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極速下樓,剛到三樓通道轉角處。迎面就撞上三個跟樓上死的那些人打扮一樣的男人,老三二話不說,紅纓槍一掃,就將這一羣人撂倒。然後極速離開,而此時困在電梯裡面的那些人已經被酒店服務員給救了出來,他們在樓上沒有找到我們,就立馬乘電梯下到樓下。
此時,我們已經坐上了一輛出租車,二話不說就往碼頭趕。幸虧劉薇薇已經來中東生活了半年,稍微會了一些阿拉伯語,要不然我們還真不知道怎麼跟司機說去碼頭。
車剛行駛出去五十米,一羣不知道身份的人就浩浩蕩蕩從酒店裡面追了出來。他們四下一望,一個眼尖的人立即就看到了我們。指着我們聒噪了一陣,然後一羣人立馬就衝了上來,準備將我們抓走。出租車司機一看這一幕,直接被嚇傻了。我擡手用槍頂着他的腦袋道:“開車,不然我殺了你。”
我說的是漢語,但是這個司機卻從我身上的氣勢看出了我的意圖,他迫不得已一腳油門踩下去,出租車冒着尾氣向碼頭駛去。這羣人並沒有放棄,他們立馬上車追。不過他們似乎對地形並不熟悉,在我用手槍逼迫着司機之下,出租車很快就到了碼頭。我們三個拎着揹包下了車,閃身就躲進了碼頭的貨場裡面。
那裡集裝箱林立,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一羣不知道身份的人紛紛下了車,也衝進貨場尋找我們。老三揹着行李,我攙扶着腳上受了傷的劉薇薇,我們三個往貨場深處跑。
“怎麼辦,再這麼下去,會死人的。”我上氣不接下氣道。
我的身體已經處於緊繃狀態了,肺嗆像是要炸開了一樣,臉sè通紅,肚子也產生了痙攣,休息了兩天後飢腸轆轆逃命的感覺並不好。
老三說:“聯繫米亞,馬上離開的黎波里。”
我急的上躥下跳道:“現在往哪裡去找那個俄羅斯佬?我們現在在被追殺啊。”
老三張了張嘴,也一籌莫展。
劉薇薇臉sè也不好,她說:“敵人太多,我們必須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話正說着,我手上一鬆,劉薇薇腳下一軟就跌倒了。傷口溢出鮮血,浸溼了褲管。我剛準備蹲下給她查看傷口,就感覺到眼前一暈,又差點跌倒。這是長時間飢餓之後的結果。
遠方已經響起了敵人的叫聲,我和劉薇薇卻癱軟在地上。
危機萬分之間,老三拖着我們兩個,將我們兩個拖到一個貨櫃箱旁邊,將貨櫃箱打開,然後將我們兩個丟進去,然後反手就將貨櫃箱給鎖上了。
貨櫃箱裡面黑暗無比,我趕緊拍打貨櫃箱的門,卻聽到老三在外面說:“老闆,別鬧出動靜,我去去就回來。”
說完,我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他就消失了。
而我和劉薇薇,則被關在貨櫃箱裡面。我餓的發懵,劉薇薇也沒好到哪裡去。她腿上的傷口感染了,正在流血。在漆黑的貨櫃箱裡面,什麼都看不到。我們兩個蜷縮在一起,不知道該怎麼辦。過了一會兒,我們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陣槍聲和吵鬧聲,然後就再也聽不到什麼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焦急無比。握着劉薇薇的手,手心裡面全都是汗。
劉薇薇問我:“我們兩個要死在這裡面嗎?”
我怒道:“別瞎說,你就是個女漢子,你怎麼會死。”
“小耗子。”劉薇薇聲淚俱下的叫出了這三個字,轉過身抱着我,整個人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了出來,我撫摸着她的背,對她說:“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劉薇薇哭泣了一會兒,就不敢哭了。她怕被人聽到,她擦乾眼淚,然後問我:“你還沒告訴我你爲什麼來中東。”
我沉思了一會兒對她說:“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來。”
劉薇薇的手,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氣氛有些壓抑,劉薇薇又問:“老三他去幹嘛去了?”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他有時候很聰明,但是有時候卻像是一個傻子。”
劉薇薇不說話了。
咕!
我的肚子發出一聲難耐的聲音,我餓了好幾天了,醒過來之後一點東西沒吃就要趕緊逃命。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地方休息了,能不餓麼。可是偏偏尼瑪這是在貨櫃裡,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往哪兒找吃的去?
“你餓了?”劉薇薇問我。
我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劉薇薇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突然之間,她嗅了嗅空氣,然後又繼續在嗅空氣。我吃驚道:“你在幹嘛?”
劉薇薇對我說:“你不感覺這個貨櫃裡面,像是有吃的嗎?”
劉薇薇這麼一說,我才感覺到,貨櫃裡面瀰漫着一股鹽的味道。鹹味兒,有吃的。我欣喜無比,我們兩個往貨櫃裡面走了兩步,就撞到了一個掛在空中的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劉薇薇卻瞎子摸象一樣上前一摸,欣喜無比道:“不會死了,不會死了。這是黎巴嫩風乾羊腿,非常貴的。國內那些高官的兒子們來中東旅遊,帶回家一個能吃半個月呢。”
我怔了一下,問了一句:“這個貨櫃有多大?”
劉薇薇沒有回答,而是十分幽默的說了一句:“溫飽思yin-yu,呵呵。”
我纔不去理她呢,我餓了兩天,抱着面前巨大的羊腿,張口就咬了上去。這種羊腿經過風乾加工,再添加特殊香料。味道十分不錯,這是準備銷往海外的,只不過現在看來,肯定要被我們吃一點了。吃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不知道啃下來多少肉了,反正就知道滿嘴都是油,口裡面全都是肉香。
好不容易吃飽了,躺在貨櫃箱裡面,撫摸着圓滾滾的肚子說:“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羊腿。”
劉薇薇也吃了不少,她躺在我的旁邊,對我說:“好玩不過表妹,好吃不過羊腿。”
吃飽了,我的jing神頭也來了。就跟她拌了兩句嘴:“這裡又沒表妹。”
劉薇薇側過身,在黑暗中睜開一雙大眼睛看着我說:“其實我在洛陽,別人都叫我表妹。我們是不是要做完一些沒做的事情,比如說……”
我趕緊打住:“比如說我們現在要怎麼樣出去,老三在外面到底做了什麼。”
劉薇薇不說話了,又躺下去,閉着眼睛說:“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來中東了。”
“爲什麼?”我問她。
“因爲黎巴嫩羊腿呀。”劉薇薇略作輕鬆的對我說。
她的手,默默的牽着我的手,十指緊扣。在黑暗之中,我們兩個彼此聆聽着對方的呼吸聲,相擁在一起。