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驚悚了,但這也是桐民翰之所以被追殺的理由。這秘密,也就是薛常耀當初會處心積慮娶沈蘊梅的原因。
這本來是隻有沈澤寬父女倆和薛常耀才知道的秘密,卻無意中被桐民翰知道了,並且事關重大,他當然要被追殺了。
桐民翰曾在第一次被追殺時遭到重創,腦部受傷,導致他的某段記憶變得模糊不清,每次想起都覺得像是遺漏了重要的東西。
事隔多年了,今天卻因爲摔倒撞傷,又一次刺激到了他的頭部,結果卻是像打開了一道大門,使得他那一部分記憶又翻了出來。
不說不知道,桐民翰所知道的,竟是這麼一個沉重的秘密。
桐一月也震驚,但她實在不想看到父親這樣痛苦。
“爸,你再忍一忍,天亮就送你去醫院檢查。”
“不……不用了,我只是有點頭疼,一會兒就好。”
“……”
桐民翰縮在牀腳,不願再說話了,彷彿先前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其實他還真是沒什麼大礙,只是突然想起了缺失的記憶,大腦一時受到強烈的刺激,纔會頭疼,傷勢到是不重,額頭的皮外傷幾天就會好。
這或許就是冥冥中註定吧,桐民翰的存在就是薛常耀心頭的一根刺,多年都沒能把這個人整死,可以說,桐民翰纔是“最佳逃亡者”。
桐民翰所提供的信息太過重要,翁析勻在聽了之後就感覺腦子裡的許多不解之處豁然開朗了。
原來是因爲沈家不該姓沈,沈澤寬也應該叫王澤寬,是王稀孟的後代。有了這一層解釋,一些謎團就說得通了。
爲什麼會《萬里江山圖》的秘密會被薛常耀知道,因爲他早就盯上王家了。至於什麼時候盯上的,只怕是要追溯到很多年以前了。
爲什麼王澤寬會與薛常耀串通,會心甘情願地在故宮裡窩着當一個清潔工就爲了守着那幅畫每天研究它,不是因爲薛常耀是王澤寬的女婿,而是因爲王澤寬要堪破子母畫的秘密。
王稀孟自己作的畫,藏着什麼驚天秘密,他本人最清楚。一定也是傳給後人了,只是年代太久遠,過程中,後人也必定受到各種威脅追堵,以至於畫的秘密最終沉寂下去,到了王澤寬那一代,就只知道個大概,而不知道詳細情況。
最關鍵的是兩幅畫已經成爲國寶,其中一幅還是傳世名畫被國家收去,不再是王家的私有財產了,這讓王家的人一直懷恨在心,就算是拼命都要把畫得到。
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想想啊,那畫就是王澤寬的先祖所畫,是傳家寶啊,可後來也不知是怎麼會流落出去的,幾經沉浮輾轉,經歷了無數的坎坷,最終畫也沒能迴歸到王家,而是成爲了國寶。
真相總是令人唏噓不已的,如果拋開唐瑞蓮的枉死,單說王澤寬一家子,其實挺可憐的。一輩子都爲了一個執念而活着,有旁人無法理解的癡迷,
偏執的極端的思維,一切都是有源頭的。
王家爲了活下去,爲了家族不被覆滅,改名換姓,隱藏家族的歷史,那種心酸,非一般人能體會。
夜深了,乾昊已經離開,留下保鏢在此看守。翁析勻和桐一月也留下,等天亮了要送桐民翰去醫院檢查之後才能放心。
皎白月光下,兩個依偎的身影是那麼和諧自然。她的嬌小,他的高大健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像她天生就該是鑲嵌在他懷裡的一顆珍寶。
桐一月窩在他的頸脖,喃喃地低語:“老公,這次又麻煩乾昊了……我總覺得挺過意不去的,要不,我們把爸爸接到別的地方去安置?”
桐一月這是試探着在說,她有點擔心翁析勻不會同意。
“老公,我知道我父親做的那些事情太過分,我是沒臉要求你給他一個安身之所,可說到底,他還是我父親,我做不到不聞不問……”
她略顯哽咽的聲音,讓翁析勻感到揪心,溫柔地安撫說:“你知道嗎,我在京城逃竄那段時間,產生了很多感悟……有些事,我不想去計較了,因爲人生中有太多的無常,明天會發生什麼,誰都說不準。而我不想把寶貴的時間和情懷用來憎恨你的父親,因爲那會使你兩難。”
桐一月愣了愣,驚喜地抱着他:“你是說,你原諒我父親了?”
“嗯……是原諒了,不過,現在你父親的安全還是由乾昊來負責,比較穩妥。不是我不願意接手你父親的安全,而是因爲,一旦我出手,很容易引起薛常耀的注意。薛常耀是不會放鬆對我的監視的,如果讓薛常耀順着我這條線而抓到你的父親,那就不好了。”
桐一月這才恍然大悟,拍拍腦門:“對啊,我一時疏忽了這一層。確實是,你暫時還不能安置我父親,還是隻能麻煩乾昊了。”
兩夫妻開誠佈公地說出心裡的想法,也算是又打開了一個心結。今後翁析勻不再憎恨桐民翰,這份寬容,豈是誰都能做到的?
要不是翁析勻對桐一月那樣深厚的愛,他又怎麼會原諒桐民翰?
這纏繞在桐一月內心的鬱結,就這麼消失了,她被翁析勻感動得一塌糊塗的,越發地感到自己有多麼的幸運。
“老公,有時候我感覺自己像在做夢……我怎麼能遇到你呢,我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很多好事,所以這輩子纔可以跟你相遇相識相知,才能跟你做夫妻。”
她溫柔的呢喃飽含深情,眼裡的光華比星星還燦爛。
翁析勻又摟緊了她,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調侃說:“我到是覺得你是老天爺派來的剋星,不知道給我下了什麼蠱,讓我中了你的毒,想戒都戒不掉。”
“哈哈,那你又給我下了什麼藥?我也不是沒有追求者啊,但爲什麼我就是隻認你一個呢?”
翁析勻假裝思索了一下說:“嗯,可能是第一次在遊輪上的時候,我在你身體裡靈魂裡種下了屬於
我的烙印,你這輩子就跑不掉了。”
“你還敢說那次?哼哼,我稀裡糊塗的從女孩變成女人,我還不知道過程是啥樣呢……”桐一月撅嘴的樣子嬌憨甜美,生動的表情太迷人了。
某男忍不住湊上去咬住她的脣瓣,深情地描繪着那輪廓,脣齒相依之間含糊地低語:“你的第一次……還有你從那之後的所有的對異性的體驗,都是我給你的……”
“唔……”
月兒都羞得躲進了雲層裡,這院子裡就變得暗沉了,靜寂中只剩下隱約的急促的呼吸……
這一晚最重大的收穫就是得知了關於王稀孟後人的秘密,這也給翁析勻帶來了新的啓發。他本來手裡能跟薛常耀抗衡的籌碼就少得可憐,但現在就不同了,他知道了這個秘密,就好像一個窮人突然發財了一般。
過去的幾天時間裡,翁析勻都沒有跟薛常耀聯繫,而薛常耀也是出奇的安靜,沒有打電話給翁析勻。
看起來相安無事的,但事實上雙方都知道,事情遠沒有結束。
一大早就將桐民翰送到醫院去檢查了,確定並無大礙之後,翁析勻和桐一月才放心地將桐民翰又交給了乾昊。
如果不是因爲忌憚薛常耀,翁析勻是不願再麻煩乾昊的。可是現實就那麼殘酷,薛常耀權勢滔天,就連現任的國安局長都能被他所用,翁析勻還敢冒險自己接手老丈人的安全嗎?
薛常耀……這個毒瘤,不除不快啊。
翁析勻回家就鑽進書房裡,桐一月做飯去了,而他就準備跟薛常耀聯繫一次。
不知薛常耀是不是也惦記着這件事呢,翁析勻的電話剛打過去,才響兩聲,薛常耀就接了起來。
還是那種嚴肅的語氣,可翁析勻已經掌握了主動權。
“薛常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你岳父的墓碑,是不是該重新立一個?那個沈字得改改,應該是王……”翁析勻慢悠悠地說着,腦海裡在想象薛常耀的表情。
果然,這話的震撼力超強,電話那端沉寂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薛常耀的聲音。
“你都知道了,那你更應該明白,如果你能答應上次在山洞裡所說的條件,將那個東西帶出來給我,我與你分享成果的一半,你考慮得如何?”
翁析勻這次居然很乾脆,爽快地說:“行啊,我也正是想說,答應你所說的交易條件,你就準備好將蘇成剛交出來吧,我會想辦法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好,一言爲定,我等你的好消息,如果需要協助,你可以提出來。”
“OK,我有分寸,該麻煩你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客氣。”
說完,兩人同時掛電話,但卻都各自有別的心思。
翁析勻望着電話冷笑……薛常耀,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的貪:圖那些嗎?我不管王稀孟的畫藏着什麼樣天大的秘密,對我來說,能將你的罪行揭露,纔是我最終的目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