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君羽收到埃克巴爾送來的書信,君羽奇怪埃克巴爾怎麼會給自己送信,她現在都很少去他那兒練功。
“公主看過就明白了。”埃克巴爾還是一如既往的稱呼君羽爲公主。
君羽拆開信,上面寫着八個大字——三天後子時後山見,是紅玉的筆跡,原來如此,原來她在宮裡的內應就是埃克巴爾嗎?
三天後,君羽按時來到約定的地方,一個太監打扮的人已經等在那裡,正是紅玉。
“你怎麼又進宮了?”君羽問。
“還不是因爲你這個笨蛋!”紅玉使勁一戳君羽的額頭。
君羽捂着額頭,不解的望着紅玉,紅玉一聲嘆息,接着說:“要不是你哥求我,我纔不會冒險進宮,纔不會暴露我在宮裡的重要棋子,才懶得管你這個笨蛋的閒事呢!”
“玉姐姐,到底怎麼回事?”君羽一臉委屈。
“羽兒,我不反對你行俠仗義,但越是那種人越會爲了報復不擇手段,你的江湖閱歷太少,從一開始就應該對他們多加提防,但是我生氣的是另一件事,你想沒想過有你哥和我在,怎麼會讓你受欺負?我留在京城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你哥讓我在宮外幫忙照應你,所以我一直暗中跟着你,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這你被人欺負?見他對你圖謀不軌,我早一拳將他打飛了!”
“玉姐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君羽吃驚的望着紅玉。
“千真萬確!你沒見我把他打了個烏眼青嗎?沒把他閹了都算便宜的了!”
“玉姐姐,你真是我親姐!”得知真相後,君羽激動的抱住紅玉,恨不能親她一口。
“你個笨蛋,有沒有失身自己都不知道啊?還自暴自棄、要死不活的!”紅玉再次戳下君羽的額頭。
“我這不是昏過去了嗎?”君羽嘿嘿一笑,小聲的說,她雖然來自現代,但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相反現代的經驗反而讓她困惑,落紅的不一定就是處女,沒落紅的也不一定就不是。
“要我說就不告訴你真相,看你能頹廢到什麼程度,什麼時候才能自己發現?讓你好好記住這次教訓,要不是你哥實在看不下去求我,我才說出來的。”
“謝謝嫂子了!君羽記下了!”見紅玉又舉起手,君羽急忙捂住額頭,驚恐的看着紅玉。
“唉,算了,我要走了,你好自爲之吧!”
俗話說得好,心病還須心藥醫,和紅玉分別後,君羽像吃了顆寬心丸,精神也逐漸好起來,她和雲祌福是假的,她和雲祌祾卻是真的,但是如果第一次是給了雲祌祾的話,不知道爲什麼,君羽覺得自己心裡沒有那麼痛苦了。
雖然她對貞潔看得很重,但若爲此就要和不喜歡的人綁在一起,會讓她更加難以接受。況且她心裡還有別人,這對雲祌祾也不公平,而云祌祾對她的就是愛嗎?君羽對自己沒有信心。所以不管雲祌祾如何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使出渾身解數央求,君羽依然不爲所動,始終不肯答應嫁給他。
在爭取君羽的攻堅戰中,不單雲祌祾本人衝鋒陷陣、身先士卒,就連賢妃也親自出馬,爲兒子拉票,不過她的手段顯然高明許多。
“羽兒,你看我最近一直忙於後宮瑣事,你病了這麼長時間也沒顧上看望你,真是慚愧!”賢妃來到長樂宮,拉着君羽的手,說得語重心長,儼然一副慈母模樣。
“賢舅母這是說哪兒的話,你是在爲皇上和淑舅母分憂,自是辛苦勞累不得空,倒是我有段日子沒去給你請安,實在有失禮數!”君羽也是一副官腔。
“沒有的事!對了,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託皇上和賢舅母的福,已經沒有大礙了。”
“那就好,你不知道祾兒有多擔心你!你的身子骨一向羸弱,我有件好東西要給你,可保你平安。”賢妃說着,把手腕上戴着的一隻玉鐲從,順着她和君羽相連的手,推到君羽的手腕上,接着說:“我小時候也像你一樣體弱多病,我家人向高人求得這隻玉鐲辟邪,你別看它不起眼,但確有奇效,這些年我一直戴在身邊,果然神清氣爽,身體安康。”
君羽看這隻玉鐲,通體雪白,古拙雅緻,雖然沒有任何裝飾,卻自有一番風流,晶瑩剔透中有云影浮動,點點光路流轉,一看絕非凡品,推辭着不肯收下,“賢舅母,這禮物太貴重了,羽兒不能收!”
“羽兒,我與你一見如故,情同母女,也是覺得它特別適合你才割愛的,你不肯收下是嫌棄它是我戴過的東西嗎?”賢妃故作嗔怪的說。
“不是,怎麼會?這隻玉鐲跟隨您多年,是您的寶物,羽兒無功不受祿,怎麼能奪人所愛?”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祾兒是我的孩子,你也是,我的東西遲早還不都是你的嗎?你就安心拿着吧!”賢妃拍拍君羽的手,意有所指的看着她,君羽不明就裡,最後還是拗不過傻了吧唧收了人家的禮物,卻不知這裡面大有名堂。
值此之際,有北齊使團來訪,皇上召集文武百官在光明殿接見。北齊是魏國東北面的小國,國土面積、人口及軍事力量都遠遠不及魏國,一直臣服於魏國,但齊國三面環海,貿易繁榮,經濟發達,國家富庶,物產多樣。使團進獻了齊國特產的海產、洋貨等商品,皇上龍心大悅,厚賜使團諸人,也將魏國盛產的絲綢、瓷器、茶葉等回贈齊國,以示友好,同時設宴三天,大肆慶賀。
夜宴上,爲首的兩名齊國使臣向皇上敬酒,其中一人說:“此次來訪,我等有幸見識到中原的地大物博,百姓豐衣足食,魏國繁榮強盛,陛下英明神武,真乃大開眼界!小臣謹代表我皇向陛下表達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誠摯的感謝!”
兩名使臣高舉酒杯一飲而盡,皇上點頭示意,也將酒飲盡。
剛纔發言的那名使臣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其實小臣此次前來魏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大使請講。”皇上做了個請的姿勢。
“就是代我皇爲鮮王向陛下求一門親事。”
皇上微一皺眉還是笑着問道:“兩國和親,此乃好事,不知齊皇可有中意的人選?”
“不知懷寧郡主陛下可否割愛?”使臣畢恭畢敬,一字一頓的說道。
“什麼?”皇上大吃一驚,不小心碰撒了酒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皇上連忙咳嗽兩聲掩飾過去,努力保持平靜的說:“鮮王身份尊貴,朕的女兒也不少,齊皇爲何不爲其求一位公主,而只求郡主?”
“陛下,齊國區區小國,不敢高攀公主,我皇聞懷寧郡主乃突厥人氏,突厥在魏國西北,而齊國在魏國東北,兩地邊界接壤,風土人情所差無幾,郡主嫁過來也不會太不適應,太過想家。”
“難爲齊皇如此細心,爲我魏國考慮的如此周到。”皇上說完就沒再開口,對和親之事也不表態,而使臣也沒有追問,只是靜待下文。
正在此時,太傅薛承儒向上啓奏,“皇上,齊國鮮王善良淳厚,溫潤儒雅,賢名遠播,臣以爲齊皇所言極是,鮮王和郡主乃是金玉良緣,天作之合,請皇上下旨爲懷寧郡主賜婚。”
“不行!”皇上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深深的看了薛承儒一眼。
皇上的激烈反應引來百官的一陣竊竊私語。齊國使臣面沉似水,說:“陛下,難道您覺得我們鮮王還配不上一個郡主?”
皇上急忙打圓場,“大使此言差矣,朕不是這個意思,鮮王和郡主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朕也樂得成全,只可惜郡主已然婚配,朕總不好出爾反爾,棒打鴛鴦吧?羽兒和鮮王沒有緣分,朕代她多謝齊皇美意!”
“不知懷寧郡主許配的是哪位王公貴族?”使臣追問,衆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這位使臣,皇上的話說得委婉,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不願意,雖然當衆駁了齊皇的面子不利用兩國邦交,但魏國在中原一支獨大,根本不用在乎其他小國的看法,就算因此開罪了齊國,齊國也不能說什麼。
沒想到這位使臣居然不識好歹,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不只如此,使臣還繼續說道:“小臣聽聞懷寧郡主已經年過二十,卻還留在後宮,何來婚配一說?莫不是皇上不願意結這門親事,故意搪塞我們吧?我們齊國雖然位微言輕,但一向自尊自重,還請陛下給予起碼的誠意。”
使臣話音剛落立即引來一片譁然,衆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薛承儒也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故意激怒皇上。皇上沉着臉盯着使臣,上下仔細打量,他這才注意到這位使臣的年紀並不大,只有二十出頭,但是氣宇軒昂,卓爾不羣,雙眼炯炯有神,說話渾厚洪亮,底氣十足,態度不卑不亢,有禮有節,是個人物。
“請陛下給我們一個交代,小臣也好回齊國覆命。”
使臣的同伴嚇得冷汗直冒,渾身顫抖,拼命給使臣打眼色,但使臣卻視若無睹,不爲所動,擡頭迎上皇上的目光,絲毫沒有退縮之色。
大殿裡鴉雀無聲,誰都不敢出大氣,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許久后皇上才發話:“懷寧郡主已許配七皇子,因七皇子尚未冊封,故沒有舉行儀式,四公主封平陽公主,賜婚齊國鮮王。”
說完就一甩袖子直接離開光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