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脾氣
臥房內,嵐箏坐在牀上,目光空落落的凝聚在遠處一點,呈現失神狀態。雨樓沒好氣給他擦着頭髮,埋怨道:“你不是要在屋膩着麼,跑出去做什麼?見天下雨了,還不趕快避雨!若是着涼再生病,看你怎麼辦!”
嵐箏擡眼冷冷的瞥她:“你管我!”懶
一個時辰不見,脾氣又犟起來了,雨樓因父親的作爲對嵐箏有愧,被他搶白也像平時那麼生氣,而是微笑道:“我不管你誰管你。”嵐箏長長的睫毛低垂着,還掛着晶瑩的雨珠,又因心中不悅,微翹着嘴巴,看在雨樓眼中像個負氣的小孩子般的可愛,不禁颳着他的鼻子笑道:“我讓膳房去做薑湯了,一會餵你喝。”
“不喝。”嵐箏倒在牀上,面上裡躺下去了。
雨樓覺得他奇怪,坐在他身邊詢問:“你怎麼了?一會不見,你這是鬧的什麼脾氣,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沒人惹我不高興。”
雨樓趴在他肩頭笑:“誰欺負咱家嵐箏,告訴我,我這就揍他去。”
嵐箏心裡紛亂,沒心思調笑,抖了下肩膀,趕她離開:“別煩我,一邊去。”
若是平時,雨樓準扔下一句:“管你去死!”然後瀟灑的摔門而去,但是今時今日知曉了他變成這般摸樣全是父親的過錯,雨樓的賠罪心裡驅使自己因愧疚而對他百般忍讓,她學着他平時的摸樣,黏着他:“嵐箏,嵐箏有什麼心事,告訴我嘛,告訴我嘛。”蟲
嵐箏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向牀內移動了些,抓過被子抱在懷裡,埋首其間:“我頭痛,你別煩我!”
“頭疼,是不是要生病呀,讓我摸摸,看看你的頭熱不熱。”
無關乎惠王還是晉王……他的腦海裡又浮現出這句話,當即打開她伸過來探溫度的手,語氣厭煩的說道:“不用你假好心!”
雨樓再也無法忍了,將巾帕摔到他身上:“你這是抽什麼瘋?”
嵐箏拾起巾帕摔回她身上:“讓你走就給我走!”
她與他對視須臾,然後哼了一聲,從牀上下去,摔門走了。等她走了,嵐箏抱着被子,更加鬱悶。
他是個自認爲比較冷靜的人,至少在處理事情上極少感情用事。他少年時就遵循‘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就事論事的處事原則,不會沒頭沒腦的隨意擴大個人情感。
所以他恨的是害他的太子和秦啓賡,至於秦啓賡之女雨樓,她雖然是仇家的女兒,但在他眼中,那是她爹的罪孽與她無關,她的首要身份還是他的王妃。
畢竟如果他真的有心,要報復折磨她,早讓她從世間消失了。
秦啓賡太小看他了,一個向不相干的女輩發泄仇怨的男人,不僅卑微而且懦弱。
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有所作爲。
但秦雨樓太讓他失望了,她嫁予了他,卻沒有選擇與他佔到一邊,而是袒護他的仇人。他對她好,讓她以王妃的身份生活在他身邊,而她顯然辜負了他的用心。
“嵐箏……”
嵐箏坐起身看着重新走回來的雨樓發問:“你又回來幹什麼?”
雨樓端着薑湯,坐到牀邊,笑道:“彆拗脾氣了,快起來喝碗湯暖和暖和。”舀了一勺喂到他嘴邊:“來。”嵐箏聞着濃烈刺鼻的氣味就煩,推開湯匙:“不喝。”
雨樓無奈的勾了勾嘴角:“不喝就不喝罷。”將碗遞給一旁的侍女,讓她們端下去了。她挨着嵐箏做好,努力扮演着善解人意角色:“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跟我說說。”
“好讓你開心,是麼。”
“……你若不開心,還不是要鬧騰我,我開哪門子的心。”
嵐箏問:“我和你爹同時掉河裡,你救誰?”
雨樓奇怪他的問題,想了想,答道:“救你。”嵐箏心中略微好受了些,但就在此時,雨樓又補充了一句:“因爲我爹會水。”讓他的心瞬間又灰暗了下來。
不死心再接着問:“如果你爹也不會游泳。”
雨樓眨了眨眼睛:“救你,我爹身體好,能多掙扎一會。”
再次限制條件:“如果你爹的身體和我一樣。”
她已經有些煩了:“還是救你。”
嵐箏以爲這次是完全公平條件下得出的對比結果,很是滿意,臉色好看了點:“真的?”
她搬出理由:“因爲你若是死了,我們全家都活不了。”
“……”內傷,徹底的內傷。
嵐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涼的好似那瓢潑大雨都下到了心中。雨樓見他失落,呵呵笑道:“問這些沒頭腦的話,做什麼?是不是因我冷落了你,去見爹爹。”她想,應該是嵐箏起牀後,去找她,因她在陪父親,沒有找到她。結果淋了雨,所以在鬧脾氣。
“我爹的醋也吃!”雨樓笑着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腦門,嗔怪道:“沒理由的飛醋。”
嵐箏冷哼。
雨樓捏着他的臉蛋:“你這是什麼態度,還說錯你了麼。
竟然被自己的王妃捏着臉玩,嵐箏擋開她的手,揉着臉瞪她。
“你有功夫瞪我,不如去背書。”說完就後悔了,這暗含的意思不就是讓嵐箏對她起意麼。
“背個鬼,老子十幾年前就會。”嵐箏說罷,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勾着脣角壞笑:“等不及了?”用食指挑她的下巴:“好個浪.蕩思春的小娘!”
雨樓羞憤的移開臉,倒也沒像平時那樣暴跳如雷。他又試探着去抱她,雨樓掙扎了兩下也依了他了。嵐箏便壓着她倒在牀上,狼吻上去。他忍了許多日,終於逮到機會得了她的允許,自然不肯放過,但又怕她臨時反抗逃跑,提前約定好:“……要陪就陪到底,不許逃跑……”
雨樓面生綺色,羞澀道:“下雨天的,我能跑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