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的問題,是小孩子的恐懼,但也是桐一月的擔憂,她和翁析勻經歷了那麼多分風風雨雨,她雖然都堅強地挺過來了,可她的心靈遭受太多創傷,她真的會怕再出什麼波折。
寶寶這小機靈也豎起了耳朵,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翁析勻,帶着一絲迷茫懵懂,呆萌呆萌的十分可愛。
翁析勻那帶着溺寵的眼神就像是暖陽一樣,溫柔地撫摸地孩子的頭髮,低啞的聲音此刻盡是滿滿的愛意:“綿綿,寶寶,別怕,爸爸永遠愛你們,怎麼捨得走掉呢。”
綿綿這才破涕爲笑,但又有點不放心,她伸出細小的手指,去觸碰爸爸的手指,粉嘟嘟的小嘴還不忘叨唸着:“我們拉勾勾,爸爸說話要算數,永遠和我們在一起。”
翁析勻那修長好看的手指,被綿綿的小手指勾着,寶寶也湊了過來,一副很臭屁的表情,但他也伸出了手指……桐一月童心大起,衝着翁析勻甜甜地一笑,竟也伸出了手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
“說話算話。”
“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
最後這句是桐一月說的,這是她最大的願望,是她在此刻領悟到的一件事……無論事業多麼成功,無論她登上什麼位置,無論身份和生活怎麼變化,她今生爲之奮鬥的理想就是,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
看似平凡的希望,卻是多麼困難才得以實現的,她只想牢牢咋抓在手裡,拼盡一切去留住這美好的時光。
家裡,羅嫂早就接到了電話,在翁析勻他們回來的時候,羅嫂已經做了幾個菜,並且他們在路上還帶回了一個生日蛋糕。
外邊即使再高檔的餐廳都比不上家裡那種充實的感覺,這是一家團聚後的第一餐,翁析勻和桐一月都想在家裡而不是在某個餐廳。
踏進這別墅的一刻,翁析勻心裡感概萬千,望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望着熟悉的每一處,他腦海裡翻滾的只有一個字……家。
彷彿空氣裡都有愛的味道,有家的溫馨,這種踏實的感覺,太久沒有嚐到過了。
不僅是他,薛龍開着車,還使勁忍着眼淚沒哭,內心已經激動得難以自制。
這也是薛龍的家,走遍那麼多的地方,只有這裡纔會給他一種歸屬感。
程鬆和彭陸,另外還有幾個保鏢,在得知翁析勻和薛龍回來時,也都一個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但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原來Tomi就是翁析勻,是他們的老闆,還有什麼比這更驚喜的?
羅嫂畢竟是人到中年了,情緒控制不住,看着翁析勻他們回來,羅嫂喜極而泣,就像是看着自己的親人一樣。
桌上的菜都是以前經常吃的,那時不覺得多稀奇,可現在,翁析勻只覺得這一桌家常菜就是最感人的美味。
兩個孩子先前在翁家是沒吃飽的,桐一月更是連口飯都沒顧得上吃。現在可好,在家裡吃,心情愉快,胃口當然就好。
薛龍和羅嫂都坐下來,和這兩口子一起爲寶寶慶祝生日
。
蛋糕是寶寶自己選的,這小傢伙很有主見,喜歡吃水果蛋糕。
開飯之前,翁析勻在蛋糕上插了六根蠟燭……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幾年,寶寶六歲了。
綿綿很乖,雖然她現在饞得很,很想吃這個蛋糕,可是聽到要先唱生日歌和吹蠟燭之後才能吃,她就忍着,不過眼睛會一直盯着蛋糕。
幾個大人和孩子一起唱起了簡單明快的生日歌,還中英文都唱一遍,輕鬆愉快的氣氛趕走了那些沉寂和陰霾,爲這個家帶來了勃勃生機。
最後寶寶還閉着眼睛兩手合十地許願,小嘴巴動了動,也不出聲說什麼,沒人知道他許了什麼願。
可以開動了,飯菜和蛋糕。綿綿和寶寶的碗裡分別有一塊大小差不多的蛋糕,兩個孩子開心得大笑,一邊吃一邊還不忘說:“好好吃……我們明天還要吃。”
孩子純真的一面總是會把大人感染,讓人跟着感到心情大好。
“你們兩個小吃貨,這些還沒吃完呢,就想着明天還要吃?”
寶寶嘻嘻地笑:“那就後天嘛。”
綿綿是寶寶的跟屁蟲復讀機,兩人的感情好得很,聽哥哥這麼說,綿綿立刻跟着點點頭:“嗯嗯……後天。”
兩個小萌娃把大家都逗笑,薛龍忍不住冒了一句:“綿綿小公主,你怎麼什麼都跟着哥哥說啊,不怕被哥哥帶進溝裡去?”
綿綿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什麼溝裡?哥哥沒有帶我去玩啊……”
孩子哪裡知道大人說這話的意思就是指的“坑”,於是又惹來一陣笑,這歡快的氣氛,纔是家的樣子。
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更是翁析勻重獲新生的日子,他不喜歡當Tomi,他這輩子只會是翁析勻,而正好,今天也是寶寶的生日,這一家子,從此應揭開新的氣象,擁有新的面貌。
翁析勻和薛龍都喝了很多酒,這兩個男人都不善言辭,但他們有出生入死的情義,無須多說,一切都在每一次的碰杯中隨着濃烈的美酒喝進去,記在心裡。
翁析勻拍着薛龍的肩膀,以一副兄長的姿態說:“最近我們就清閒一點,我呢,好好陪陪老婆孩子,你,也有任務在身,知道嗎?”
薛龍不禁愕然,沒明白怎麼還會有任務,不是說要清閒一點?
但桐一月似乎猜到了幾分,安靜地看着翁析勻,果然,他衝着她,投來一個默契的眼神……
“薛龍啊,你小子老大不小了,也該琢磨琢磨自己的終身大事,趁着現在我們可以休息一下,你趕緊地找個女朋友,不然你還想當單身狗到什麼時候?”翁析勻這儼然是大哥在對小弟下指示啊。
薛龍差點被喉嚨那口酒嗆到,臉頰泛紅,擺擺手說:“哪是說找就能找的,這個事兒要看緣份……咳咳……緣份,目前還沒有目標。”
“你小子還跟我打馬虎眼兒,別以爲我不知道,前段時間在M國的時候,不是有個華裔女學生對你挺殷勤的嗎?你怎麼不接受人家?”
“這
個……嘿嘿……我那是想着咱們要回來的,可她還在那邊讀書嘛,如果交往,那分隔兩地,對大家都不好。”
桐一月越聽越爲薛龍着急:“你這人就是太實誠,你怎麼不給人家機會先交往看看啊,她以後難道就不能回中國工作啊?”
“嘿嘿……我那時候也沒想這麼多。”薛龍很無奈,他在感情方面確實不在行。
“好啦好啦,我們會給你留意着,有合適的女孩子就撮合撮合,不過你自己也要努力啊,不能太被動,你是男人,是爺兒們,看上誰,你儘管大膽去追!”翁析勻這豪邁的一番話,算是給薛龍增加一點底氣了。
桐一月舉起酒杯說:“薛龍,你人老實,待人又好,追女孩子那肯定沒問題的,加油!”
“來,乾杯!”
“好吧,我盡力……”薛龍笑笑,仰頭一飲而盡。
一頓飯吃到了快十點才結束,孩子們都困了,桐一月和羅嫂帶着孩子去洗澡,翁析勻就自己在另外的浴室洗。
這麼久了纔回到家,一定要好好地享受享受家裡的浴缸……那舒適的感覺,必須重溫一下才能睡得着。
翁析勻坐在浴缸裡,心情出奇的平靜,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想着自己從爆炸中僥倖逃生一直到此刻迴歸,一切都像是夢一般的不真實,可是,這裡熟悉的環境又在提醒着他,真的回來了,不是幻覺。
翁析勻渾身都是溼的,臉也是一片水痕,分不清那是浴缸裡的水還是他眼裡流出來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那也要看是什麼情況。像翁析勻這樣“死而復生”的,受了旁人想象不到的罪和痛苦,撐到現在,已經是天大的奇蹟了,他心底激流澎湃的感覺在洶涌,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我回家了。
沒人知道,他爆炸後被救起時,連醫生都以爲他活不了,之後搶救過來了,卻在不久之後做面部修復手術時幾度休克……一次次的修復臉上的傷疤,每一次他都要鼓起勇氣去面對自己,特別是照鏡子的時候,那種比死還難受的滋味……
歷經非人的折磨,他終於回到了這裡,他就算是嚎啕大哭也應該啊。
浴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了,細微的響動驚了翁析勻,他驀地睜開了眼睛,看到桐一月在眼前,可是,他那呆滯的表情卻顯得太……可愛了。
桐一月衝他眨眨眼,俏皮地說:“老公,你怎麼了?不歡迎我來給你搓背嗎?”
翁析勻猛地吞了吞口水,兩隻眼睛在冒着暗色的火焰:“我怎麼會不歡迎……但你穿成這樣真的好嗎……哪裡買的這種衣服?”
桐一月低頭看看身上的一層薄紗,羞得臉都紅了,走過去,被這男人一把拉進去了。
“我前幾天買的,就是想等你回來的時候穿給你看,是不是比上次那件更好看呢?”
“你……你就是故意來誘惑我的……妖精……”
她嬌羞的神色,惹得男人渾身都是火啊,啥都不說了,直接用行動表示,火熱的吻襲向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