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戒指,薛常耀終於還是提出來了,他不是沒看到,他一直都在觀察看桐一月會怎麼處理這枚戒指,可是離婚後她還戴着。
薛常耀身上散發着濃郁的陰騖之氣,他或許骨子裡天生就有可怕的陰暗面,當他展現出這一面時,桐一月只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變得冰冷。
“這個……一枚戒指而已,我是因爲戴習慣了所以纔沒留意,現在取下就是,一會兒出去扔掉,呵呵……”桐一月很努力地在笑,但也只能在嘴角微微牽動一下僵硬的面部。
她果真將戒指取下來了,薛常耀這才滿意地點頭,剛剛那陰狠的氣息陡然就減弱了許多。
“很好,你能識時務,做出明智的選擇,說明你腦子還清醒。”
“嘿嘿……爸,我又不是傻子,跟着您混,前途無量,那個……始皇陵,如果能進去看看,或者帶點什麼東西出來,那咱們該引起多大的轟動啊,這是錢都買不來的榮耀……”她說得貌似很認真的樣子。
薛常耀聽到桐一月這麼說,他臉上的怒氣一下子就變成狂熱:“豈止是榮耀,跟始皇陵相比,金錢算得了什麼,權勢算得了什麼,始皇陵一旦被髮掘,全世界的人都要驚歎,八大奇蹟的記錄將會改寫!綿延幾千裡的陵墓,考古歷史上還誰能比得過?哈哈哈……我一生所求,終於快要實現了!”
薛常耀激動得喘粗氣,從臉到脖子都是紅的。
會這麼得意忘形興奮得像瘋掉,當然都是因爲始皇陵的存在太令人震撼了,無疑於是神話一般。
但既然關於始皇陵的傳說已經傳了兩千多年,人們爲其渲染上了太多鬼神莫測的色彩,即使歲月流失歷史變遷,關於它的各種傳說都不曾淹沒,無數人爲之癡迷瘋狂,哪怕是一點蛛絲馬跡都可能引來腥風血雨般的爭奪。
兵馬俑的發掘,讓世人以爲找到了始皇陵,但根據王家從祖上流傳下來的記載,兵馬俑只是始皇陵的“門衛”之一,處在始皇陵的外圍,真正的陵墓,沒人發掘的。
可以肯定的是,始皇陵,無論誰發掘,這個人都會被載入史冊,這是任何物質都比不上的榮譽。
如果不是薛常耀親口承認,誰都想不到他那樣位高權重並且財力驚人的,一生的目標居然會是始皇陵。
這種情懷難以評價,普通人是很難理解的。
薛常耀的注意力從桐一月的結婚戒指上轉移開,她也鬆了口氣,看見他轉身,她眼裡那種訕笑和貪婪的光芒就瞬間消失,恢復原來的清澈。
她是真的貪圖與薛常耀一起去始皇陵麼?始皇陵確實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其價值是……無價!如果瞭解過關於始皇陵的信息,是很難抵擋它的吸引力,不知桐一月能否扛得住。
薛常耀又去盯着電腦看,桐一月站在他身後,忍不住問:“這雖然是地圖,可到底是在哪裡啊?在國內什麼地方?”
只有薛常耀纔看得懂圖上標誌的地方具體位置,桐一月眼裡看着就是一片山水,沒有頭緒。
薛常耀面色一沉,冷冷地說:“你現在不用知道詳細位置,等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你跟着我去就行,到了那裡自然就知道了。”
看吧,這個疑心病超重的人,對桐一月是沒有完全信任的。
桐一月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薛常耀真是戒心太強了,不過想想也是,始皇陵的入口地圖,薛常耀又怎會輕易讓第二個人知曉,除非是他身後的勢力集團吧。
桐一月也不多說,轉身望着地上一片狼藉,都是剪下來的畫紙……《秋寒執獵圖》已經被毀了,剪成一堆堆碎片,就只剩下一根黑色的曲線,被薛常耀像寶一樣的收起來。
“真是可惜了這幅畫……”桐一月不由得感嘆一聲。
薛常耀卻冒出一句:“這幅畫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始皇陵,現在我發現秘密了,畫就無須存在。”
說得也是,王稀孟本人也是爲了將祖上流傳的秘密保存下來,否則還不一定會有《秋寒執獵圖》和《萬里江山圖》呢。
桐一月已經從極度的震駭到現在平靜了許多,摸摸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了。
“爸,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薛常耀盯着電腦屏幕又看了一會兒,對這幅地圖依依不捨的樣子,最後將圖保存到了一個U盤裡,然後又將這電腦上的原圖用文件粉碎處理掉……
做好這些,薛常耀才起身,淡淡地瞥了桐一月一眼:“你剛纔盯着我的電腦看了半天,怎麼,地圖記下來了嗎?”
這話裡有話啊,還帶着一點諷刺的意味。
桐一月心頭一緊,臉上卻露出尷尬的笑:“我地圖我看着就是亂七八糟的,那麼複雜,我怎麼可能記得下來。”
薛常耀冷笑:“那是當然,如果這地圖是能靠着看幾眼就可以記下的,我還會讓你盯着看嗎?”
“……”
桐一月扁扁嘴,即刻岔開話題:“我們出去吧,好餓。”
薛常耀把U盤收好,擡腳就往門口走……需要他的指紋才能打開門,所以桐一月是無法自由進出這裡的。
在薛常耀的手剛碰到門鎖上,還沒打開的時候,就聽這靜寂的空間裡響起清脆的金屬音,很輕微,但薛常耀還是聽到了,不由得腳步一頓。
桐一月也聽到了,她臉色微變,心裡暗叫糟糕……是戒指掉到了地上,怎麼會這樣?
桐一月驚愕地往地上看去,戒指滾到沙發下邊去了!
桐一月的手也揣進了褲兜裡……原來褲兜破了個小洞,戒指纔會掉出。
“爸爸,我……”
“掉了就掉了吧,一枚戒指也不值幾個錢。”薛常耀漫不經心地說,但他卻留意着桐一月的表情。
其實這戒指價值上百萬呢……
“呵呵……那個……就算要扔,也該扔到外邊去,留在這裡不太好吧。”
薛常耀想了想也是,這個密室連他都很少來的,桐一月更是不可能經常來,戒指扔到外邊去比較好。
薛常耀的心
思從來沒人能猜得準,他比狐狸還狡詐。
“好,我們去把沙發挪一下,把戒指拿出來。”
薛常耀率先走到沙發面前,桐一月也趕緊地跟上去。
這沙發真重,擡出來之後,果然戒指就躺在地面上,薛常耀一把將戒指抓在手裡,這一秒,桐一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薛常耀審視着戒指,瞄了瞄桐一月,她也只能假裝笑意,眼底藏着一抹緊張。
“這戒指好像比我想象的更貴重,鑽石還挺多的,翁析勻以前對你也很大方嘛。”薛常耀一邊說一邊用手摩挲着戒指表面,目光古怪。
桐一月也說不上來爲什麼戒指被薛常耀抓在手裡,她會這麼不安,興許真的是她習慣了這個東西陪伴在自己身邊。
“爸爸,您不喜歡我戴這個戒指,我以後不會再戴……”桐一月說着就伸手去,是想將戒指拿回來。
可沒想到薛常耀卻將手一縮,把戒指攥在手心,眼睛卻盯着她:“還是我來幫你扔掉,免得你觸景生情。”
“……”
桐一月無語了,他是故意的吧,非要逼着她扔掉戒指。
“這……那好吧……”桐一月感覺說這幾個字的時候特別吃力,但還是隻能眼睜睜看着戒指被薛常耀收走,誰知道他是扔掉還是藏起來?
走出這棟大廈的時候,薛常耀和桐一月在對面的餐廳吃早餐,之後桐一月就在保鏢的護送下回家,薛常耀則是去了公司。
臨走前,薛常耀特意叮囑桐一月回家之後要好好休息,明天就是她去公司正式任職的日子,要她以最好的狀態出現。
桐一月不喜歡被保鏢跟着,美其名曰是保護,實際上是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她就像是失去自由的鳥兒。
不遠處停在路邊的一輛商務車也在啓動,跟着桐一月而去,但一會兒之後,翁析勻盯着定位顯示屏,猛地叫了一聲:“不好,戒指怎麼不是跟着桐一月的方向?”
薛龍本來有點困,一聽翁析勻這話,薛龍睡意全無,緊盯着那顯示屏……
“不對勁啊,大少奶奶和薛常耀分別走的不同方向,可是定位顯示的卻是薛常耀這邊。”
翁析勻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眉頭擰成了“川”字:“我知道了,戒指定是被薛常耀拿去,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現裡邊的定位裝置。”
“大少爺,那現在馬上切斷定位,薛常耀是不是就不會發現了?”
翁析勻微微眯着鳳眸,搖搖頭:“切斷定位也沒用,薛常耀如果將戒指拆開,就能看見裡邊的微型定位裝置,無論裝置是否在運行,他都會知道這戒指被人做了手腳。戒指是我偷偷換掉的,月月不知情,可薛常耀一旦發現,就會以爲月月跟我串通好的,那對她的處境非常不利。”
這麼一說,薛龍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可怎麼辦,薛常耀是個心狠手辣的瘋子,他什麼都幹得出來,他會不會因此遷怒大少奶奶,再把大少奶奶關起來……甚至是動用私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