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被明遠緊張的樣子嚇了一跳,一時半會還沒有緩過神來。明遠似乎也發現自己的冒失,連忙轉變語氣,微笑着說道:“對不起,小妹妹,我剛纔實在有些冒失了。我只是對你所說的天之山感到十分疑惑,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呢?”
聽着明遠溫和的聲音,那個小女孩的臉色才稍微恢復過來,她上下打量着明遠,許久,才疑聲說道:“大叔,哦,不,是大哥哥,你真的不是天之山來的嗎?”
“當然不是了,不然我怎麼會問你呢?”明遠依舊是滿臉微笑。
小女孩哦了一聲,道:“天之山是這一片地方的聖山,據說山上居住着神仙,可以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是我們白雲村,以及這附近所有村莊村民朝拜的聖地。當時,我是第一個看到大哥哥你憑空出現在天井附近,所以我才以爲你是從天之山下來的。”
小女孩的眼神始終沒有從明遠身上移開,雖然明遠否認自己是從天之山下來的,但是,她的腦中一直記着當時明遠出現在村子裡的情況,她很確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明遠的心中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聽到天之山這個名字時,他的心中便有一種說不出的悸動。彷彿那天之山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讓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上面了。
明遠忽然想起黃邁對他說的話,這白雲村是在天之山腳下。想着想着,他慢慢地擡起頭,看向了天之山的方向,這時,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訝異了。
那座天之山實在是太詭異了。乍一眼看到,明遠只是感覺一座山出現在大量的白雲之上,山被白雲承託着,顯得有些飄渺不定。
“那就是天之山麼?”明遠的眼中閃爍過一抹金光,一種許久沒有的感覺忽然涌上心頭。
“咳咳,三丫頭,你媽媽一直在找你,該回家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很快,黃邁那老邁的身影出現在明遠他們面前。那個小女孩一聽,立刻吐了吐舌頭,朝明遠打了一個招呼,便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明遠的神情也恢復正常,下意識地看向了黃邁。
黃邁還是和第一次看到時一樣,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但是,明遠打心底不相信這個老人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蒙在了一層謎雲之中,讓明遠感到十分費解。
那個三丫頭走後,黃邁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許多。他慢慢地走向明遠,原本孱弱的模樣立刻變得硬朗許多。
“年輕人,你爲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黃邁忽然問道,語氣比起原來要冷硬了許多。
明遠心中警兆立刻響起,從黃邁的身上,他感覺到了一種強橫的銳氣,黃邁的身份果然不正常!
“前輩,您終於不和晚輩裝了嗎?你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一點我承認,還要煩請前輩告知晚輩,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呢?”明遠的力量雖然已經暫時不能用了,但是他骨子裡的那種不屈的豪氣爲他擋住了黃邁的所有威壓,這讓黃邁感到十分驚奇。
“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那你爲什麼來到這兒?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力量根本就不適應這個世界嗎?”黃邁一步向前踏去,以極快的速度抓住明遠的胳膊,這讓明遠的神情立刻變得緊張許多,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的經脈之中再次傳來那種強烈的灼痛感,這種情況十分地不正常。
“啊——”明遠大吼一聲,胳膊猛然一掙,可是聽見的只有咔嚓一聲,他的手臂骨頭出現碎裂,而黃邁的手卻依然像鉗子一般緊緊地抓着明遠的手臂。
明遠痛的是齜牙咧嘴,並且那種疼痛感絕對比普通的骨折還要強大。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原本看起來極爲和善的老頭,現在卻對他下這樣狠的毒手,這種強烈的無力感和忿恨讓他的身體都在不住地顫抖着。
“放手!”明遠大吼一聲,由於疼痛的劇烈,他已經咬破了自己的嘴脣,一絲鮮血順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滴落在泥土上,慢慢地滲入進去。
黃邁淡然一笑,另外一隻手在明遠骨折的胳膊上輕輕劃過,很快,明遠手臂中的骨頭便開始生長,不出幾個呼吸時間,明遠的手臂便恢復正常。
“看到了吧,年輕人,在這個世界,你的力量根本就使用不出來,而且這個世界的力量對於你來說就如同烈火焚身,無法阻擋。看看地面吧。”黃邁指着明遠腳下的泥土,原本黑褐色的泥土現在卻變成了通紅色,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從地底飄出,讓人有一種想要作嘔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明遠驚呼道,在他的記憶中,他只是滴了幾滴鮮血進入泥土中,可是現在這般反應也實在是太誇張了吧。
“你的鮮血和這裡的大地不合,不止是和大地不和,這裡的任何一切對你都是極爲排斥。你是不是感覺自己吃的喝的都極爲難吃難喝?”黃邁的話讓明遠不得不點了點頭,一頭的霧水將他籠罩起來。
“的確,水是苦的,水果食物也都很難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請您不要繞彎子了!”明遠的表情十分嚴肅,這一件件古怪的事情讓他的情緒很難平靜下來。
黃邁輕輕搖了搖頭,道:“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的力量應該是傳說中的初始神聖力量,擁有的是真正的正義力量。但是,這股正義力量與這裡是完全排斥的。這裡的名字叫做罪亂界。是被天道放逐之人所在的地方。在這裡,真正佔主導的是至邪至惡的力量,就算在白雲村這附近有天之山的庇護,但是,那種庇護卻無法完全阻隔那些至邪至惡的力量。我們白雲村和附近那些村莊的村民之所以能活下來,靠的其實是這個啊!”
黃邁慢慢地將自己的上衣解開,露出了胸口的一個十分古怪的魔紋,明遠眼神與那魔紋剛剛碰撞,一股說不出的寒意便從心頭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