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這場幾大門派之間的較武之期便正式結束了。最後折桂的是蓬萊島褚飛洲,雖然如此,但是逍遙派中的弟子卻並不十分服氣。
決戰是褚飛洲對寧涵宇。其實他二人的道法修爲倒也不分上下,只是蓬萊島位處東海之濱,島上多有珍禽異獸,所以自古蓬萊島便有馴養神獸的習慣。
那日的褚飛洲便是帶着一隻青色鸞鳥與寧涵宇斗的法。
寧涵宇的確也是逍遙派中新一代的佼佼者,與一人一鳥在擂臺上生生鬥了兩個時辰,仍不分勝負。可惜,最後還是棋差一招,被褚飛洲與鸞鳥前後夾攻,終敗下陣來。不過雖敗猶榮,幾派弟子說起那日的比試,無一不爲寧涵宇而喝彩的。
值得一提的是靈山劍派的天才少女木易在進決賽時,敗在了寧涵宇的手下。
比武結束後的幾日,各大派的弟子也紛紛離開逍遙山。璇彥臨走前還親自前來與陸心遠告別,一時間,陸心遠竟有些傷感。
而後,陸心遠三人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三人又天天揹着鈍斧去那銅望林中砍樹。只不過經歷此番比武大賽之後,陸心遠的心境已經不如以往平靜了。想來自己已將那本《御龍禁卷》的道法心決已經學了七七八八,並且通過與木易的那場私鬥,知道自己所學道法不弱,如今竟有些想要下山一展拳腳的念頭。
另外最關鍵的是,陸心遠想要下山去尋找鍾翎。
其實陸心遠自己也不清楚爲何心中如此掛念鍾翎,當初也只不過在南遙城見過一次。如今若要說鍾翎早將自己忘記了,陸心遠也不覺得奇怪。只是每當深夜練功結束時,遙望星空,想起的人卻總是清麗秀雅的鐘翎。
開始的時候,陸心遠只是淡淡的仰慕記憶中的白衣少女,手持仙劍,衣袂飄飄,天上的仙女也不過如此。後來,這份仰慕之情逐日而增,如今早已變成強烈的思念。當陸心遠察覺到自己心意的時候,自己也嚇了一跳。他一直覺得鍾翎就像天上的明月,皎潔明亮又拒人於千里之外,那麼吸引自己卻又遙不可及。
此次逍遙派舉行的較武大賽,陸心遠一直翹首以盼 ,不爲其他。總想着能再見上鍾翎一面,自己也算不枉此生了。哪裡想得到,竟然得到鍾翎失蹤已久的消息。想到這裡,心裡竟有幾分痛楚。
陸心遠握了握拳,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吶喊,“我要下山!我要去找,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
輾轉反側,整整一夜。陸心遠終於下了決心,決定擇日便去告之炡陽真人,自己要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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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陸心遠三人洗漱完畢之後。便收拾東西前去銅望林中砍樹,路上路過紫陽宮下的某處練劍坪,見幾個年輕弟子在練劍習武。
石磊看着那些揮劍自若的逍遙派弟子,不由得羨慕說道:“唉,我們何時能像他們一樣啊。”
沈木言看了那些人一眼,道:“像他們有什麼好,清修苦練的,不如我們逍遙自在。”
“哼!果然是個恬不知恥的廢物!”一個女聲響起,聞聲而望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盛氣凌人的嶽瑤瑤。此時,她正與季修平二人站在練劍坪之中,一臉的挑釁。
沈木言從不吃口舌上的虧,道:“你和季師兄倒不是廢物,可是爲什麼雙雙敗在人家靈山一個小姑娘手下呢?”
季修平敗在木易手下這件事,本來就讓嶽季二人心中十分芥蒂。所以,自打比試結束之後,均無人敢在他二人面前提起。如今沈木言居然當着他二人的面提起此事,二人頓感羞憤交加。
陸心遠見他二人神色陰沉下來,怕沈木言再吃虧。連忙拉住沈木言,道:“趕緊走吧,不要耽擱了砍樹的功課。”
沈木言也道自己言重惹怒了他二人,便不再多話,轉身跟着陸心遠要離開。
“沈師弟請留步。”季修平突然開口說道。
陸心遠三人不得不停下腳步,看他要幹什麼。
“幹嘛?”沈木言問道。
季修平不懷好意的說道:“令尊沈將軍可安好?”
沈木言聽聞季修平問起自己的父親,不免心中一慌,道:“你問這個幹嘛!”
季修平道:“也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沈師弟是鎮遠將軍府的小公子,所以想勞煩沈師弟向沈世伯問聲好。”
“哼。”沈木言心知季修平突然提起自己的家室,一準沒有好事,便想要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誰料季修平搶先一步擋住了沈木言的去路,笑了笑又說道:“沈師弟!別急着走啊!素聞鎮遠將軍的幾個兒子均是人中龍鳳,如今看到沈師弟,的確是相貌出衆。”
陸心遠聽季修平越說越不對勁,便拉着沈木言道:“別理他,咱們走。”
季修平突然大聲說道:“啊!對了,沈師弟這男生女相的俊俏模樣應該是像了令母吧。沈師弟的母親不就是憑着一張漂亮的臉蛋和一身對付男人的技藝,才從一個普通歌伎做了沈將軍的小妾嘛!想來沈師弟也一定從母親那裡,學到了不少對付男人的辦法,不然憑沈師弟這樣毫無一技之長的人,是如何在逍遙山上混跡七年之久的?哈哈,沈師弟你算得了令母的衣鉢了。”
幾個與季修平交好的弟子聞此言,便鄙視的大笑起來。剩下的人則都在心中暗暗吃驚,未料沈木言竟有這等身世。
“你找死!”沈木言怒吼着向季修平衝了過去。
季修平滿臉不屑的說道:“不知是誰找死!”一個側身躲過了沈木言。
陸心遠見狀,心道:“不好!”趕緊想要上前攔住沈木言。誰知道剛纔起鬨的幾個弟子,搶先攔在了陸心遠和石磊的面前。
再看那沈木言狂怒的衝向季修平,這一次季修平也不躲閃,右手出掌狠狠的給了沈木言一擊,沈木言接着就翻倒在地。沈木言此時已將性命置之度外,翻身爬了起來,又發瘋般的衝向季修平一陣亂打。季修平本就是習武修道之人,沈木言這點拳腳在他看來全無章法,根本毫無威力可言。季修平一擡腿又狠狠的踹在沈木言的肚子上,沈木言吃痛又翻倒在地。
這一次,季修平未等沈木言爬起來,便主動上前又給了沈木言一陣拳腳。沈木言則緊緊的抱着季修平的小腿,一陣亂打。而後身上連中拳腳,吃痛不住,便一口緊緊的咬住季修平的小腿,死也不肯鬆口。季修平見沈木言咬住自己,便拳腳劍鞘齊下,每下都擊在沈木言要害之處。
陸心遠看在眼裡,急在心中。那季修平招招都用了十分的功力,全然不顧沈木言只是一個無半點道行根柢的普通人。再看沈木言雖痛苦萬分,也死不肯鬆口。季修平見他滿臉怒色仇視之情,更加怒從膽邊生。手下力度似乎更勝幾分。
陸心遠果決的掏出木劍道:“趕緊給我讓開!”這幾個年輕弟子均知陸心遠手中木劍非凡品,但又念陸心遠只不過是個打雜的,所以並沒有退讓,而是也掏出佩劍與之相峙。就在這時,一聲呵斥響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還不放手!”說話的是途經此地的寧涵宇。
衆人見來人是年長於他們的師兄,便紛紛收劍入鞘。再看那季修平此刻已打紅了眼,還是沒有停手。寧涵宇二話不說,走上前去在季修平右肩給了重重一擊,纔將季修平與沈木言震開。
“啪”一聲,沈木言腦袋一沉,鬆口暈了過去。陸心遠和石磊見狀趕緊衝上去,扶起沈木言,只見他全身已無半點可看的地方,眼角崩裂口吐鮮血。看的陸心遠一陣心痛。
寧涵宇怒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嶽瑤瑤搶先說道:“回師兄,我幾人今早在此練劍。他們三人路過這裡,出言不遜,季師兄便訓斥了沈木言幾句。誰料沈木言惱羞成怒,像瘋狗一樣衝上來毆打季師兄。”
寧涵宇怒視季修平說道:“就算如此,也不必下如此狠手啊!沈木言不過是個普通人,哪裡受得了你這樣的拳腳!”
嶽瑤瑤道:“是沈木言先動手的,季師兄不過是自護罷了。”
寧涵宇正色道:“事情究竟如何不能單憑你一面之詞。但是,無論孰是孰非。今日季修平與沈木言二人,在此私鬥的罪罰是逃不掉的。即刻我便去會稟明執法堂長老,查明此事。季修平你現在立刻到戒律堂,靜思己過待執法堂長老裁斷之後,再行處置。”說完,寧涵宇又看了看一旁暈過去的沈木言,道:“陸心遠,你先帶沈木言前去療傷吧。”話畢便揮了揮手,要譴衆人散去。
豈料陸心遠怒吼一聲:“慢着!”
寧涵宇回過頭道:“陸心遠,你要做什麼?”
陸心遠將沈木言放到石磊懷中,慢慢起身說道:“傷了人,便要就這樣走了嗎?天底下,哪裡有這樣便宜的事!”
寧涵宇皺了皺眉道:“那你又要如何?你還是趕緊帶沈木言去療傷吧,我看他傷的不輕。”
陸心遠道:“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剛纔季修平拳打腳踢沈木言,此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陸心遠走到季修平面前,又說道:“你剛纔究竟打了沈木言多少下,我也不跟你細究。就讓我打你三拳,算是一報還一報了,如何?”
季修平根本沒將陸心遠放在眼裡,不屑的說道:“就是讓你打三拳,又能奈我如何。”
陸心遠道:“那便當你答應了。”話畢,陸心遠凝神運氣,只見然然紫氣從陸心遠小臂發出直至右拳,季修平見狀,心裡一慌,再看陸心遠臉色陰沉,眼中已有隱隱殺意。
“住手!”寧涵宇想要阻止二人,可爲時已晚。
衆人驚恐地看着季修平飛了出去,陸心遠這一拳竟然將其打落到三丈外的地方。季修平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口冒鮮血。陸心遠縱身一躍,身體飛到空中幾丈高,然後輕輕落到季修平的身邊。陸心遠伸手抓起季修平的衣領,將其拎了起來,接着又是一記重拳,季修平的身體像破麻袋一樣又飛了出去。
寧涵宇見狀趕緊飛身前去,接住了季修平,此刻季修平早已昏厥了過去。寧涵宇道:“陸心遠你這是要打死他了!”
陸心遠冷一笑聲道:“他剛纔打沈木言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打死人。而且,剛纔他也同意挨我這三拳。勞煩寧師兄讓開!”陸心遠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不容他人有一絲反駁。
寧涵宇自然是不會讓開的,撥出長劍道:“陸師弟,我自是不能讓你打死季修平的!”
陸心遠道:“寧師兄,我一向敬重你。可沒想到你也是這樣的是非不分!雖說,沈木言說話輕佻些,但也罪不至死!你可看看那奄奄一息的他,他一個尋常人哪裡受的了這般折磨!想那季修平招招都是用了十足的功力!這又是何其的陰毒兇狠!”陸心遠這番痛訴,帶着悲憤至極的語氣,說的衆人皆垂頭自愧。
寧涵宇見他說的字字在理,可是又不能任由他打死季修平,只得深深嘆了口氣。
陸心**靜了一下心情慢慢的說道,“寧師兄,我也知道你有你的苦處。我也不會叫你爲難。你且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