋白感受到身邊有隻手忽然離開,下意識想去問,頭還沒轉過去,又被那隻大手按了回來。
“噓,快看。”
這是那天傍晚,映襯着那滿天煙花,永遠留着秦秋白記憶力的一句話。
她想,就算後來過去很多年,她已經步履蹣跚,已經老的牙齒啃不動東西,要靠孫子教她怎麼使用最新的科技的時候,她依舊會記得在二十一歲那年的某一天,她的男朋友,請她看了一場盛大的煙花秀。
這場煙花很明顯是經過特殊設計的,哪怕是在夕陽西下的時候,也能夠因爲特定的材質和顏色和雲朵形成相互交映的狀態,不僅不會被光亮遮住顏色,反而更加閃耀。
秦秋白忍不住擡起手,捂住張大的嘴,很快,幾滴眼淚順着眼角滑了下來。
程陽原本只是把手放在秦秋白腦袋的兩側,忽然感受到有溫熱的液體順着自己的手指滑過,他怔住:“你哭了?”
秦秋白抿脣笑笑,擡手把那滴眼淚擦去,然後踮起腳,擡頭將吻印在程陽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