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和蘇珊娜已經被雙方家長逼迫着訂婚了,戴上了戒指,但這不是他和蘇珊娜願意的。
他不想桐一月看到這戒指,先前忘記取下來了。
“走吧,我送你們回家。”乾昊一把將寶寶抱起來,邁開大長腿。
桐一月微微愣了愣,趕緊地上前幾步。
“乾昊,還是別送了,我們坐公交車就行。”
乾昊回頭,沒好氣地說:“我的乾兒子怎麼能去坐公交車,這都晚上九點了,他困了。”
“……”
這貨,對孩子的溺愛還真夠深的。
桐一月卻覺得總是這樣麻煩乾昊,不太好。家離這裡又不遠,她可以帶着孩子回去的,不用乾昊專車送了。
就在這時,忽地前方出現一個身影,竟是乾昊的父親,乾鈞。
乾鈞這臉色,比鍋底還黑,明顯是在擺臉呢。
“乾昊,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乾鈞說是在跟兒子說,但眼睛卻是盯着桐一月的。
桐一月有點尷尬,但她知道乾鈞什麼意思。
“來,寶寶,我們回家去。”桐一月將孩子從乾昊懷裡接過來,隨即禮貌地向乾鈞說了聲:“伯父,告辭了。”
“一月……”乾昊還想說點什麼,但父親卻拽住了他,將他往琴房裡拖。
一進去,砰地一下關上門,火藥味立刻竄起來。
乾鈞慍怒地低吼:“你這是在幹什麼?不但讓那個孩子在這裡待了整天,你現在還要送她母子倆回家?你有沒有搞錯,你現在是訂了婚的人!”
乾昊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心裡在腹誹,但還是隻能咬牙壓下去了,儘量剋制着火氣:“爸,現在我的乾兒子暫時沒上學,可桐一月每天要上班,如果不把孩子送到這裡,誰來照顧?我都已經戴上訂婚戒指了,難道還不夠嗎?有些事,您就不要過問了,回英國去吧。”
“你的意思是要繼續照顧?不行,我不同意!”乾鈞也很堅決。
“不同意的話,我只能把訂婚戒指扔了。”
“好小子,你竟敢威脅我?我是你爸!”
“我沒威脅,我說的是真的。”
“你……你……好啊,你翅膀硬了……”
“……”
父子倆起了爭執,但最後乾鈞也沒辦法,畢竟,他是寄予了厚望在乾昊身上的,這是整個家業的繼承人,他若是逼得太緊,就怕這兒子會做出更叛逆的事。
關於寶寶的問題,翁析勻也在考慮。
他是打算的,既然要追桐一月,那就要連帶寶寶一起。只要桐一月點頭,他就把她和寶寶都接回來,這樣,外界的風波也平息了,孩子將來的成長也不會有陰影。最重要的是,一家三口團聚了。
大家族中的鬥爭,從未停止過。即使表面和諧,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實際上暗地裡是波濤洶涌,誰放着誰,誰嫉妒誰,誰巴不得誰被踩下去,大家都心照不宣。
翁家也是如此。這是翁老爺子最頭疼的問題
之一。
年輕的時候不覺得,現在人老了,越發領悟到“家和萬事興”的意思,越發覺得家族的和睦纔是最要緊的。
只是,兒女們,以及他們對孩子的教育,都在不知不覺中出了問題。
這種問題不是一下子看出來的,而是長年累月積累的弊端。
就如翁析勻所說,翁家的很多人都是驕橫又自私的,那幾個小輩更是隻知道肆意揮霍,讀書就沒一個是認真的,上個特長班還是偷懶。
一句話……不學無術。
書房裡,翁老爺子又將二兒子翁靜樓和孫兒翁霽凡訓斥了一頓。
原因嘛,就是這父子倆又在企圖說服老爺子答應將翁霽凡派到龍庭國際大酒店去當經理。
龍庭國際大酒店是五星級的,經理的職務那更是肥缺。翁霽凡不甘心只在商場當個主管,一心想要往上爬,可無奈,這幾年他是個什麼料,能力如何,翁析勻和老爺子都是清楚的。
“爸,我在公司裡只是個副職,翁析勻是晚輩,可他卻是總裁,這我也忍了,可是霽凡不能一直這麼被壓着吧?那您好歹也給點機會讓霽凡磨練磨練?”翁靜樓的語氣有點衝,但還是幹敢大聲對父親說話。
在翁家這片王國裡,老爺子是有相當權威的,翁靜樓就算心裡再不滿,也不能發火。
翁老爺子長嘆一聲,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落在翁霽凡的身上:“你自己人認爲能勝任五星級大酒店的經理嗎?”
翁霽凡是個外表看着很老實的人,可實際上並非如此,那只是他膽小軟弱的表現。
“爺爺……爸爸他說得也有點道理,我總是在商場裡待着,幾年了,該學到的都學得差不多了,是時候換個環境。”
這說話都那麼小聲,底氣不足,一點信心都沒有,怎麼給人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
翁老爺子也是無奈,自己這孫兒,比起同輩份的翁析勻,無論是能力還是魄力,相差的那不止是一個檔啊。
但話又說回來,翁老爺子將大權交給翁析勻,他早知道二兒子心裡對此頗多怨言,這心結難解,如果霽凡再感到不被重視,那麼,這一房的人,對他這個家主的意見會更大,更不利於家庭的和諧。
“霽凡,你堂哥是怎麼說的?”
“堂哥他……他向來不看好我,當然不會同意。”
“堂哥”就是指的翁析勻。
翁老爺子所有所思地點頭:“你堂哥的想法跟我是一樣的,確實你現在如果一下子就坐上酒店經理的位置,不適合。這樣吧,既然你要磨練,要學東西,那下個月就先調到酒店裡,從客房部領班做起,如果你表現還不錯,後邊再升上去。”
翁霽凡還沒說話,他老爸先急了。
“領班?那連商場經理都不如呢,爸,您這是在升還是在貶啊?”
翁老爺子一聽,頓時兩眼一瞪,不怒而威:“蠢貨,商場和酒店的管理和經營,那能是一樣的嗎?你們既然盯着酒店經理的位置就要先從低位做起。再說了
,領班這個職務,外邊不知多少人搶破頭都擠不進來,而霽凡因爲是翁家的人,所以才能直接空降成爲領班,還不滿足?”
這番話,徹底將翁靜樓父子倆的嘴給堵死了。
確實啊,五星級酒店的領班,盯着那位子的人多了去,因爲是自家的產業,才能由此便利,不然真要應聘的話,翁霽凡不一定能通過呢。
這件事就此打住了,翁靜樓和兒子從書房出來,都是悶悶不樂的表情。
翁霽凡很不服氣,忍不住嘀咕:“爺爺不知道爲什麼對我們這一房那麼不待見,對翁析勻那一房就偏心,還讓他當總裁。哼,總裁的位置本來應該是爸爸您的……”
“閉嘴!”翁靜樓呵斥兒子,急忙拖着兒子就下樓去了。
邊走還邊說……
“混小子,你記住了,剛纔那種話,千萬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說,尤其是你爺爺,否則,我們的日子更難過。”
“可是爸爸,您就甘心嗎?”
翁靜樓瞅瞅四下無人,臉上的表情也露出幾分狠色,眼底竟閃過一抹猙獰。
“呵呵……甘心?以前,你大伯在的時候我就不甘心,後來他死了,本以爲我可以如願以償坐上那個位子,誰知道你爺爺居然把翁析勻推上去掌權。除非我死,否則,絕不甘心!”
最後那幾個字,充滿了血腥味,使得翁霽凡都不由得渾身一個冷噤,心裡暗暗發毛:看來,老爸的執念,比他想象的更深。
這對父子剛走,管家盧裴立刻進去了書房。
翁老爺子略顯疲倦,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盧裴恭敬地微微欠着身子,壓低了聲音說:“醫院那邊,夏綺雲手術後的情況還不錯,過段時間如果沒有排異反應,就可以出院了。”
翁老爺子聽到這消息顯然是很不舒服,無奈地搖頭:“最不希望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這個夏綺雲的命真夠硬的。我那個孫兒也不知是迷上了她什麼,一個病秧子,竟然能讓他每次相親都敷衍,不就是爲了她嗎?真是……氣死我了。”
這可是天大的誤會,翁老爺子以爲翁析勻之所以相親8次都不成功,最關鍵就是他因爲有了夏綺雲。
但翁老爺子不知道,實際上翁析勻是因爲心裡一直有一個揮之不去的人……桐一月。
“那……您看,還需要繼續爲大少爺安排相親嗎?”
說起這個,翁老爺子就更窩火了。
“我都是想繼續安排,可一時間也不好找到我滿意的了。前幾次那8個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要想配得上我翁家子孫,哪那麼容易。暫時緩緩吧,等我再物色物色,我就不信了,他也是個男人,安排那麼多優秀的女人去見他,就沒一個讓他動心的?”
瞧這架勢,翁老爺子的倔脾氣是上來了,還非要將這件事辦成不可。
盧裴只能點頭應是,他知道老爺子的脾氣,犟起來就像一頭牛,並且年齡越大越是這樣。
道理是說不通了,只能任由這位老人操心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