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箏橫臂站在雨樓面前隔開她和雲澈:“你不許看他!”
雨樓厭惡的瞥他:“爲什麼?”嵐箏道:“他是韓王世子,你什麼身份,不可以直視他。”
他說的對,她這樣看對方的確不合禮數,無可奈何之下,低下頭。嵐箏見她服軟,趕緊命侍衛:“把世子送回去。”懶
雲澈聽罷,輕噓一口氣,如釋重負:“這裡一點都不好玩,以後說什麼都不來了。”轉身就要下樓梯去。
雨樓突然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但是卻不說話,隻眼神直勾勾的看他。嵐箏一肚子怨氣沒處發泄,她這一舉動,觸了他的怒點,他劈手斬斷雨樓和雲澈的聯繫,抓住她的胳膊:“怎麼,想男人了?”
雲澈對雨樓笑道:“我實在不喜歡這裡的晚上,等明天白天再來看姐姐。”
雨樓連連道:“好,一言爲定。”根本不搭理嵐箏。
嵐箏瞪向雲澈:“你什麼時候回雲南?”
雲澈想了想:“夏至祭祀過後,再遊玩幾日就回去。京師比我們那裡有意思,人多樓也高。”
嵐箏一算離夏至祭祀還有十幾天:“明天我讓您帶你去玩,不許再來這裡。”他的語氣極不友善,但云澈似乎並不懂,道:“可雨樓姐姐要見我……”
雨樓姐姐!你小子記她的名字倒是快。嵐箏知在這裡說不清楚,趕緊命了侍衛把世子帶走了。雲澈一邊下樓一邊朝雨樓道:“傷口處理一下吧,我再來看你。”蟲
雨樓連連頷首:“好,好。我等你……”
嵐箏一把扳過她的肩膀,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他,而不是走遠的雲澈:“你真是能耐,誰能惹上,世子才從封地來京師,你就勾搭上了。”
“是你帶他來的,怎麼能說是我勾搭。”
“你第一次見他,就是要他再來看你,怎麼着,想接客了?”
她恨他口出惡言,心裡難過的想哭,但還是笑着說:“不是第一次見……”
“胡說,他從來過京師,你們怎麼可能見過。”嵐箏把她抵在圍欄上,在周遭酴醾的氣氛的帶動下,不覺得有些動情,身子向她靠近,想要吻她。
“上輩子見過!”她使勁推開他,提着羅裙噔噔的下樓去了。
嵐箏被她推的險些跌倒,幸好被身後的護衛扶住。他扶着闌干看她跑遠了,才覺得大事不好,趕忙去追她的身影。
教坊司的伎女是不許靠近大門的,但雨樓這時躲開門口守衛的小廝,幾步跨出門去,對正要等車的雲澈喊道:“世子留步,請問,您認識蘇蕭嗎?”
雲澈見是雨樓,想了想先回答了她的問題:“不認識。”繼而對着她背後道:“十哥,你也要回去嗎?”
雨樓回首,看到嵐箏氣勢洶洶的走來。
“蘇蕭又他孃的是誰?”忍住爆了粗口。
“說了你也不知道。”
嵐箏挑眉瞪眼:“我會知道的。”他呵斥車伕:“還不走,愣着幹什麼!”把和他爭搶雨樓注意力的世子給帶走啊。
車伕嚇的一抖,立即揮動鞭子,駛了出去。
等雲澈的車不見了,嵐箏終於清靜了,可以全身心的對付雨樓了。
“我問你,蘇蕭是誰?”
“死人。”
雨樓的不合作態度氣的嵐箏青筋暴跳,不禁酸道:“你的膽子不小啊,爲了見男人,敢踏出教坊司的門!雲澈的魅力還真大!”說完,自己都酸的不得了。
“一見鍾情不行啊。我和見誰,和你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本王使銀子把你包下了!給我回去!”
雨樓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你知道嗎?你這樣只會叫我更討厭你。”
“什麼叫‘更’?”嵐箏心裡一緊。
“就是說,我以前也討厭你!”說罷,雨樓扭身走了回去,留下愣在原地的嵐箏。
他呆怔了一會,吩咐下去:“回王府。”
走了幾步見嵐箏沒有跟來,她回到自己的房內,把門插好,坐到妝臺前,看了看傷口。見不流血了,就沒往心裡去,倒身睡了,可第二天發現傷口周遭出現了紅腫,才覺得不好,報告了李公公,細高的李公公俯身眯着眼睛盯着她的傷口看:“你怎麼才說?”趕緊叫了大夫來給她包紮。
雲澈並未按照預定來看她,其實從昨天嵐箏的態度,她就知他絕不會讓雲澈再來見她。待處理完傷口,她回了自己的臥房疲憊的倒下休息,半夢半醒間,她彷彿看到那熟悉的清俊少年站在斑斑光影的樹下向她招手微笑。
“都是因爲我……對不起……”
她察覺到自己又流了眼淚,忙引袖擦了。與此時就聽牀尾有人不鹹不淡的說:“呦,雲澈沒來,都傷心的哭了呢。”
雨樓一骨碌爬起來,彈開身子,離開他遠遠的:“你怎麼進來的?”
嵐箏攤手:“這京城,我哪去不了,再說了,你就是坐皮肉生意的!當然要迎客。”
她道:“你何必跟我過不去?你若是恨我掃你顏面,你可以打我一頓,然後我們兩清!”
嵐箏笑:“打了你,不過是外傷,個把月就好了。難解心頭只恨。看你在這裡多好玩啊,想來羞辱你,便來。我玩膩了,就把你扔這,還不用擔心善後。”
她順着他的話,附和道:“可不是,好多人都等着睡被廢棄的王妃呢。我就敞開肚皮迎客,沒準能名留稗官野史呢。”
好些話,嵐箏自己說行,她說就觸了他的逆鱗。她剛說完,就被嵐箏揪住衣襟:“逞口舌之快,小心丟了性命。”
她看着他,眼涌眼眶,笑道:“丟了性命,倒也是種解脫,至少和你再沒關係。其實我早就厭了,不過是不肯服輸罷了,見你笨,想幫你恢復,見你被欺負,瞧不過去,忍不住幫你……一件接一件的煩心事,我已心焦力疲,無力應付了……遇到你,我從沒開心過,如果死了,離開你,也不後悔。”
嵐箏聽了,像被人抽去了筋骨,鬆開了手。雨樓吸了吸鼻水,道:“我已經不會再有身孕了,你何必再來糾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