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薛常耀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幹過無數令人髮指的罪行,但是單從血緣上來說,他畢竟是桐一月的親生父親。
翁析勻的眼神格外溫柔,摟着桐一月,低沉的聲音裡盡是疼惜:“那個人,他不是被抓起來了,他是在因爲受傷不治,所以……”
桐一月驀地身子一顫,雙眸睜得很大,人也呆滯了,腦子有些發懵。
太意外,想不到薛常耀居然就那麼……死了?
翁析勻將當時所發生的一切都告知了桐一月,每個細節都沒漏下。
桐一月呆若木雞,靜靜的聽着,好半晌都沒反應,可她的手握得好緊,她雖然盡力想穩住情緒,但還是忍不住輕輕顫抖。
始皇陵真的找到了,薛常耀居然想把翁析勻拖進去一起同歸於盡?
但他也因此遭到了報應,後腦被摔出個血洞,重傷而亡。
他還真會找地方,死在他心心念念一輩子的始皇陵外邊,最後還要求想跟桐一月的母親合葬在一塊兒?
桐一月無法說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亂哄哄的,她想笑,卻發現連臉部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薛常耀死了,這個禍害終於消失了,本該是令人振奮的消息,但桐一月笑不出來,她想到了太多太多,只覺得心底哇涼哇涼的,還有些苦澀。
桐一月趴在翁析勻懷裡,眼眶漸漸地紅了,聲音也在哽咽:“如果……如果薛常耀只是個普通人該多好,或許那樣我媽媽和他都還會活得好好的……”
誰不想有雙親健在呢,可桐一月就連薛常耀在的時候都沒真正體會過父愛。薛常耀的冷酷已經超越了一般人的極限,他對自己的女兒都沒有過溫情,他只對桐一月的母親還有一絲牽掛。
“他死了也好,不用再擔心他會繼續禍害了,這也是他應得的結果。”桐一月眼角有滴滴晶瑩無聲地滑落。
翁析勻知道桐一月的心情,他理解她此刻的哀傷,他沒有安慰,因爲她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他真切的溫暖。
翁析勻將一個東西塞到桐一月手裡,是薛常耀留下的鑰匙。
“他說這個東西能打開你母親墳墓裡的盒子,盒子裡有他的犯罪證據。”
桐一月心頭猛抽,原來薛常耀將犯罪證據埋在了她母親的墳墓裡,他也太會找地方了。如果他不說,只怕再過很多年都不會被發覺吧。
翁析勻微微勾着脣,對她露出一個暖暖的笑意:“這鑰匙本該是你的東西,還是由你保管吧,至於你什麼時候決定把盒子挖出來,那是你的自由,放心,沒人能強迫你。”
這番話,體現了翁析勻的寬容大度,那盒子的罪證雖然是他很想要得到的,可那是桐一月母親的墳墓,他絕不會貿然去挖墳的。
桐一月心裡暖烘烘的,這個男人總是那麼顧及她的感受,哪怕墳墓裡的盒子是他渴望到手的,他也要先尊重她的決定。有這樣的男人當老公,真是難得的福氣。
桐一月頓時感覺心裡好受些了,仰着小臉,在他下巴親暱地蹭蹭:“老公,鑰匙還是你收着吧,什麼時候去挖,我
都聽你的。”
翁析勻先是一愣,隨即也釋然地笑了,這就是他愛的女人啊,對他的愛,是那麼純粹,像溫泉滋潤着他的心。
他表現得寬容而體諒,而她也給予了他最大的信任,將決定權交給他。
翁析勻細心地爲她擦眼淚,她心情好些了,但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老公,那……合葬的事,我……我還拿不定主意。”
其實這纔是最棘手最傷腦筋的一點。薛常耀要合葬,可桐一月總覺得難以接受。但她又會想,母親如果在天有靈,會是什麼意願呢?
這事兒,翁析勻同樣的無法給出意見,薛常耀作惡多端,讓他跟桐一月的母親葬在一起,活着的人心理上過不去。
“以後再說吧,你慢慢考慮,不用急。”
“嗯……”
這夜,兩個孩子早早地就上牀睡覺了,桐一月給他們講了新的故事,兩個小寶貝聽得津津有味的,很快就睡着了。
綿綿還是睡在她的粉紅色小牀,翁承焱就睡在隔壁兒童房。
綿綿睡覺喜歡仰着睡,不會亂動,這也讓大人省心不少。桐一月剛洗過澡,身上還有沐浴露的香味,薄薄的睡衣下隱隱可見她妙曼的身體曲線在燈光的映襯下格外引人遐想。
翁析勻洗澡出來就看見桐一月還站在綿綿的小牀面前,正一臉溫柔地看着孩子,她臉上那種母性的光輝總是能讓他的心無比溫暖。
“綿綿睡着了?”翁析勻抱着桐一月的腰,輕聲問。
“嗯……剛纔好像還在說夢話,夢到好吃的了……”
“這個小吃貨。”
兩口子輕手輕腳地走到大牀邊,小聲地說着話。
桐一月臉蛋緋紅:“老公你又不老實了,你在幹嘛?”
男人大言不慚地說:“我在翻山越嶺……嗯……探險。”
“壞……”
“老婆,我可是在秦嶺經歷了致命的危險纔回來的,你就不想好好慰勞慰勞我?”他這帶着蠱惑的聲音讓人心悸。
桐一月太熟悉他此刻的眼神了,那麼火熱,像要把她燒起來。而她,也需要他的疼愛,需要趕走心底的陰霾,忘記某些傷痛,今晚只會是屬於他和她的激情之夜。
“你想怎樣嘛。”桐一月依舊是忍不住會害羞的。
翁析勻眼睛一亮,湊過去輕咬着她的耳垂,低聲呢喃:“我想你可以……”
後邊的話,聲音太模糊了,卻只見到桐一月那小臉越發漲紅,羞赧地點點頭,翁析勻就樂得笑開了話。
他總是那麼有精力,總是能想出新花樣帶給她新的感受。
……
某人就沒那麼好享受了,孤孤單單地躺在牀上,幸好是因爲上班太累了,才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倪家的早餐就不是每天都準時,像倪霄這樣半夜趕去醫院手術了再回家睡覺,他就不會起來吃早餐,睡到中午過後纔起來。
這貨雖然因工作關係休息得不夠,可皮膚底子天生的好,連一顆多餘的逗逗都沒有,真是連女人也要羨慕
幾分的。
倪霄正一邊下樓一邊跟翁析勻通電話,聽他講在秦嶺的歷險,忽然就看見倪媽媽在向兒子招手,那神色十分熱切。
倪霄頓時感覺不妙,急忙掛了電話,走到客廳一看,果然,那位衛生局局長的千金孟心韻就坐在他家的沙發上。
“兒子快來,心韻都等你好半天了。”
“……”
倪霄不動聲色地走過去,衝着孟心韻打個招呼,但卻又說:“你先坐會兒,我還沒吃午飯。”
說完,這貨直接奔廚房去了。
倪霄的母親見狀,只得無奈地笑笑:“心韻,你別介意,倪霄他昨晚12點了還去醫院做手術,所以起得晚,午飯還沒吃。”
孟心韻表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微笑着點頭:“伯母,您忘了我也是在他醫院工作的,他有時很忙,我都知道,沒關係,我今天休假,不急……”
“心韻你真是善解人意,呵呵……正好今天倪霄下午也不用去醫院的,那你們就出去走走,逛逛,晚飯也別回來吃了,家裡晚上沒人。”
這架勢分明是要爲倪霄和孟心韻製造更多單獨相處的機會,儼然已經將孟心韻當成是自己的準兒媳了。
孟心韻自然是欣喜的,可倪霄在餐廳裡也聽到母親和孟心韻的談話了,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老媽就是喜歡給他安排這樣那樣的,最近更是顯得嚴重了,控制慾越來越強,這可是不是好事。
“咳咳……媽……媽,我下午有事。”
孟心韻聽倪霄這麼一說,頓時臉色微變,可倪霄的老媽還是鍥而不捨。
“能有什麼事是比陪心韻更重要的?”
“我跟翁析勻都約好了,下次我再跟……”
“既然是跟翁析勻約的,那把心韻帶上。”
“……”倪霄無語了,老媽是不是太心急了一點?
但家長可不這麼想,恨不得立刻都能看到兒子結婚,哪裡還會感覺自己急了。
拗不過老媽的虎視眈眈,倪霄吃晚飯出門的時候,老媽就將孟心韻也塞到倪霄車上,還千叮萬囑要讓倪霄晚上記得送心韻回家。
孟心韻好些天沒見着倪霄了,感覺自己還是很惦記他的,今天如果這麼見一下就走,她是不甘心,能跟着他一塊去,當然是最好。
倪霄還真沒說謊,他和翁析勻約好了下午一點半在網球俱樂部碰面的。
到了約定的時間,倪霄和孟心韻出現在了網球場,一眼就看見了翁析勻和桐一月的身影。
他們都喜歡運動,有時打打網球健健身,也是一種樂趣。
翁析勻沒想到倪霄還會帶個人來,並且他認識,是孟局長的女兒,孟心韻。
倪霄兩人走過來了,可翁析勻的眼神就有點奇怪,像是很同情似地看向倪霄。
倪霄正納悶兒之際,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往這邊走來……正是換好了網球服的陶貝羽!
這場面頓時就變得有點怪怪的,翁析勻那眼神彷彿在對倪霄說:“兄弟,這回我都幫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